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儿子和儿媳妇目光追随着马嫂手里的银票,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给个死人花掉太可惜了!
徐志勇拿着银票,带着女扮男装的芳雯和芳华赶了一辆马车进县城,邓阿莲让周博阳回家,他离开家也有段日子了,家里肯定惦记着。
“婶子,卉卉,我先回去了,明天让孙香和笑笑过来!”左家情况特殊,周博阳一个男人留下确实不合适。
徐卉擦了把哭红的眼睛,让大舅回去休息,这边有她和奶奶呢,大舅家生意也挺忙的,不用让大舅母过来了!
自家和左家相识一场,还一起在竹园县住了这么多年,又有外甥女这层关系,怎么可能不来吊唁一番呢!周博阳在左老爷子灵前磕了三个头,安慰外甥女几句骑马回了竹园县。
徐卉走到左老太太跟前,搂着她安慰了几句,回头让彩霞带两个女护卫把隔壁院子收拾一下,另外四个人两个守着邓阿莲,两个人和小金子守在徐卉旁边。
因为不是左家人,徐卉没有披麻戴孝,作为左老太太的徒弟,她在腰间系了一条孝带,和左锦绣一起跪在灵前给老爷子烧纸钱。
“你又不是我们左家的人,用不着你戴孝!”左大山媳妇不希望徐卉跟着掺和左家的事情,婆婆家的房子和地,包括竹园县那边的东西他们都已经分好了。老太太五家轮着养,她一个眼看就要入土的人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该知足了。
这次他们连左锦绣的后路都帮忙想好了,隔壁村子有个老鳏夫,虽然老了点,还是个瘸子,家里有近十亩田地呢,老鳏夫没有亲人那么大年纪了肯定死在锦绣前头,等他没了,那些地……
兄弟、妯娌几个打算的挺好,谁也没想徐卉突然回来了,这丫头可不是个善茬,有她掺和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娘,让她戴吧,大不了过几年我娶她!”左石头盯着愈发好看的徐卉呵呵笑着说。
小金子照着他腰上踢了一脚,左石头像疾风中的树叶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砸在门口,刚走到门口的村长和崔家人吓了一跳,谁这么厉害,当着左家五个儿子和儿媳妇面就敢揍他们家儿子!
左大山媳妇“嗷”地一声朝儿子跑去,费力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拖着儿子想找徐卉理论。
“石岭村村长李清河见过妤雅郡君!”李清河隔开左大山家母子俩,徐卉被皇上封为郡君这事是丰山县令告诉他的,徐卉一跃成了石岭村身份最尊贵的人,给石岭村乃至丰山县争足了面子。
人家这也算衣锦还乡了吧,不管是为啥回来的,绝不能怠慢了。
“村长快请起,您还是叫我卉卉吧!”徐卉双手扶起村长,和崔家老太太打招呼,依旧没理左家人,徐卉不是不想找他们算账,是想等左家老爷子入土以后再说,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他们。
见没人理自己,左大山媳妇又想撒泼,看了眼磕的鼻青脸肿的儿子,左大山媳妇坐在地上拍大腿哀嚎:“我滴个天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我儿子被打也没个人管管,离开了石岭村了不起啊,回来就欺负乡亲们,这种人就该把她打出去。”
“你闭嘴!连皇上亲封的郡君你也敢辱骂,是想去尝尝牢饭什么味道吗?左大山你再不管这个婆娘,我真叫人去县城报官啦!”李清河看了左大山一眼说。
左大山慢吞吞过来,没有说自家媳妇儿子,而是瞪了徐卉一眼,这丫头片子一出现准没好事,有她在分家分田地的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了。
乡亲们见村长都露面了,陆续有人进院,辈分高的人给死者上香,辈分小的人跪下磕头,然后走到左老太太跟前安慰她,全程没人理会左大山兄弟几个,他们干的那些事猪狗不如,没人待见。
等徐志勇回来的时候,不仅带着一口上好的红松木棺材,还买了纸扎的童男童女,马匹和金银财宝,还有贡品和米面。
那些吃的东西送回家,其他的由村长带人摆放好。
左老爷子是前一天晚上过世的,按照风俗在家里停放三天,明天就该下葬了,徐卉征求了一下左老太太的意见,请村长明天给安排些人抬棺、打理坟地,安排下葬的事情。
“明天中午左奶奶略备薄酒,请乡亲们吃顿便饭,还请各位一定赏脸啊!”徐卉给村长和乡亲们行了一礼。
李清河可不敢受徐卉的礼,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算个啥,根本不是同一级别的好吗?
左家几个兄弟捅大哥左大山胳膊,作为家里长子赶紧说话啊,再这样下去这个家恐怕就要归徐家那个丫头片子了。
“这是我们左家的事情,至少应该和我们兄弟商量商量吧,你怎么自己就做主了,你凭什么在我们家指手画脚的啊!”左大山也知道不能再装听不见看不见了,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彻底失去话语权的。
“我征求意见啦,刚才我有问左奶奶,你眼睛不好使吗?难道没看见?”徐卉进院以来第一次和左家儿子说话。
“可我是家里长子,有事应该跟我商量才对!”
小金子嘲讽左大山:“既然你是长子,怎么没见你出银子安排后事啊,既然你是长子,说说老爷子是因为啥去世的吧!
怎么没话说了,我看你不仅眼睛不好使,心也是瞎的,不对是黑的,我劝你还是夹起尾巴别说话了,免得越说越丢人!”
“这是谁家孩子,有没人管啊,我们左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掺和了,赶紧……走人!”左大山媳妇作势想撵人。
“他是我带来的,我的人,今天我就不说什么了,等左爷爷入土了,咱们再算账。”徐卉招呼小金子到自己身边去,不想再搭理左家人。
“乡亲们,你们快看啊,徐家丫头出去几年,连孩子都带回来了……啊……”左大山媳妇还没说完话,小金子飞起一脚,把她踹到门口老槐树的树杈缝隙里,捡起石子准确打中她的哑穴,院子里再没有了呱噪的声音,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