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人从外面回来就瞧见一个人蹲在门口,小小的一只团在那儿,就像个糯米团子。可偏偏这糯米团子上是染了血的,被血浸透的那种。好似一个血馒头。
女人神色紧张地朝着路边看了看。没发现别的什么人。方才松了口气。
她今天上午本来该去给余扬上课的,走一半儿突然接到严家管家打来的电话通知她不用去了。严先生上课总是断断续续的凭心情,谁也料不到他什么时候安生点儿又什么时候犯浑。这是常有的事儿。
当时女人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没在意,便直接去了朋友的画展,这一去就去了将近一天。直到回来的时候看见正主竟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上前去,“严先生……,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说这话时,女人已经脸色煞白,恍若看到了瘟神,用压低的不能在低的声音,试探道:“严爷……也来了?”
余扬一头的小卷毛随着抬头的动作晃动了一下,露出的小脸儿脏兮兮的只能隐约看出点儿人的模样来,他声音怯生生的带着颤音,“害怕……严毅,李老师……,余扬害怕……”
李早脸色凝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打开门,快速把余扬塞了进去。然后动作迅速地把整条街道再三确认没人跟着之后,女人才进门落锁。松了口气。
上天天生的就对那些长得好的人有特别的优待。只需一皱眉、卖卖萌、说点儿好话,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余扬不仅是进去了,还是进屋了的。
李早的家不大,但是很干净很整洁。她有一儿一女。女孩儿十七八岁,绑着两个麻花辫,正站在大镜子前摆弄她的新衣服。儿子大概五六岁的模样,坐在地毯上玩儿乐高。电视开着,放着动画片。屋子里是一棵小的圣诞树模型。这颗圣诞树自然是比不上严毅给他的。不过……却是怎么看怎么温馨。
小孩儿总爱比较,余扬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别人的总是比自己的温馨一百倍、一千倍、甚至一万倍?
那两个小家伙见突然进来这么个人,年纪小的直接吓哭了。女孩儿虽然也害怕,却还是战战兢兢地把弟弟护在身后。看起来家教是极好的。
有人在家而没发现在门口的余扬,是因为余扬有意躲着他们,看准时机在出来的。这个时机自然就是李早回来。
“妈妈,这是谁?”女孩儿声音很甜,发起了她的疑问。
“慕雨,快,带弟弟回屋里!”李早一边拿毛巾帮余扬擦脸一边对女孩儿说道。这时余扬的眉眼已经清晰的显露了出来。女孩儿瞥了一眼,她把男孩儿推进卧室,又试探性的探出头来,偷摸看了一阵儿,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大着胆子发挥她的二逼属性:“妈妈,这个小哥哥是谁?长得真美,比我们学校的校花都漂亮。”
李早轻声细语,“慕雨,怎么说话的?男孩子不能用美、漂亮这类的形容词形容好不好?”说到这儿,李早才发现自己神经是太过于紧张了,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教育女儿,遂转移了话头,“别惹妈妈生气好不好?晚饭做了没?”
慕雨撇嘴,“还没……”
“那还不快去??”
“是……”某人蔫蔫儿地进了厨房。
李早给他简单擦了擦,瞧着这孩子满身的血迹,她神色凝重起来,小声道,“孩子,他现在开始打你了?”
余扬摇摇头。
李早以为是他不敢说,便不问了,她关切的问道:“疼吗?”
余扬又摇摇头。
他一言不发,莫不是吓傻了吧?李早问:“老师带你去医院。”
余扬噗嗤一声笑了,“老师,没事儿,我没事儿。您别慌,这血不是我的。”
他这么一说,李早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怎么这么多血?难不成又死人了?谁杀的?严毅?还是……还是在那个人的熏陶下,余扬也……
李早望着余扬,目光呆呆的。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那是谁的?”
余扬表明了这血是狗血,又把他怎么从严家逃出来的如实跟李早讲了讲。余扬态度诚恳,李早只觉既然余扬才找她,那就是信得过她,责任感与正义感油然而生,李早问:“那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余扬还没答话,慕雨就从厨房里扒拉出一个小脑袋来,眼睛一直目不斜视地盯着余扬,插嘴道,“小哥哥,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慕雨做饭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