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种痛感持续了多长时间,顾清歌痛到几乎麻木的时候,她的身子才停止下滑。
躺在不平稳的山地上,顾清歌疼得难受死了,可她的手还一直紧紧地抓着手机。
这会儿手机在黑暗中燃起了光亮,可以照亮她的周围,可是四周太黑暗了,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顾清歌咬了咬牙,忍着背上的痛勉强站了起来。
还得去找傅斯寒。
虽然她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根本就是拖累,
可她就是没有办法自己在家中稳坐,那种明明知道对方出了事,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喜欢。
她也不想这么被动。
忽然之间,这会儿的顾清歌觉得自己连日来的别扭都白闹了,她应该早点跟傅斯寒和好的。
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为了一只兔子来讨好自己而去追,不去追兔子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顾清歌举着手机艰难前行着,后背的痛已经将近麻木,所以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走了大约有一小会儿,顾清歌突然听到前面有声音,她举起手机照了照,好像是一个人影。
顾清歌想到傅斯寒,便不顾身上的疼痛加快步子赶了过去。
“傅斯寒,是你吗?”
她冲着黑暗中的人喊道。
傅斯寒找了许久才找到那只兔子,突然听到了一个娇俏却又无比焦急的女声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这个声音熟悉得很,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她怎么会来?
傅斯寒一手拎着兔子,想到了连日来两人所闹的别扭,再听一听她语气里的着急,墨色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邪魅。
“傅斯寒,你说话呀?如果是你的话,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她明明听到有声音也看到有人影的,怎么就是没有声音呢?顾清歌越想,语气就越着急。
良久,黑暗中传来一个略低沉的嗓音。
“是我。”
熟悉的声音就在前方,顾清歌焦急的步子就这样嘎然而止,她顿立在原地,用手机电筒朝着傅斯寒所在的方向照了照,便看到了傅斯寒那张英俊的脸蛋,只不过此时布满了污垢。
“傅斯寒?真的是你?”
顾清歌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真的找到他了吗?
面对那强烈的白炽灯光,傅斯寒眼眸不适合地微微眯起,低声道:“别照了,眼睛难受。”
顾清歌这才收起手机,看着他所有的方向。
她习惯了明亮,突然之间关掉了手电筒,她已经看不到傅斯寒的样子了。
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只要她走过去,扑过去,就能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顾清歌在犹豫着,咬住下唇。
大抵是傅斯寒看到了她犹豫的表情,淡淡地开了句口:“过来啊。”
然后顾清歌的情绪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她抛开所有的负面情绪朝他的方向奔了过去。
傅斯寒面对黑暗久了,自然看得到她的动作,他本来是坐在那里的,结果看到她不顾一切地朝他扑过来了,傅斯寒二话不说就直接将手里的兔子给扔了,然后张开怀抱接住了她。
“嘶。”
顾清歌扑进他的怀里,力气太大,傅斯寒被她扑得后退了两步,肩膀上面的伤口也跟着裂开,他随即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清歌满心都是着急,自然没有去注意到他的吸气声,而是伸手用力地砸在他的胸前。“你到底怎么亲了?为什么我刚才叫你,你都不应我?你知不知道别人很担心你?你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没事你不知道回来吗?”
说到最后,顾清歌的声音哽咽起来。
天知道她听到时源说他滚到山下去了的时候,整颗心都是凌乱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他摔下去了。
她很害怕他出事,所以一定要出来找他。
找到他以后又觉得不真实。
想到这里,顾清歌哽咽着的同时,直接低头咬在他的胸前。
“嗯……”傅斯寒闷哼出声,低头望着那个埋在他胸前的脑袋,有些无奈地苦笑,伸手抚上她的脑袋。
“咬够了没有?发泄够了是不是该松开了?”
听言,顾清歌抬起头来用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没够。”
她的目光过狠,却让傅斯寒忍不住失笑,“那再咬一会儿?”
语气调侃,听不出他有任何受伤的样子。
顾清歌气得不行,用力地推开他:“你不是摔下山了吗?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伤都没有?”
骗子!
她现在怀疑是时源跟傅斯寒合起来骗她的,可怜她来找他还摔下来了,现在后背痛得不行。
傅斯寒没想到她会突然推开自己,步子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肩膀,抬起头苦笑。
“我没受伤,你就这么不乐意?”
顾清歌听出他的声音不太对劲,眯了眯眼睛,走近了他几步:“你是不是受伤了?”
傅斯寒捂着肩膀往后退了几步,“没有,你别过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清歌咬牙切齿:“你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她强势地走过去,完全忘了自己背后有伤,直接抓过傅斯寒的手,慢慢适应黑暗的她才发现傅斯寒的肩膀上有血。
“你真的受伤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顾清歌惊呼一声,拉着他坐下来,然后拿出手机给他照亮“你照一下,我看看伤口。”
她关怀自己的样子让傅斯寒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要的就是这种伤口,这个伤还真的伤得值得。
顾清歌举着手机照他的伤口,长长细细的两条口子交错,看起来触目心惊的,流了血,不过看起来没有那么深。
可是也应该很疼吧。
顾清歌抿了抿唇,望着那道伤口……
只是……这伤口怎么看起来会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顾清歌轻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想起上回他受伤的两回,好像伤口都是差不多的。
有这么巧吗?
这是第三次,伤口一模一样了。
“疼吗?”
她轻声询问着,手指轻轻地抚上伤口的附近。
然后感觉到傅斯寒高大的身子轻轻地瑟缩了一下,顾清歌收回目光,低声道:“你刚才割鱼肉的刀还有带在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