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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刚一伸手,被男人握住了手,男人用力的一拉,直接将她拉入怀里,人撞进他怀中,闻着他深深地味道,听着他说。
  “做噩梦了?”
  苏夏呢喃了一声,“嗯,我梦到了小小。”
  “没事,我在。”
  听着男人的心跳声,她脑海里还浮现着那只巨型的怪兽,小小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她的梦中了,可这一次……
  是因为要过年了吗?
  每年过年之前,小小总会跟她见面,两个人会一起出去逛街,吃饭……一整天。
  可今年……
  小小,你能听到我在喊你吗?
  ……
  “苏夏。”
  午夜,女人躺在床上,被梦里的人喊醒了,她匍匐着心口跳动的频率,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她失明之后,分不清白天黑夜,常常是那个男人告诉他,现在是白天……现在是黑夜。
  后来有些时候她不在,她又开始昼夜颠倒。
  不分今时,也不知道今夕。
  她好像山顶洞人,除了每日的新闻她能够用耳朵听之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她好像听到了一部电视剧要播了,是站北辰的新剧……可她看不见,如果能看见的话,她能看到那上面挂着苏夏的名字。
  可她……看不见。
  她靠在床头,消失这么久,家里的人和苏夏还担心极了吧……她必须要离开这里才可以。
  可该怎么走呢?
  她伸手去摸着自己的杯子,可手指碰到了杯子,却没有拿住,被她打落在了地上。
  咣。
  一声响,让程小小原本要离开的想法再次打入谷底,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出的去?
  沉闷的气氛,突然间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她自从失明之后,耳朵极好。
  她听到了脚步声在朝着自己而来,“谁?”
  “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要喝水?”
  看着她床头的杯子,耶尊走过去坐在她床头,问了一声。
  “没打算喝,不小心碰掉了。”
  她语气淡淡的,似乎跟记忆中的人太不像了,可能她在陌生人面前就是如此,只是在自己面前不一样?
  这么想着,他还有些高兴。
  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下一秒,晴天霹雳就这么袭来。
  “外面的通讯电缆还没有人来修吗?”
  “你想打电话?”
  “嗯,总是在这里麻烦你我也不好意思,我想回家,想我妈妈了。”
  耶尊想问她,难道跟他在一起不好吗?
  可听到她说,想妈妈……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以这种不见光的方式留下她,到底是好是坏?
  外面的人都当她死了,她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这种感觉到底好不好?
  他不知道。
  开始分不清那种感觉。
  “李妈说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想回家跟我家人一起过年,先生,电缆会在这之前修好的吧?”
  她的小手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手的,就这么覆在上面,手很凉,跟她以前一样。
  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了解她受凉。每次约会都要拉着才可以不让她变凉。
  可如今他极少拉她,似乎快要忘记她的手也会凉。
  “应该可以。”
  他盯着她的脸,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女人的脸上流露出灿烂的笑容,如璀璨的星辰一眼就让他整个世界照亮,耶尊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很美。
  美到他想要把这一刻留下来珍藏。
  “真的可以吗?”
  “我已经打电话催了,再说,我也要回去过年的。”说着,程小小听到了笑声。
  她尴尬的笑了笑。
  大雪压路,这地方不好走,李妈跟她说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是找个法子堵住了她的想法。
  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回音。
  现在听着他这么说,她就放下了心。
  不过听他说回家过年。
  原来他也有家人。
  程小小以为他就自己一个人呢,毕竟他每次在这里呆个几天,孤家寡人一个。
  之前还觉得他是故意要让她留下来,现在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早点休息吧。”
  男人坐在床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程小小,如果你知道是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这句话?
  心情有些抑郁寡欢,男人伸手替她拉好了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
  以前不理解瑾年说想要得到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感觉,但自从经过程小小的事情之后,他似乎越发地体会到那种心情了。
  她必须属于你,属于别人都不行,一想到她以后嫁给别人,他恨不得去去灭了那个男人……可自己的所为?
  可苏夏是喜欢瑾年的,可以原谅他一切所为,可程小小呢?她不喜欢自己,会原谅今天的一切吗?
  恐怕很难。
  他闷头喝了一口酒,一个人的孤独,只有自己能懂。
  可事已至此,一切无退路。
  他只能走下去,哪怕最后程小小不属于他……哪怕他们只有短暂的那么几分钟。
  如此也好。
  似乎人到了一定的时候,会被现实磨掉了很多的棱角,变得接受现实。
  一直喝到早晨,李妈过来上班,一打开门就闻到了很浓很浓的酒味,她还以为是程小小看不见,把酒给打翻了,没走到吧台一看,耶尊正趴在那里,周围乱七八糟的酒瓶子放了一大堆。
  喝了一整夜?
  “先生?”
  李妈走过去喊了一声耶尊,可男人喝的醉醺醺的,又喝了这么多,整个人趴在那里,手握着酒瓶子,完全喊不起来,李妈一脸喊了好几声都没用。
  地上的酒瓶子一堆。
  稍不留神就踢倒了好几个。
  她弯腰,将瓶子一个个捡入垃圾桶,突然间听着那头有开门的声音,程小小穿了一件睡衣,这段时间她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基本上可以靠着拐杖下楼。
  而这个吧台跟程小小的卧室靠的相当于是两个极端。
  一个冬,一个西。
  本来是根本不搭界的,可今天屋子里面的酒味太浓,导致程小小开门进来的时候,闻着那浓烈的酒味皱了皱眉,她手里的拐杖撑着她,“李妈?”
  “小姐。”
  李妈怕她摔倒,这会儿也不去管耶尊了,朝着程小小那边跑过去,搀扶着她的手臂。
  “什么味道?酒打翻了吗?”
  咣。
  那头的一个酒瓶子掉落在地上,碎了。
  女人一惊,本来也没有想到会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声音,她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镇定,“家里还有人在?”
  “……是少爷喝了点酒,喝醉了,还躺在那,我本来想喊他去房间里睡的,可他……”
  喝酒?
  这大清早的喝酒?
  这人有毛病吧。
  程小小暗戳戳的想。
  “小姐,你过去劝劝少爷吧,他都喝了一晚上了……都没停过,少爷这么喝下去,胃容易出事。”李妈是看着耶尊长大的,他从小身体不好,她很担心他这么喝下去出事。
  但自己又没法劝,要是程小小出面,也许还能……少爷现在连夫人的话都不听了,也不知道该找谁。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一晚上?
  可昨天晚上他进来的时候,程小小并没有闻到酒味啊,难道是从她房间里面出来才喝的?
  心情不好?
  她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男人的表情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可喝了这么多酒,总不能是开心吧。
  “你扶我过去。”
  毕竟在人家家里,程小小这个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她很简单的活着,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好。
  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对她不错。
  所以……如果需要自己劝导一下的话,也是可以的。
  李妈搀扶着她,她行动缓慢,许是不方便了之后,干什么都开始小心翼翼的,一步也分了好几步来走,李妈倒也不着急,只是看到自己面前的瓶子,会伸腿一脚踢开那几个碍眼的酒瓶子,并且嘱咐她小心一点,“小姐,在往前面跨几步……”
  她离着那浓烈的酒味越来越近了。
  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她讨厌喝酒,也讨厌酒味,这种烈性酒,她更是不喜欢,可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喝了多少。
  她的手指被李妈放在了一个温热的物体上,很热,好像是男人的胳膊,带着他滚烫的体温。
  “小姐,你帮我劝劝少爷,让他回房间休息。”
  她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先生,外面凉……”
  男人突然间从桌子上抬头,目光顿顿的看着面前正在摇着自己的女人,她穿着睡意,头发披在在肩膀上,脸上不施粉黛,那樱桃小嘴一张一合,从那折射来的光线下,能够察觉到女人的脸正对着自己,他伸手,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头紧紧的压在女人的脖颈。
  程小小被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挣扎了一下,将自己的目光求救的投向了李妈,也不知道李妈在哪,她嘴里还在小声说着,“李妈,帮我拉一下他。”
  想要让她把他拉开,一个陌生人用这样的姿势抱着自己,很难受……而且她看不见,更加慌乱,可却听着男人说,“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