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漠水将玉瓶一甩,瓶子碎裂,他上前抓住了冷鸩清胸口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笑的让人发毛,“师尊,处女血好喝吗?”
冷鸩清眼神有些涣散,他紧咬着牙关,却还是让那瓶药水灌了进去。
处女血,一种蛊毒,下蛊人用自己的心尖血,混合一个未及笄少女的处女血,放在最阴暗的地方,放入蝎子,毒蛇,夏虫等至毒之物,密封,七七四十九天后,里面的毒物便化为毒汁,与那血液相生相息。
喝了处女血的人,将会下蛊人一辈子系在一起,中蛊人死了,那么下蛊人也会跟着一起死。
这一辈子,他们都解不开联系,无论中蛊人去到哪里,下蛊人都知道,并且,如果下蛊人自残,那么中蛊人也会受到相应的伤害。
最恶毒的蛊,莫过于此。
冷鸩清眼底已经潮湿了,却仍然是忍着不掉泪,一副傲娇的模样。
他的嘴角沾染上了血汁,连带着,青衫上有沾染了。
安漠水抬起一只手,想替他拭去了嘴角的血汁,冷鸩清本能的偏头,安漠水的手碰了个空。
安漠水冷笑了一声,倏地松开了冷鸩清。
冷鸩清瘫软在地,胸口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他居然喝了处女血!卧·槽你妈!太恶心了!
安漠水仰天长笑几声,这寂静的地牢,都是他的回声。
冷鸩清的衣物已经凌乱了,青白色的外衫滑落至肩头,他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脸色苍白,发丝凌乱散乱,嘴角还残留着血汁。
安漠水道:“师尊,我们以后,便是相生相息了。”
“这辈子,你都不能再离开我了。”
安漠水拂袖离去。
地牢煞时又恢复了沉寂,阴沉沉的地牢,能听到的,只有冷鸩清自己沉重的喘息。
安漠水一连串的行动,让冷鸩清心中猝不及防,他想要一辈子折磨自己?
心中不知是怒火还是委屈,冷鸩清咬着牙,眼眸已经被雾水弄的模糊了,他一拳捶在了身边的墙上。
手背传来钻心的痛,冷鸩清抬眸一看,中了鬼水毒的手背又同以前一样白皙光滑了,却因为他刚才那一锤,手有红了。是处女血,以毒攻毒吗?
冷鸩清坐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抹了,比起死,他更怕的是折磨。
冷鸩毒盘腿坐着静息起来,体内有一股难以压制的鬼气在乱窜。
冷鸩清额头冒着大汗,双眸紧闭,已经一个时辰了,他还是没将那鬼气压下去。
冷鸩清知道,是安漠水在阻止他,安漠水现在比他厉害了,他随便一根指头,便能将冷鸩清打死。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股鬼气总算是被压了下去。冷鸩清靠着墙,无力的喘了几口气。现在的安漠水,远远比以前的厉害多了,看来是因为修了鬼道的原因,冷鸩清估摸着,安漠水现在在冥界的地位,不是什么大臣就是重将,总之就是特别厉害。
四年不见,再次相见,却是这般的狼狈。
冷鸩清越想越气,忍不住爆粗口了:“卧·槽他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养个徒弟,结果还成了我的仇人!现在好了!以后养老的人都没了!亏我还活了几百年!白活了!”
正在抱怨的冷鸩清,心中一堆怒火,无处可发。
“冷师叔,吃饭了。”
牢里突然传来一记女子的声音。
冷鸩清抬眸,是一名浣花苑弟子,她身着花色罗裙,眉目如星,唇红齿白,发丝用木簪笄起,长发及腰,仙气十足。
她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神情还有些慌乱,手上端着一个朱红木托盘。
冷鸩清看了她好几眼,才认出来,她是江婉芩,江子然的姐姐,浣花苑原本内定的下一届掌门。
冷鸩清爬到了牢门前,看着她道:“江侄女,你怎么来了?”
江婉芩声音沉稳,不甜不作,道:“师叔,我来给您送饭,您一定饿了吧,快吃吧。”
道完,她便蹲下身子,将一碗饭从牢门的缝隙里伸了进来,冷鸩清端起碗,用筷子拔动了两下,有肉,有菜,还不错。
冷鸩清道:“江侄女,是你做的吗?”
江婉芩颔首,又朝着门外看了看,她神色焦虑,道:“师叔,我先走了,我是背着安师兄来的。”
道完,江婉芩便起身想要离开,冷鸩清连忙拉住了她的裙裾。
冷鸩清道:“江侄女,我还想问你一些事呢!”
江婉芩向外面看了几眼,确认没人后,这才蹲了下来,轻声道:“师叔,你有什么事?”
冷鸩清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梓清峰怎么样了,还有安漠水,他是怎么进了浣花苑的?”
冷鸩清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太多事情需要答案了!
江婉芩吸了一口气,道:“师叔,现在外面都再说你是冥界的傀儡,是修道界的耻辱,至于梓清峰,他们一直在寻找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至于安师兄,他是我带进浣花苑的。”
冷鸩清哑然,问道:“你带进来的?”
江婉芩点了点头,道:“一年前,我在大漠,黄沙漫漫,就看到安师兄躺在黄沙上了,他当时身体严重脱水了,眼睛睁都睁不开,我便救了他,还把他带回了浣花苑。”
冷鸩清道:“那他为什么不回梓清峰?”
江婉芩道:“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去,他说他有事,何况你还给他立了墓,于是就没回去了,我师父挺喜欢他的,便破例想收他,他却不答应,就一直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待在浣花苑,但我们其实都把他当成自家师兄了,可是……”江婉芩眸光黯了下来,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没想到他是冥界太子。”
冷鸩清吃惊:“冥界太子?!”
他不是没猜测过冷鸩清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冥界太子,妈妈呀!他得罪了冥界太子,那他是不是不让他投胎了?!
江婉芩有些悔恨,她道:“早知今日,我就不会把他带入浣花苑了,现在我浣花苑成了这般模样,都是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