“不行,我得赶紧分开这二人!”
“好了,老赵,说你是个榆木脑袋你还不相信,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打情骂俏,别说我,就连今年刚进衙门的大牛都看出来。”刘师爷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表情。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我瞧着那凤惊澜对世子极为不善,甚至面露凶光。”
“大人,俺媳妇也经常这样瞪着俺,有时候俺多了点小酒,她甚至拿着鸡毛掸子满院子抽俺。不过夫妻之间嘛,打打闹闹那是常事,晚上灯一关,炕一爬,被窝里面弄两下,夫妻哪有隔夜仇啊。”那边被点了名的大牛憨憨的笑道,“大人,您没媳妇所以不知道,等您娶媳妇了就不会这么不识趣了。”
“……”
刘师爷哼了一声,朝着那个傻大牛挤眉弄眼,示意他趁着赵君羡没发火之前赶紧撤。
“他倒是跑的挺快。”赵君羡冷哼一声。
“年轻,腿有劲儿。不过大牛说的有理,你也该娶个媳妇儿。衙门口看门的大黄狗都产第四窝,我记得它娘的娘的娘的娘是从郡安县抱回来的吧。”
换言之,你怎么连狗都不如。
“……”
赵君羡没答话。
“你也甭装没听见,往日里你总爱拿无极世子当标杆,世子没成婚,你也不成婚,可下月初九,世子便要大婚,听说还是一次娶俩,你也该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回头我让人给你张罗几个,你见见。”那刘师爷顿了顿,视线落在他满脸的络腮胡子上,“不过话可说话,你可得把你一脸乱七八糟胡子给剃了,别吓着人家姑娘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其他人一走,凤惊澜从玲珑仙境里取出一些药粉,沿着牢房的边角洒了一圈。
“三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君泽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好奇的问。
“没什么,撒点杀虫防狼的药粉。”
“狼?”君泽一愣,朝四周看去,“这牢房里哪来的狼?”
忙碌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工,直起身子看了过去。
彼时世子爷已经成功入住隔壁单间,正端坐桌前,优雅的喝茶。
当然世子爷精贵之躯,自然不会跟凤惊澜一样,只喝水味道的茶。
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变出一套琉璃盏琉璃杯,还有他特制的茶,片刻功夫,梅香满屋。
“澜儿可要来一杯?”
“大晚上喝茶也不怕兴奋死你。”凤惊澜额头黑线,不满的冷哼一声,转而看向君泽,吼了一句,“色狼难道不是狼吗?”
算是回答君泽先前的问题。
君泽被吼的有些无辜,下意识看向自家正在喝茶的主子。
世子爷微微一笑:“嗯,她说的是我。”
不知为何君泽从世子爷的话语中竟听到了几分得意。
果然自家的主子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有了防狼防虫粉,不仅墙角的蟑螂君老鼠夫妻进不来,君无极那妖孽自然也靠近不了她半分,凤惊澜自然睡得安心又安稳。
可她显然忘了她的对手是谁?
次日,凤惊澜在一阵刺目光晕中醒来,睁开眼一看,却被强烈的太阳光线刺得睁不开眼。
凤惊澜下意识别开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可转念一想,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儿。
她现在是在坐牢啊,大理寺牢房昏暗不见天日,怎么会有阳光照射进来。
凤惊澜立马朝四周一看,牢房还是那个牢房,就是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将牢房顶给掀了。
凤惊澜突然有些无语,几乎不用想,一个名字就脱口而出。
凤惊澜黑沉着脸,从草堆上爬了起来,这一动,身上盖着的外袍滑落,凤惊澜一眼就认出这外袍的主人是谁,不过此刻她却没有心思来纠结这外袍是怎么长着脚,穿墙凿壁,避开她的那些防狼防虫粉跑到她身上来的。
毕竟谁一觉醒来,地下室变成露天房,保守睡衣变成比基尼,甚至于胸口还被人恶作剧般的写下xx到此一游的印记,凤惊澜只觉心肝脾肺肾都冒火了。
偏偏她连君无极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给她宽衣解带,什么时候对她上下其手,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哪里知道咱们世子想做的事,就算是上天入地,也阻止不了他的步伐。
凤惊澜暗自郁闷的好一会儿,直到听到脚步声从楼道尽头传来,凤惊澜快速拢起衣服。
不多时,就见一群官差出现在牢房门口。
“凤惊澜,开堂了。”
凤惊澜目光一闪,神色变得冷凝。
终于开始了吗?
凤惊澜从草堆里爬起身,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身上的枯草,气定神闲的走了出去。
凤惊澜到大堂的时候,偌大的衙门口围得那么叫一个水泄不通。
大堂内更是热闹不凡,两排官差威武站立,面色冷然。
正前方,案桌前坐着三人,分别是今日的主审,慕容夜,赵君羡以及……
凤惊澜的视线落在当中那个金冠顶戴的男子身上,这人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十三王爷慕容轩,凤如雪曾经的追求者。
慕容夜,慕容轩,凤惊澜嘴角一勾,这搭配倒是有意思的很。
不过你以为这屋里就只有这些皇子皇孙?
那你就太小看这案子的重要性了。
案桌下面,两侧官差面前摆放着一张张椅子,那上面坐着的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牛。
左边,她那渣爹楚国公就不说了,在她渣爹前面坐镇的是开国名将,当朝国舅,百里老侯爷。
而右边,分明坐着战王君弘,清平长公主,以及那个本该蹲在牢房里的君无极。
此时的君无极神清气爽,身上早已换上了一身衣裳,发间还残留着一丝水汽,一想到他对自己上下其手,各种吃了豆腐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不说,还有闲情逸致回家洗澡,甚至还有胆子出现在她面前,对她露出白晃晃的五颗大白牙。
凤惊澜心头那叫一个窝火啊。
这些仅仅是坐着的,旁边还站着凤家一众老小,在这些人面前,他们自然只有站着的份儿。
凤惊澜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战王府这三位作为人证出现在这里,那算是合情合理。
她渣爹和凤家众人身为受害人以及嫌疑人的家属兼证人出现在这里,也没毛病。
百里老侯爷身为她爷爷的生死挚友,好友出事,他站出来主持公道也算是差强人意。
只是……
凤惊澜的视线落在那个特地将自己的椅子搬到君无极身边,拼命往君无极这边凑,脸上还残留着昨夜送外卖留下的光荣战绩的百里一身上。
这里,似乎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吧。
可是这个没半毛钱关系的人却偏偏出现在本就拥挤的大堂上,还不要脸的从一众老中青幼中间霸占了一张椅子。
此时看到凤惊澜出现,他立马热情的朝她挥过手来。
“凤小三,加油,小爷我买了你今日一准能洗清清白,当堂释放,赔率是一赔一千,小爷我特意买了一千两!”
凤惊澜:“……”
说话间,凤惊澜已经来到堂前,案子已经开审了一段时间,凤惊澜的视线在空气中与凤庭风的目光短暂交汇,从彼此眼中读懂一丝了然便错开。
这时候,惊堂木响起。
慕容轩冷着一张脸,目光不善的看向堂下的凤惊澜。
“堂下何人?”
“臣女凤惊澜见过诸位。”
凤惊澜屈了屈膝,并未直接下跪。
此举立刻引来慕容轩的不满。
“大胆凤惊澜,看到本王为何不跪?”
“回十三王爷,臣女昨夜被宵小之徒冲撞了一下,受了些惊讶,一夜未眠,这腿啊也受了一些伤,不是臣女不想跪,实在是这条腿僵硬的很,屈不下来。”凤惊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若是以往她肯定以身份来压人,但是刚刚左思右想的一番,这个慕容轩无论是身份还是辈分,自己就算硬掰也顶多打平。
而一旦身份辈分都一样,就要看年纪,凤惊澜比慕容轩年纪小,自然要尊为长。
跪地行礼那也在情理之中的。
而这慕容轩显然知道这一点,故意刁难凤惊澜,为的就是给凤惊澜难堪。
他哪里知道凤惊澜居然不上套,睁着眼睛说瞎话,随便掰扯一个腿受伤不能跪,当着众人的面,他总不能不近人情,非逼她下跪。
那他慕容轩成什么了?
欺负弱质女流的恶霸?
可就这样让凤惊澜忽悠过关,慕容轩实在有些不情愿,正想冷脸斥责两句,结果却被凤惊澜抢了白。
“哦,这事儿赵大人也知道,昨夜还是他亲自领着官差前来,解救小女于危难之中,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了。”
“赵大人是这样吗?”慕容轩蹙着眉头问道。
无端被拉入战火的赵君羡眉头顿时出现一个川字,心中虽是不满,但此时涉及到君无极,他若不在这儿应下,这女子没准就将无极世子拉出来,这是他决计不想看到的。
而凤惊澜也是笃定这位作为君无极脑残粉的赵大人,他是绝不允许自己再来祸害无极世子的名声,所以一定不会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