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霜雪说道,她递给竹少宁一瓶药,她说:“割开纱布,帮我把药粉撒到上面去,谢谢你。”
竹少宁割开了纱布,他看到有一个地方,有些渗血,他倒出瓶子里的药粉,白色的药粉落在了伤口上,伤口上的血顿时止住了。
“这药粉很神奇,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竹少宁说道。
“如果你想要这种药粉,改天我送你一瓶。”白霜雪说道。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竹少宁笑道。
“现在我就有一些这种药粉,可是太少了。”白霜雪说道。
竹少宁说:“现在伤口不流血了,我还要帮你包扎,要我帮你吗?”
“当然。”白霜雪说道,“你帮我包扎后背,纱布绕到我前面,我就接着绕到后面。”
“你一点也不在意我是男人?”竹少宁问道。
“我知道你是君子。”白霜雪说完,竹少宁便大笑起来。“你给我戴了这么高一顶帽子,我不好意思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了。”竹少宁说道。
竹少宁将白霜雪的伤口包扎好后,白霜雪说:“谢谢。”
说完便进入了梦乡,竹少宁淡淡地笑了笑,他说:“在我面前就那样睡着了,真把我当成君子来看了。”
第二天,白霜雪醒来,她走出房间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她只觉神清气爽,她看到竹青华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她脚步一转,背对着竹青华,她佯装看着树上的绿叶。
竹青华走到她的身边停住了脚步,他说:“你叫双儿?”
白霜雪转身低头行了一个礼,她淡淡答道:“是。”
“为何不去服侍少爷?”竹青华冷声问道。他记得昨天竹少宁说这个女孩是他的贴身仆人,为什么她起得这么晚,还在这里过着悠闲的生活?
“哦,这就去。”白霜雪说完,微微一屈膝便匆匆离开了,她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少爷是谁。
他认为她没有尽到一个贴身女仆的责任,她来到竹少宁的房间,竹少宁已经离开了房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转身走出房间,她想等明天问问竹少宁,看自己可以做什么事情,免得被竹青华当成了竹家的米虫,只吃饭,不干活。
她走出来看到竹青华正站在院子里,目光径直射在她的身上,她脚步一滞,他还在这里?为什么他不走?难道他今天就和她耗上了?
“少宁不在房间吗?他到什么地方去了?”竹青华问道。
“不知道。”白霜雪说道,她才醒来,她哪知道竹少宁上哪儿去了?而且她是贴身女仆,她哪管主子的事情呢?
“你不知道少宁的去处?你不是他的贴身女仆吗?”竹青华质问道。
“是,少爷没有告诉我他的去处。”白霜雪淡淡说道。
竹青华生气地转身离开了白霜雪的院子,白霜雪轻抬眼帘,看到他挺得笔直的后背。
她淡淡收回眼神,她向房间走去。
她在房间里才坐了一会,她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衣着打扮和竹府其它婢女打扮一样,都是上身穿着绿色短衫,下面穿着棉布宽腿长裤,脚踩一双黑色布鞋。
“你是小三少爷带回来的婢女双儿吗?我是这里的管事刘妈。”刘妈上下打量着白霜雪。
白霜雪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她说:“有何指教?”
“你可是识字?”刘妈问。
“认得一些。”白霜雪说道。
“在大户里做过事吗?”刘妈继续问。
“是。”白霜雪答道。
“如此就好办了,小三少爷最近几年会在外游学,他已经走了。小三少爷离开之前,让我照顾你。今天大少爷让我给你找一份活,我看你识得字,谈吐也还可以,你每天把大少爷的书房打扫一下。这份活轻松不累人,我也算是完成了小三少爷的托付。”刘妈说道。
“谢谢刘妈。”白霜雪说道,“只是能不能为其它的少爷打扫书房,我看大少爷很严肃,我有些怕他。”
白霜雪说道,她不想与竹青华有过多的接触,这样频繁的接触,哪天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比如想到他的始乱终弃,在一怒之下,会打翻了他的砚盘,或是砸了他的笔筒。既然打不过他的人,拿他的东西泄愤总是能出一时之气。
“大少爷可是竹家最好相处的主子,很多婢女都想服侍大少爷,可是大少爷身边需要的人总是有限,我也是因为有小三少爷的托付,我这才想到了给你安排。”刘妈说道。
“那谢谢刘妈了,让刘妈为我的事情费心了。”白霜雪笑道,她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刘妈这样的安排是费了一翻心思,“什么时候开始去给大少爷打扫房间?”
“明天开始吧,今天你先休息一天。”刘妈说道。
刘妈最后又嘱咐了几句话,她才离开。
在大少爷的房间,不能随意翻动他桌上的书籍,不能乱收他的书籍,他的书房不能有一丝灰尘。
白霜雪一一记下了,刘妈每说一句,她就在心里咕哝竹青华一句,他有这么多要求,叫是好相处吗?
第二天一早白霜雪就来到了竹青华的书房,她看到竹青华的书桌上摆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上是一个女子与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白霜雪看到画上的男人是竹青华,而女人正是白霜雪,白霜雪看到这幅画,只觉心里一颤。
她心里五味杂阵,百感交集,她不懂,为什么他要选择水儿,却又在画上画着他们二人。
他是怎么在想,他把白霜雪放在什么位置?
她压制内心的苦涩,她拿着抹布将书房里的灰尘都给擦得干干净净。
她以为他做出了选择,她没有想到他心里还有她的身影,他的画是证明。
难道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所以他不能与她在一起?可是如果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可以告诉她,她会理解他。
白霜雪将屋子都打扫干净了,她又到书桌前看了看,画上的女人正是她,她只觉眼睛一片酸涩感,似有某种液体喷薄而出。
“你在看什么?”竹青华走进屋子就看到一个女人正认真地看着他书桌上的画,他微微有些怒气,他不喜欢别人看他的东西。
白霜雪清了一下嗓子,当她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已是一片清明,她笑道:“我只是觉得大少爷画技高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哦?是吗?”竹青华的怒气微微消减了一些,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喜悦。
“是。”白霜雪说道,“画上俊男美女,很是相配。”
“俊男美女?”竹青华笑道,“你可是看到这个女人很美?她比水儿小姐如何?她有水儿美吗?”
白霜雪站在那里微微一怔,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话?这种话极为伤人。
她从来不屑与水儿比,至少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也没有把人做成药人这种癖好。她自诩心地善良,行事光明磊落,她对于恶人做恶事,真心看不上。
“我没有见过水儿小姐,我不知道谁人更美。”白霜雪淡淡说道。
“在这幅画下面还有一幅画,下面画上的女子就是水儿小姐,你可以拿起来看看。”竹青华笑道。
白霜雪将上面的画慢慢卷起来,她看到下面的画是竹青华与水儿站在一起的画像,两幅画像画的手法一模一样,看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画笔之下,男人都是竹青华,都是身着白色长袍,只是画像上的女人不同。
“如何?谁人更美?”竹青华问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白霜雪。
白霜雪拿着第一幅画,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把画放到了桌子上,她笑道:“水儿小姐的相貌更甚一筹。”
她说完,对着竹青华继续说道:“如果大少爷没有什么事,我便离开了。”
“当然有事,我听刘妈说安排你到我书房做事,我还需要你帮我研磨,我还需要把这幅画画完。”竹青华走到桌前说道。
白霜雪强忍心里的酸涩,将眼睛的泪水给逼回了心里,她挤出一丝笑容,她说:“是。”
她僵硬着身子站在那里研磨,她看到竹青华正在画她的裙子,他的每一笔都极为认真,白霜雪看他那幅模样,她差点以为他对她用情极深,所以才会画得如此用心。
她苦笑着,她有多傻。
竹青华心里已经有了比较,她还在这里自欺欺人吗?
当竹青华画完裙子,他准备蘸墨,他看到白霜雪的手正木然地研着墨,他的毛笔都伸到了砚盘处,她也不知道收回手。
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她眼神正望向窗外,思绪似是飘乎到了很远的地方,眼睛里还含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在极力隐忍着一般。
“你在想着少宁?”竹青华不满地问道。
白霜雪听到他说话,她惊觉在他的面前,自己失神了很久,她苦笑道:“没有。”
“在想什么?”竹青华看到她的样子,根本就是春心萌动,想着某个男人,才会现出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