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架桥,绕进一个长长的上坡路巷道,李在珉在少女的指路下,来到一栋4层高的楼房外。看着一楼那家亮起灯光的诊所,他眉角不禁抖动着,低头向怀里的少女没好气的呵斥,“呀!这就是你说的门诊!”
“我的腿伤不重,只是磕出瘀血很痛,敏真姐可以处理好的。”少女从李在珉怀里抬起头,解释完后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别看这是宠物医院,敏真姐很厉害的,附近有人受小伤什么的,都会来这里。”
是的,李在珉面前的,是一家叫“敏真爱护”的宠物诊所。听到少女这样说,他无语起来,没办法,都到门前了,甚至看到有位三十多岁穿着白外衣的女人迎出来。
“omo~你这是怎么了?”这白衣女人来到门旁,当看清李在珉怀里少女的脸,又看到少女腿上的伤口后,她着急的冲到跟前,一把揪住李在珉衣服大叫,“你做了什么?”
“敏真姐,不是!不是!”少女慌忙拉住白衣女人的手,急急的解释说,“我在广场上摔着了,是他……送我过来的。”
“真的?”见少女连连的点头,敏真松开李在珉,一点没有道歉诚意的道歉一声后,领着他们向诊所里走去。
诊所不大,连通的隔壁房间,还不时传出猫狗的叫声。
李在珉听着敏真的指派,等对方把中间的平台腾出,他把少女小心的平放到上面,然后出去坐到外间的休息椅上等待。
李在珉刚坐下,就听里间传来敏真的声音,“那人是不是仲勋的朋友?”
少女先是痛哼几声,然后话音低低的回答,“不是!他是我认识的一位前辈,在广场上碰到,见我腿受伤送我回来的!”
“是吗!是你的朋友啊,我刚才还以为是仲勋的朋友……”敏真讶然的说了句,后面声音更小的和少女聊着什么。
过了一会,敏真从里间出来,手里还端了杯水,她露出和刚才厌烦截然不同的热情来向李在珉说,“不好意思,看你大晚上还戴着墨镜,以为你是那混球的朋友,请喝水!”
“没关系!”敏真的这幅模样,让李在珉根本无法把刚才火气冲天的脾气联想到她身上,婉拒了下后起身问,“她的腿包好了吗?”
“包好了!”敏真把水杯放到一旁,从白衣口袋掏出几盒药递过去说,“上面有每种药的服用剂量,小心不要让她那只腿沾水,最近一周不要到处乱跑,忌辛辣的食物。对了,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
李在珉望向表情认真着的敏真,很想把旁门的一杯水泼到她脸上,什么人啊这是,也不看看那是多小一点的小女孩!接着听到里间有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他忙的跑进去。
“我不小心把工具箱碰到地上了!”少女坐在平台上,左边下面的裤管被剪开,露出光洁的小腿,靠小腿前骨绑着一圈绷带,她一边翘腿从上面滑下来,一边低头错过李在珉看来的视线。
敏真阻止少女弯腰去捡东西,她把少女扶到平台重新坐下说,“不要乱动!明天就可以小幅度动动,否则会影响恢复!”
最后,在敏真恶劣的目光中,李在珉再次抱起少女,出门后顺着旁边的楼道往上爬。
少女住在四楼顶,也就是这栋楼的阳台房,他想到少女之前曾提过住房的租金,想是因为这阳台房比较简陋的原因,才会如此便宜吧。
阳台房里,卧室和客厅分在了一间里,厨房和卫生间虽然是独立的,但都很小,显得很拥挤,不过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房内没有安装暖气,进去后还有外面冷飕飕的感觉。
少女看着李在珉打量房间,窘迫的脸红起来,心里还浮出一点点的自卑感,等他把自己放下,忙扶着墙壁就要爬起来,“冰箱里没饮料了!我倒水给你喝吧!”
“你坐下,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来吧!”李在珉笑着把少女按坐回床上,按照她指点找到了热水壶和一次性杯子。她虽然不重,但抱了一路还是累的够呛,李在珉灌了杯温开水后,又替她倒了杯,顺便把药一起递过去。
等少女吃下药,李在珉接过杯子放到一旁,迟疑下说,“经过冰箱那里,看到上面贴了张照片,上面连你有四个人,是几年前照的吧……”
少女点头回答道,“那是两年前照的全家福,爸爸、妈妈、哥哥还有我!”
“啊!那个叫仲勋的,是你哥哥?!”
看到李在珉张大嘴巴,少女嘴巴张的更大,“啊,那你之前以为他是我什么人?”
“没有!”李在珉讪讪笑了下,为先前荒谬的念头感到惭愧,他随后又皱着眉头问,“你哥哥这样对你,你爸爸妈妈不管吗?”
“爸爸妈妈收入不高,哥哥很早就出来工作了。以前他可好了,只是后来被朋友带的染上赌博才会这样。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知道,否则会被气出病来的……”少女低垂这眼睛说,“他这次真是戒赌了,还找到一份工作。不过交的保证金被对方骗了,他就和人家打起来,怕被报复,怕连累到我,才向我借钱要去别的城市,我当时想拉住他,才被推的撞到石阶上。”
李在珉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听到少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见她脸色倏地变得通红,好笑的问,“你晚上没吃饭吗?”
“吃了!”少女歪了下身体,看样子特想钻到被子里,她别过脸低哼着说,“今天吃的很早,所以才……”
李在珉向少女腿上看了眼,起身向厨房走去,嘴里问着,“平时是自己做饭吗?会做吗?”
“会的,以前在家里时,饭菜都是我做的!”少女应话回道,抬头时见李在珉正拉开冰箱,她窘的整个人伏到了被子上,很想哭的感觉,她嘴里小声的解释,“本来打算今天早点回来去买菜的。”
这个看起来像是陈旧二手的冰箱里,除了一盒白饭和一个西红柿,就再也没有别的了,李在珉关上冰箱,向四周扫一眼,然后招呼一声向外走去,大门没有关死。
少女面朝下的趴在被子上,眼眶里湿湿的,恨自己为什么就偏偏今天碰到腿,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想到现在的情形,当时脑袋怎么就昏了,要让他送自己回来,感觉好难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忽听到房间里静悄悄的,她揉揉眼睛抬起头,发现这小小的房间里剩下了自己一人。走了吗?也对,看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想怎么躲的更远点吧?
大门“吱嘎”一声从外推开。
李在珉左手拎着大袋小袋一堆东西,右手则拎着一台小巧的取暖器,进门后看到少女发怔的望过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痕。
少女两手别在背后发愣着,眼睛都忘记眨了,“你没回去?”
“房间好冷,下面商店刚好有这种便捷取暖气卖!”李在珉把取暖器拆出来,插上电源调到适合的温度,然后把大袋小袋中的食材一一分类放到冰箱里说,“去对面超市买了些食材,你最近腿不方便,尽量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上阵我脚也伤过,走路都很困难,再没人照顾的话,很难受!对了,你有朋友可以来照顾你吗?”
“有吧!”取暖器虽然才刚打开,但少女感觉浑身暖热着,她使劲揉揉眼睛说,“这些要好多钱吧,够我还好久呢。”
“什么叫有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李在珉笑起来,感觉自己很有家长的感觉,食材分装好,肉、排骨等都放到了冰箱下面的冷冻室,他把一袋装满零食和水果的袋子向少女扬扬,示意后放到长桌底下,然后从墙上取下围裙穿到身上说,“钱当然要还的,待会告诉你归还的办法,嗯,可以连之前欠的钱都很快换上。”
李在珉准备炒个饭,然后开个肉汤,晚上吃太饱对身体也不好,不过墨镜好碍事。正切肉,他突然转身过来,发现少女果然在床上坐立不安着,脸上红的要烧起来似的,两只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看过来,他好笑的喊起来,“呀!小丫头乱想什么呢!才这么小一点!真的是!”
少女抓着衣襟,嘴里嘟囔,“那是什么办法?”
“反正不是你想到的办法!”李在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身回来专心的做饭,不多会,一盘炒饭,连同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放在小饭桌上一起端到了少女身前。
少女看着眼前貌似美味的炒饭犹豫了下,之后像是视死如归的装起一勺放进嘴里,咽下去,她惊讶的叫起来,“你做的炒饭真的能吃!味道还不错!”
“什么叫真的能吃,不能吃我会去做吗!”李在珉脑门有点发黑!
“男生很少会做饭呢!看你炒饭时还戴着墨镜,能不担心吗!”少女笑起来,闹一下果然能缓解尴尬的气氛,刚才她确实有想到不好的事情,回想一下当时冒出的念头都会脸红心跳,这是第二次误会了吧。
眼见少女把炒饭和肉汤都吃光,李在珉给她递了张纸巾,并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