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第五家族的主要成员相继迎了出来。
有第五定海、第五轻柔、第五阔乐等。
想必是第五旻事先通过气。
“杨小友,”第五定海拱手道:“感谢你百忙之中来替兄长诊治。”
杨根硕同第五定海的误会早就解除了。
所以,人家这么说,杨根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老先生客气。早该来的,是我耽误的太久。”
“无妨无妨。”第五定海摇头,接着冲孙九针拱手:“孙神医,有劳啦!”
孙九针爽朗一笑:“老师面前,哪敢再称神医,岂不是贻笑大方,是老师给了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第五小姐,没上班?”杨根硕冲着第五轻柔笑问。
“听说你大驾光临,我坐火箭赶回来的。”第五轻柔娇笑道,还挤了挤眼睛。
“受宠若惊。”杨根硕点头,转而看着第五阔乐,“阔乐兄,近来可好?没上学吗?”
第五阔乐正傻傻地看着孙宜书,哪怕孙宜书微微皱眉,他依然毫无所觉。
“阔乐!”第五定海一声呵斥。
“啊!爷爷,怎么了?”第五阔乐如梦初醒。
第五定海摇头道:“杨兄弟问你近来可好,为什么没有上学?”
“托你的福,还好还好。今天没上学。”第五阔乐道。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第五阔乐老实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掩藏的好,总之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乖戾之气。
“第五旻,带路吧,直接去老爷子房间。”
“好。”
到了第五瀚海的房间,怀特没在,杨根硕经过简单的检查,就让孙九针下针。
上一次已将淤血排出,剩余的部分也被身体吸收,杨根硕把脉的时候,再次用真气疏通了老头子脑补的经络。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
他将这个机会交给孙九针。
“老师,第五家主身份尊贵,您看……”孙九针有些踟蹰。
“杨先生……”依着第五定海的意思,也是希望杨根硕亲自出手。
“我不是在这儿吗?”杨根硕摇摇头:“老孙,回春针是你家祖传的,你针灸的功力比我强。”
“不敢不敢,老师谬赞了,好吧,请老师把关。”
孙九针将袖子挽起,打开针盒,腰杆立马挺起,整个人气势一变。
一百零八根银针密密麻麻整齐排列,孙九针信手拈来,如同拂过琴键,颇有大师风范。
看到这里,第五定海和第五旻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杨根硕也是微微点头。
现场大家都比较开心,只有一个人不大高兴,就是孙宜书。
因为,自从进门,第五阔乐就像猪哥一样,流着口水看着她,哪怕是走路,都不看脚下的。
就差配上一曲《我的眼里只有你》了。
可惜,此时此刻,没人注意到她的苦恼,遑论理解。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百零八根银针尽数下在了第五瀚海的头顶。
堂堂的第五家主,光秃秃的头顶插满密密麻麻的银针,比刺猬身上的刺还要密集。
看着有些瘆人。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不敢看。
孙九针退后一步,孙宜书立刻上前,拿着绢帕给爷爷擦汗。
“老师……”孙九针却是看向杨根硕。
“很好。”杨根硕点头,上前,突然一只右手悬停在第五瀚海的头顶,剧烈的震荡起来,仿佛不堪重负的模样。
手掌并没同银针接触,但是,一根根银针也是剧烈的颤动起来。
“神龙摆尾!”孙九针瞪大眼睛,心头巨震。
这是针灸术里的至高境界,然而哪怕孙家开创回春针的祖师爷,也只是在拔针的时候,用上“神龙摆尾”。
也就是说,每次只能有一根针发生震颤。
可是,杨根硕的掌下,同时震颤的银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神乎其技!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如此的神技,于愿足矣!”孙九针老泪纵横。
孙宜书、第五轻柔却是美眸雪亮。
“起。”杨根硕一声清喝,手上真气一引,如同磁铁一般,就将一百零八根银针尽数提起,转移到一块事先准备的白布上,带血的银针堆成小山。
“叹为观止!”第五定海也是忍不住感叹道。
第五旻则是与有荣焉。这可是自己的师父啊!他激动的胖脸通红。
杨根硕转身,看着孙九针,微微摇头:“老孙,活到老学到老啊,你这就满足了,那还拜我为师干嘛?”
“老师的意思是……”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老师……”孙九针再次流下激动的泪水。
“大哥!”就在这时,第五定海大喊一声,第一个扑到了床边,抓住第五瀚海一只苍老干瘪布满老年斑的手掌。
众人扭头望去,原来,第五瀚海竟然睁开了双眼。
“爷爷!”第五旻跟着扑过去,抓住老人另一只手,泪光闪烁,激动不已。
“大爷爷!”第五轻柔也走到了床边,看着这个第五家族的擎天柱,在病榻上缠绵了一年多的老人。
“大爷爷!”第五阔乐终于从孙宜书身上拔出眼睛,凑到了跟前。
第五瀚海双眼炯炯有神,不似久病之人,但却一言不发。
这让刚刚狂喜的人又变得紧张起来。
“无妨。”杨根硕来到第五旻身后,“老爷子躺的时间太久,语言表达能力有些退化也属正常,给他一点时间。”
说罢,俯下脸:“老爷子,我是您孙子第五旻的师父,也是我唤醒你的,你别着急,慢慢来。”
“定……海……”老头抖索着嘴唇,慢吞吞说出两个字。
“大哥!”听到这两个字,证明大哥不但人醒了,意识也不糊涂。第五定海泪如泉涌。
“孙子。”第五瀚海叫第五旻,这次利索多了。
“爷爷!”第五旻泪水决堤。
“轻柔、阔乐。”第五瀚海越来越利索,情况比杨根硕想的要好得多。
“大爷爷。”两个年轻人抓住了老人的手。
第五瀚海闭上眼睛,一声长叹:“没想到啊,我还能再次睁开眼睛。老二,你辛苦了。”
“大哥,你能醒过来,我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第五定海紧握着兄长的手,生怕一松手,他又走掉了,“长兄如父,我是你拉扯大的呀!”
“孙子,你受苦了。”第五瀚海从第五旻道。
“爷爷,我不苦,这都是成长。”第五旻含泪笑道。
听孙子这么说,第五瀚海欣慰的笑了,继而看着杨根硕:“这位小友姓杨吧!”
“呵呵,老爷子知道我?真是太荣幸了。”杨根硕笑道,“那个,你要不要坐起来说话,我扶你。”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杨根硕。
老爷子躺了这么久,能够睁开眼睛,意识清楚,口齿清楚,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杨根硕的行为合适吗?会不会太冒险。
然而,这话因为是杨根硕说的,所以,没人质疑。
“老朽荣幸之至。”第五瀚海说,一只手伸向杨根硕。
其他人纷纷退后,就好像一旦有什么后果,都让杨根硕一个人承担似的。
其实不然,他们想的是,搀扶这久病之人,那也是一个技术活,是杨根硕擅长的领域。
杨根硕直接将老人拉起来,动作很大,然后在他后背垫上枕头。
众人目瞪口呆。
“轻柔,给老爷子来杯水。”
“嗯。”第五轻柔立刻去了。
“先生……”怀特只是上了个大号,再次走进房间,他伺候了一年多的病人,居然就这样坐在床头,淡淡望着他。
“老先生!”人都是感情动物,怀特这么久的时间里,除了给第五瀚海按|摩、保|健、活动肌肉,也对这个家主做了深刻的了解。
偌大家族的领头人,能是泛泛之辈?怀特早已经被老头是人格魅力感染了。
所以,这一刻,他也喜出望外。
“怀特医生,有劳了。”第五瀚海诚恳地说道。
“老先生也知道我?”怀特不敢相信。
杨根硕笑了:“我想,老爷子虽然没能睁开眼睛,但是,偶尔还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
“这位小友,你是个奇人哪!第五旻能够遇到你这样的师父,是他的造化。”
杨根硕摆摆手:“老先生,不要这样说。”
看到第五轻柔将水端过来,杨根硕接在手里,喝了一口,上前道:“我来倒,你别急。”
老头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在杨根硕的帮助下,喝下了半杯温水,然后长叹一声。
杨根硕点点头:“老爷子,刚刚醒来是否有些疲惫,是否要休息一下。”
“我已经休息的太久了,我想出去走走,出去看看。”
“不可。”杨根硕摆手,“老先生刚醒,暂时不宜轻动,等明天吧!”
接着,杨根硕嘱咐第五定海:“暂时不要让太多的人过来探望家主。”
“好好,按杨小友说的办。”
“还有,不要跟家主说太多话,大喜大悲也不妥。”
“明白,老头子明白。”第五定海无有不允。
“那好,我们几个就先走了。”杨根硕道。
“不急,”第五定海喊道:“杨先生,此等大恩,没法用金钱表达,但是,我们总要有所表示。”
“以后再说了吧,你们兄弟爷孙,一定有不少话说。”杨根硕笑了笑,冲孙九针爷孙道:“咱们走吧。”
“孙神医,这份情谊,第五家族记下了。”第五定海这一拱手,孙九针得热乎个把月。
孙家虽然是中医世家,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但生活也就比小康高那么一点点,同八大家这种世家望族的差距,堪比天堑。
杨根硕带他过来,还让他出手,这是给他交好八大家族的机会。
这样的老师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啊!孙九针心里对杨根硕越发的崇敬了。
“大牛,那个第五阔乐怎么跟癞蛤蟆似的,真烦!”向外走的时候,孙宜书提起那家伙,一脸嫌弃。
“因为你是天鹅呗。”
“是吗?”
孙宜书轻声问了一句,杨根硕已然错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