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渡边晴至少是四百年后的人,而且就算没有进鬼杀队也是与其交好的,这一点从日轮刀就能看出来。
并且
他没有死。红发高马尾的青年垂下眼眸,看上去竟然有种柔软可欺的错觉。
四百年后的鬼舞辻无惨还没有死!
鬼舞辻无惨早就该死了。
他虽然想去,但是既然是后世人自己能够处理的掉的,也是他们的考验可说到底,鬼舞辻无惨是因为继国缘一自己实力不足才会放走的。
他犹豫不决。
半晌,他说:鬼舞辻无惨,什么时候死的?
他的问话实在是很大胆,却有几分理由。
如果渡边晴是从四百年后来的,如果鬼杀队能够请动他帮忙,是不是意味着本身鬼舞辻无惨会死?是不是意味着鬼舞辻无惨会使得鬼杀队伤亡惨重?
毕竟渡边晴身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他从没见过,只觉得实在是很厉害的,仿佛触碰到了规则。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这里的武力值天花板只能这么厉害,上面还有一层规则压着,渡边晴都觉得日之呼吸的创始者能够破碎虚空
渡边晴没想到,这位继国缘一的心思竟然这么深,每一句都不是废话,全然在重点上,他的逻辑太缜密。
在我之前在的时间点三年半多以后。他没有藏着掖着。
继国缘一的智商既然高于常人,他也没有必要去遮掩。在请求的时候,直白一些才会给别人好感。
继国缘一沉思:
他没有说话,恍惚已经呆住,看上去只是呆住,渡边晴却不敢这么觉得。
他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切入:真想让你成为我的氏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渡边晴这个无色之王实在是太孤独了,身边除去夜刀神狗朗一人外,没有任何的人追随他,就连动物也没有。
但是,让继国缘一成为他的氏族,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幽幽叹了口气,挂上自己的笑容。
继国缘一道:直到我死,也没能杀死他。
这已经不是猜测了,这是绝对的肯定。
渡边晴点头,没有感到来自规则和石板的限制,他眼睛一亮,试图说出对他来说的过去,和对继国缘一来说的未来。
你想知道吗?你的未来。渡边晴说。
他想找到他自己的正义,继国缘一能让他找到吗?
出乎他的意料,继国缘一说:抱歉。
他居然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
渡边晴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
如果有人能够让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并且自己能够根据未来本身的走向做出规避的决定,他一定是愿意的。
不,也不对!他不想失去生活的乐趣。
虽然说要平静生活,但是涉及到咒灵还有有趣的客人,他又毫不犹豫的凑上去了。
他忽然又理解了,完全不想知道继国缘一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知道了。
伸出一只手挡在自己面前,他说:不,你不用说了
继国缘一不解的看他,让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说不出口。
渡边晴总有一种继国缘一要说话的错觉,这位日之呼吸剑士的眼睛好像能说话,让他也忍不住笑了:你说。
我想知道的是鬼杀队和鬼的未来。继国缘一坦坦荡荡,对自己丝毫不上心。
我明白了。,渡边晴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他忍不住会想,也许这位剑士宁可用自己的死去换取鬼王的死,四百年后,鬼杀队会不复存在,因为鬼王死了。
他仔细回想那本翻飞的书本:我所在的时间,原本你的后裔时透家的双胞胎会成一死一活,弟弟是拿刀三个月成为霞柱的天才,半年多后花柱会与上弦二死斗一晚战死,而花柱的妹妹因为对鬼的仇恨在三年后成为了虫柱。
家人都是他们杀鬼的动力,鬼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
在三年后,炎柱在列车上与上弦三死斗战死,后来音柱因为断手不得不退役,最后的大战之中,除去风柱水柱,其他柱全部战死,而两位柱也留下了残疾,死去的队员更是数不胜数。
把他们的故事全都说出来之后,渡边晴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
一是因为他把别人的未来随便说与人听,二是因为他杀鬼实在是没有什么很好的理由。
自己是如此的卑劣只讲了结果,并没有讲那些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继子,普通的队员同样十分努力
他只关注了那些剑士们一闪而过的样貌与能看到特效的呼吸法,却连鬼一个都没能记住。
不,上弦二的冰他记住了,上弦三似乎有什么雪花。
一想到鬼的那边,记忆就开始模糊不清,也许是有什么在阻碍他。
渡边晴微微笑起来,显出几分憔悴与脆弱:抱歉,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们死
潜意识里他觉得,既然继国缘一能杀掉,就让他杀就好了,也好过大家都战死,没有悲剧不是更好吗?
你在迷茫么。继国缘一说。
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平淡,让人不得不多想。
渡边晴闻言猛然看向他。他忽然发现,继国缘一也是个普通的人,但是他比常人看得通透,就连他的细微的情绪竟然也看得出来!
这哪里是疑问,根本就是陈述句!
继国缘一是在提点他!
渡边晴一脸我悟了的表情,他把声音放轻放缓:是的。
这细微的声音简直低如蚊呐,可继国缘一还是听见了。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迷茫?他所拥有的能力和大多数东西已经是别人穷其一生都在追逐的东西了。
既然站在这里,握上了日轮刀,那么要干什么不就很清楚了吗?
他又问:你不是要斩鬼吗?
哪成想白发青年猛然顿住,连声道:对!我要斩鬼!
有什么关系呢?斩鬼不需要什么正当的理由我不想看见他们去死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他不需要遵循别人的想法,他也不需要活成别人的样子,他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想法,顺着自己的心去做就对了。
他的正义,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的内心,有一杆秤啊。是一杆不会因为外力而有任何偏向的秤。
我悟了!
渡边晴释然的笑了: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杀鬼王,在这里继续
继国缘一不动声色地压下想蹙眉的动作,说:我与你一起回去。
渡边晴:留着也啊?
他一下子就感到了诧异,差点就想掏耳朵了:真的吗?
嗯。锈红色头发的青年眨了眨同色的眼睛,眼中好像涌上了些许的笑意。
明明应该很高冷很自持的人做出这种举动,还意外的很好看。
渡边晴觉得剑士的眼睛像是岩浆一样,带着炽热的仇恨与热烈,仿佛瞬间就会让他化为一片枯骨不,岩浆之下,他只会剩下一滩/血/水。
剑士怎么想的都无所谓了,答应了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啊,还有一件事。,森林之中,银发的青年笑容好像在闪闪发光,我还没有和你说,鬼舞辻无惨是我前男友。
即使是最强的剑士,大脑也陷入了停滞:什么?
原来这位最强的剑士是真的呆,不是他错觉啊。渡边晴忍不住想。
*
继国缘一的表情实在是有趣极了,渡边晴欣赏了几秒,赶紧解释了前因后果,这才带他回到四百年后。
他可还记得,自己在三个小姑娘的面前直接失踪了。
我回来了~有几个会担心自己的人,会让人很开心,这让他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可是失踪了几秒又出现,被好像她们被他故意耍了一样。
渡边晴一出现,就看到了边上的小姑娘们,他连忙过去,赔着温和的笑:我已经回来了,刚才是意外,抱歉。
任三个小姑娘谁也没看出他的心虚,只是点头称好,也没有多问,然后好奇心瞬间就挪到了与他一起出现的继国缘一身上。
他是谁呀?
感觉好冷漠的样子哦
渡边先生渡边先生!
小姑娘们很聪明,想不出来干脆直接问渡边晴,这样就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了:他好厉害的样子是谁呀?
嗯,渡边晴拖长声音,看向继国缘一,试图从眼神中看出这位剑士有没有想要暴露自己的意愿,看来看去,只看见了古井无波的平淡,他只好收回目光,抱歉啊,等见过了主公大人后,我再告诉你们好吗?
为了安抚她们,靠谱的大人挨个摸摸脑袋。女孩们都很温柔,不仅没有觉得不妥,反而眯起眼睛,就像是在躺在暖洋洋太阳下的猫咪一样。
渡边晴看的好笑,伸出手吹了个绵延悠长的口哨。几秒之后,传来了隐约扑腾翅膀的声音。
分给他的鎹鸦,一直歇在蝶屋,现在它听到声音,立刻就到了。
这说明也到了面见主公的时刻了。
渡边晴听见了准许他去见主公的回信,侧头对着继国缘一笑起来,安抚他:别担心,我这次去找你虽然是意外,但是我之前就有过想法
引蛇出洞的计划,我已经与主公商议过了,就差执行。
所以其实就算这位神使没有来,他也有着能让鬼舞辻无惨伏诛的完美计划。
完美到没有继国缘一也能行。
*
说实话,渡边晴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鬼舞辻无惨有这么大的恶意。
三个月满打满算他们不过见了十一二次而已,那时候他们说笑虽然大部分是他在说,月彦先生在听,试图互相了解。
月彦先生耐心并不好,可总能迁就着他的话多,他似乎也很忙,但宁可在晚上见面也不会不见面
原来因为是鬼才会在晚上见面,但渡边晴还是觉得自己有被月彦先生迁就了一些。
如果那天晚上没有摸刀,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继续没发现,继续瞒着自己,继续对那些死去的人视而不见?
渡边晴忍不住安慰自己,他是有能力管,但他为什么要管?
不管的话,那不就和禅院家的那群渣滓一样了吗?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能力越大,责任是不是也就越大?
他隐藏在暗处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座府邸,就等着自己出场的时刻。
*
一个月前。
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青色彼岸花的存在,把鬼王勾出来,他一定会亲自来的。渡边晴说。
银发青年垂眸的冷淡模样看上去理智又冷静,平日里温和的笑意从脸上隐去,现在的他是再严肃不过的了。
在他抬头的瞬间,看到他眼底的冷彻,寒冷宛若冰霜般流窜全身,身体逐渐僵直,就连侧头去看别人的反应,似乎都会有如机械般咯吱咯吱的缺油声响。
坐在这里参与计划讨论的只有今年二十四岁的岩柱悲鸣屿行冥、音柱宇髄天元和水柱富冈义勇三位柱,还有一个继国缘一和渡边晴。
也有其他的柱,比如霞柱时透无一郎,花柱蝴蝶香奈惠,风柱不死川实弥
但是不行,他们都太在意主公了,只有这边的三位还能忍住不去阻拦主公涉险。
除去渡边晴提出的大框,和大家逐渐完善的计划,继国缘一无疑是焦点。
他站如松,坐如钟,岿然不动,只是这样就让大家的目光忍不住在他的身上徘徊。
这就是日之呼吸的创始者吗?
高洁,稳重,冷静尤其是这个时候,当主公再次温和的向他确认是否要加入计划的时候,这位神之子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就是为了打倒鬼舞辻无惨而出生于世的。
仿佛他的人生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一生都要奉献于灭杀恶鬼。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他黑红色的日轮刀上刻着灭,而他也的确,直到八十岁死之前,一直都在灭杀恶鬼。
他寡言少语,却并非没有情感,只是习惯于压制于心,心中十分,表现在表面的就只有三分而已。
他从未诉说他的情感与苦衷,直到死去他都从未多言,靠行动坚持了剩下的五十五年。
对上他赤红色的眼眸,眼中的坚定让人忍不住惊愕,也实在是让人敬佩。
主公产屋敷耀哉咳嗽两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
这次会议开到了晚间,期间主公已经撑不住了,但他克制住自己,硬生生撑到了会议结束。
计划在此得到完善。
*
他不会不来吧?音柱宇髄天元在渡边晴旁边不远处,躲在角落的他小声说。
不会。渡边晴微微侧头,对他露出一个一闪即逝的笑容,温和的不能再温和了。
他总是很温柔的。
而且青色彼岸花这样的诱饵就算是假的,他也一定会来。想办法透露出主公府邸的地址也很不容易的诱饵这部分是主公自己定下的计划,渡边晴是想更稳妥一些的。
宇髄天元用的是双刀,中间有锁链相缠,所以他只动了头,身体一动没动,稳得不行。
此刻他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好似被酸到了:你怎么老是这么平和?这是有够不华丽的,你不会生气的吗?
他啧了一声,用音量几乎要泯灭在嘴边的气音说:泥人都比你有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