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她们以为你做事而感到高兴。”白霜雪笑道。
“有时我也会厌倦这种生活,我像是被紧紧地束缚在这里,府里不缺钱,不缺吃,人间的一切疾苦,我都没有尝过。我自出生就得到了最好的照顾,我这些姐姐对我无微不至,好像她们出生只是为了我一般。”小榆说道。
“她们从来不考虑自己吗?”白霜雪问道,“也没有一般女子的乐趣,比如逛街,购物,买金银首饰?”
“从来不考虑自己,她们的衣服一年四季只这样,从来不会为自己换新的衣服,也没有一般女子的乐趣,她们的眼睛里只有我。”小榆说道。
“如果把你的姐姐都嫁出去,我想也许就可以不用再如此了。”白霜雪笑道。
“也许吧。”小榆笑道,“我要写字了,你在这里陪着我。”
“好。”白霜雪坐在旁边,看着他拿起毛笔,蘸了一些墨汁,他举着毛笔迟迟未对白纸下笔,似正在心里掂量着从何处下笔写字一般。
白霜雪瞪着眼睛,看着他举着毛笔,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有看到他落笔,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她以为他睡着了,可他的眼睛却直瞪着白纸,似是与白纸开始较量了,看谁会落了下风。
她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的手终于动了一下,是拿着毛笔向下微微下落了一少许,又凝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在心里嚷了无数次,你到是写啊。她恨不得起身,拿起他的手腕,替他写几个字出来,这写字又不是练功蹲马扎,用得了这么久吗?
只见他拿着毛笔直接落在了纸上,纸上出现一团黑汁,他向右一拉,一个又黑又直的横出现在眼前。
白霜雪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落笔了,让她的心回到了原位,刚才她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只差没从里面跳出来,他落了笔,让她感觉到一种沉重的负担顿时消失。
她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何时写字有一种压抑感?她想不明白,只是看着他举着手,拿着笔,心里就想他能写几个字出来。
他画了一横后,就放下了笔,笑道:“很不错,写得很好。”
白霜雪听罢,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很多的白眼,只是写一个横而已,居然用了这么久,而且让人眼睛珠子差点瞪出来,只写了一横出来,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
他看了一眼白霜雪,她正眼睛看着屋顶,他笑道:“有你在这里陪着我,我感觉好多了。”
白霜雪收回了眼神,看着他问:“为什么?”
“如果是我姐姐在这里,看到我写字,我还没有落笔,她们就会惊呼,说我很厉害,好棒,好强,写的真好。”他笑道。
“你是在提醒我,我该夸夸你?”白霜雪问道。
“我喜欢你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样子,还有你的眼睛向上看,是不是对我已经很无奈了,心里更是觉得我无聊透顶了?”他温和的笑着。
白霜雪听罢,立即坐直了身体,刚才她心里真是觉得他无聊透顶,心里对他极为蔑视,认为他装腔作势,空有一幅好皮囊。
可她这些心里活动,都被他给看到了,难道他会读心术,他并不是表面她看来的如此不堪,因为他特别善于伪装?
“你会读心术吗?”白霜雪问道。
他的眼神清澈无比,他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会看懂我心中所想?”白霜雪忍不住问道。
“我说的都对吗?”他笑道。
“都对。”白霜雪说着,又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他一定是会什么读心术,所以他才可以将她的心思解读得如此透彻。
“对就好。”他淡淡说道,不愿意回答她的关于他为什么会看懂她心中所想这个问题。
“你修炼了换衣服这个法术用了百年的时间?”白霜雪问道。
他点了点头,答道:“是,用了百年的时间。”
“为什么用这么久?”白霜雪问。
“榆木疙瘩脑袋,油盐不进,自然就用得久,哦,还有整日只知道玩耍。”他边说边笑。
白霜雪脸一红,她是这样想的,一般这种小法术不是一会就学会了吗?他用了百年的时候修炼,他想让她怎么样?
“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装傻?”白霜雪越想越气,他一定是这样。
“没有,是用了百年的时间。”他真诚地说道。
他的眼睛里虽然是真诚的眼神,可她却不相信。她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旁,低头看着他写在纸上的字。
一个黑色的横正搁在纸上,她不禁揉了揉眼睛,她明明看到他落笔,将毛笔落在纸上,向右边一拉,便成了一横,可为什么她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个黑色的横正搁在纸上,就像是放了一截黑色的东西放在纸上。
黑色永远与纸有一段距离,它是立体的,不是扁平的。
她把纸竖了起来,又把纸横着,再把纸对着阳光,它一动也不动,似是搁在白纸上的一件东西。
“这个,你是怎么弄的?”白霜雪问道。
“写出来的,你刚才已经看到了。”他笑了笑说道。
她是看到了,他举着毛笔,凝神许久,才落笔,落笔后就向右一拉,出现一道黑色的横在纸上,当时她没有在意,她认为他只是写了一横而已。
她没有想到,这一横不是普通的毛笔字,它有自己的形状。如果凝神看着这一横,似是可以从黑色中看出很多不同的东西,她看到了很多黑色的精灵,身体挨着身体,整齐地站立在那里。
精灵长得各不相同,身形、背影各具特色,它们站在那里在开会吗?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道。
她立即回神,她的思绪仿佛进入了一个黑色的空间里,她看到了很多黑色精灵,黑压压一片,正站在那里准备参加一个宴会,她从黑色精灵的头顶略过,她知道在精灵面对的地方,有一团白光,她很想看看那团白光究竟是什么?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白霜雪说道,刚才她进入了那个黑色的空间,她是不是会陷入到里面去,永远不能回来?
想到这里,她心有余悸,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他深藏不露,她现在才能感到他的强大正如一幅地图在眼前,徐徐展开。
“是什么?”他继续问道。
“我看到了一些黑色的精灵。”白霜雪回答道。
“黑色的精灵?他们长得什么样子?”他好奇地问道,他的眼睛里正闪烁着一些光芒。
“他们好像是准备开会,或是参加宴会,在他们面前有一团白色的光,这些精灵都面对着这团光,我想去看看,还没有走近就出来了。”白霜雪说道。
“有一团白光?”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你想靠近那团白光?”
“我说不上来,就像是飞蛾看到了火光,就想飞过去,就是这种感觉。”白霜雪笑道。
“飞蛾扑火?有意思,难道飞蛾不知道那团光会让它粉身碎骨吗?”他笑道。
“对于飞蛾来说,火光就是某种指引,是没有危险的,当它们扑进了火里,与火融为了一体,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如凤凰涅槃,它们在烈火中重生,失去了肉身,可是却获得了永生。”白霜雪说道。
“飞蛾是这样想的吗?”他忍不住笑道。
“当我向那团白光飞进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心中怀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力量,我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我只看到那团光,它正在召唤着我,让我去与它在一起。”白霜雪笑道。
“你想当飞蛾吗?”他又问。
白霜雪摇了摇头,“不想。不过体验了一回当飞蛾的感觉。”她去当飞蛾了,扑进了火里,沉睡在斧子里的兰希明怎么办?他还等着她去唤醒他,她现在不能死。
“你想去逛街吗?你说过女人一般的乐趣中有逛街这一项。”他问,“我可以陪着你四处走走。”
“好。”她笑道。她正想去打听一下极寒之地在哪儿,她要找到极寒之地,去为兰希明配一个斧子。
他们走出房间,经过走廊的时候,他的姐姐正站在房间外,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们。
“小榆,又要出门吗?不是才回家吗?”
“她想出去走走。”小榆说完,他的姐姐的目光都怒视着白霜雪,白霜雪回头就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他故意这样说,让他姐姐怨恨她?真是可恶的坏小子。
白霜雪垂下眼帘,一伸手就抓住了小榆的手,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在他姐姐的目光中走出了府邸。
她想过,如果他的姐姐突然暴怒,他可以帮她。
还好,他的姐姐均是有修养的人,只是怒视着她,并没有采取任何不该有的行动。
他出色的外貌到了街上,就被众人给注视着,不时有美女对他抛上秋波,可他面无表情,眼睛没起一丝波澜。
她忍不住笑道:“长得好看,人也腹黑。”
他淡淡地笑了笑,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