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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夏自问跟陆时言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基本上他稍微皱一个眉头,自己都能知道那其中是什么意思,此刻却看不懂陆时言那笑意里到底蕴藏了什么。
  她头一抬,“陆时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总感觉好像信心满满的样子,他突然间牵着她的手,“等一会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还不方便露面。”
  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口袋,手下送来了帽子。
  苏夏武装好,才走进了法院。
  这场举国震惊的案子,是公开审理的。
  可能那背后的人,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根本无所惧怕,因为证据充足。
  进去的时候,法官还没到庭。
  但里面人很多,蓝二穿着黄色的马褂站在被告庭上,此刻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周围有很多人正在申讨。
  “就是这个人,杀了我的儿子。”
  那坐在前面的一个女人在那里痛哭流涕,她头发斑白的厉害,腰也已经直不起来,她的儿子,当年考入监狱系统,原本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可是因为那场事故,死了。
  跟她儿子一样的还有很多人。
  全部都死了。
  已经过了数十年了,她以为再也抓不到这个男人了,可偏偏这个男人还是出现了,总算是在她临死之前,能替他的儿子讨回公道。
  “为什么这样的畜生活的好好的,而我的儿子要经历这些,为什么——!”
  “害了我全家人的畜生,就该死刑——!”
  “……”
  苏夏进来的时候就看着那么多的人正在言辞激烈的在那里骂着,她突然间想到了自己。
  当时,自己在监狱的时候,外面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么辱骂着她?
  “坐吧。”
  “嗯。”
  她的目光盯着那头的男人,看向陆时言,“陆时言,会没事的对吧?”
  “嗯。”
  大概九点半,人全部都到齐了,陆时言拿了一本笔记本出来,此刻征正手指点着什么,法院正在宣读法庭纪律。
  警方提供了之前的很多证据,证人也到了庭上。
  苏夏看着那人,是个迟暮的老人。
  他长得慈眉善目,看上去并不是个坏人。
  这一次,她总算是领会到,人不可貌相这几个字的含义。
  那男人冷峻不羁的目光像是要将这个法庭都当作自己的地方一般,背后有个人送上来了一把椅子,那男人坐在那里,看着那头站着的蓝二。
  蓝二是多年之后,第一次见他。
  他也老了,本来蓝二以为他不会老。
  最起码,再沉迷于那种东西之后,这么多年,也多少能找出来什么永葆容颜的药丸之类的。
  可他老了,跟当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包子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也是,那些都是存在记忆深处的印象。
  而眼前这个,才是真实的。
  “我很羞愧,我教出来的学生,竟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已经十几年了也该有个了断了,是我的学生,也就是我的教导无力。”
  蓝二听着他的话语,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宫亦,你可不是一般的虚伪。”
  他的话语一出,被狱警拿着警棍警告了一番,“别在法庭上乱说话,现在还轮不到你自己辩护。”
  本来,蓝二有专门的辩护人,是公安部门聘请来的,可偏偏他这个案子牵扯甚广,那些律师,一个个都不想要接这个案子。
  毕竟,一旦接下来,那就是意味着,自己之后的职业生涯,会因此遭遇到滑铁卢,可能这辈子自己也不会跟杀人犯摆脱嫌疑了。
  拿自己的命运去冒险,谁会愿意。
  法官敲了敲铁锤,以示警告。
  “证人继续陈述。”
  此刻那宫亦又继续说,因为时间其实很久远了,当年的证词,虽然也是做了笔录,但因为不同法官审理,所以需要全部走一个流程。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蓝二会被枪决。
  但流程是不能少的。
  “当年,他是我最得力的学生,那个时候应该是个下午,他说要找我借钱,100万,但是我手里根本没钱,那个时候资助很多穷困的大学生,我每天自己的生活都过得很拮据,但是他一开口就跟我要了一百万,这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他这人性子急躁,我怕他做出来什么冲动的举动,所以一直应着,想找一天跟他好好说清楚,那个时候科研院很忙,正在赶制最后一批药物,是放射性药物,有很强的腐蚀性,他要钱要的及时……”
  话音还没完,突然间有一个律师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九点四十分才开庭吗?怎么辩护人还没到,就开了?”
  来的人,是幽城最有名的辩护律师——邢安。
  邢安是幽城的新起之秀,手里的刑事案件辩护率高达百分之一百,他这个人,最擅长挑战不可能的极限。
  前阵子有个强奸案,原本犯人都已经认罪,但是他找到了蛛丝马迹,证明那犯人是无罪的……
  “邢律师,你怎么来了?”坐在检法院一旁的男人,站起来,他也是辩护律师,但是是走个过场的。
  “我是蓝二的辩护律师,邢安,陈法官,我可否入座?”
  本来是九点四十开庭的,但是碍于蓝二没有辩护人,所以提早了十分钟。
  邢安的出现,是很多人都没有预想得到的。
  “入座,现在有证人继续陈述——!”
  底下的人正在议论着,“这邢安怎么来了,是准备要帮蓝二脱罪?”
  “之前好几个刑事案件,都是邢安打的,他一出手,基本上肯定无罪释放。”
  “这邢安是个好律师啊,专门是替老百姓打官司的,难道说这个蓝二是被冤枉的?”
  “……”
  底下嘈杂一片,此刻法官敲了敲法槌,“肃静——!”
  底下原本吵得厉害,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
  那宫亦在他们大伙儿都没注意的时候,眉头紧了一下。
  这邢安,是来搅局的。
  可当他们的目光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他又开始继续开口,他说的话格外的清晰,甚至他都可以记住那么久之前,他们的时间点……
  邢安来这里,是替人帮忙的。
  他虽然看到了很多证据指证,但也看到了恢复之后的摄像头监控录像,两者一结合,似乎他也有些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法官大人,我陈述完了。”
  “辩护律师,有什么要提问的?”法官觉得邢安,估计是来走个过场的,所以没有怎么关注他。
  邢安站起来,“宫先生,我记得时间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几点钟的?”
  宫亦,“当时院长本来是准备要开会竞选下一个院长的。”
  “哦,是嘛,那我可否问一下,当时您有竞选吗?”
  “自然,我和我的师兄师姐,都是要一起竞争的。”
  “那您还记得,当时您得了几票吗?”
  选任之前,有不记名投票。
  “100票。”
  邢安看着他,“我这里倒是前阵子拿到了一个修复的视屏,这里面的内容跟您说的完全不一样,您只有三票,下一届的院长,应该是您的师兄,安于,不过可惜的是,你的师兄死了。”
  “你想说什么?现在我是犯人?你是在审讯我吗?”
  “当然不是,我们一起来看看视频,这视频总不能作假——!”
  很快,有人呈上了一个碟片,放进了录像室里面的电脑上。
  “蓝二,你为什么没有选我。”
  “老师,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
  与此同时,宫亦的手下检查完了所有的地方,此刻翻来覆去那些床榻和被褥,却没有找到那本书,就差要掘地三尺了。
  那女人拧着眉头,看着这不大不小的地方,这看守所里面的地方全部都是差不多规格,除了多了一些什么柜子之类的,可是他们在这里却什么都犯不着。
  “我明明看着她拿进来的,那是什么时候已经被拿出去了?”
  “她的尸体呢?”
  “在太平间。”
  “赶紧去看看,要是被先生知道了,肯定又会生气!”
  当下,那几个人就立马赶到了看守所,此刻瞧着那已经在收拾地方的法医,“人呢?”
  那法医愣了一下,“陆先生将人带走了。”
  毕竟是死了,今早他们下发过来通知,苏夏是无罪的,证据已经都提交了,可是人死了,这人现在是无罪的,自然是要给家人带回去。
  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法医皱眉,瞧着那女人,却看着那女人心虚的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她身上可有什么印记?或者说针孔之类的?”
  “没有,是正常休克没就救治好,死的。”
  那女人见这个法医这里问不出来什么,此刻只能作罢。
  他们回到看守所,“该不会在蓝二这里?我看监控上,蓝二跟她借过书来看,会不会被蓝二给拿走了?”
  蓝二是知道他们所有的事情的男人。
  那本书什么价值,他自然清楚的很。
  “去搜他的地方,必须把这本书给我找出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