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以为她有畏难情绪,便道:“没关系,有我呢!”
他看向慧雅,这才发现慧雅大眼睛亮晶晶的,分明是兴奋之极的模样,不由失笑。
慧雅嫣然一笑,颊上两粒梨涡时隐时现:“阿青,我是觉得这个案子扑朔迷离,极有挑战性,所以开心呢!”
赵青温柔地看着慧雅,心中满溢着欢喜与温暖——他也喜欢挑战复杂的案子,他的妻子与他志同道合,真好!
转念他又想到了元靖,心里不禁一阵烦闷。
此时的元靖已经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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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互剖白
? 因为毛太师丧妻后一直未曾续娶,所以元氏以毛太师婶子的身份一直在太师府管家,是太师府实际上的女主人。
毛太师鼎盛时期,太师府日日顾客盈门,送礼的巴结的络绎不绝,连带着元氏也成了京城贵妇圈的红人。
自从毛太师病倒,起初太师府依旧贵客盈门,来来往往的人不是来探毛太师的病,便是来安慰巴结帮毛太师管家的婶子元氏。
谁知道毛太师一病两个月,太师府渐渐便有些门可罗雀起来,而元氏出去交际,也颇遭受了一些冷遇。
元氏受不了冷落冷遇,对着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毛太师哭了半日,见不能把毛太师给哭醒过来,只得另觅他途。
她又没有别的靠山,只有一个元靖可以让她依靠了,所以这日傍晚元靖在自己宅子内的,阿北便引着元氏过来了。
元氏虽然伤悲,但依旧满头珠翠涂脂抹粉,打扮得煞是浓艳,她隔着窗子便看到元靖在看书,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冲进去便要抢过元靖手中的书给撕了:“我的天啊,太师都病得只剩一口气了,阿靖你不去为他寻医觅药,你竟然还躲在这里看书!”
元靖实在忍耐不住,道:“为他寻医觅药?让他清醒了再去害人么!”
他的话音未落,元氏便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着,主题就是元靖不孝。
元靖无力吐槽,只得默默忍耐着。
他这一忍耐就是整整一晚上。
元氏哭累了诉说,说累了痛哭,简直快要把元靖给折磨疯了。
就在元靖快要崩溃的时候,阿北进来禀报道:“公子,有客人急着见你!”
元靖逃也似地跟着阿北冲了出去,把正鼻涕一把泪一把诉说的元氏扔在了书房里。
到了外面,阿北这才低声道:“公子,是马姑娘。”
元靖皱眉道:“马秀莹?”
阿北点了点头:“马姑娘在外书房等着您呢!她说她已经给她父亲写了家书,哄骗她父亲过来了!”
元靖脑子里此时轰隆隆直响,元氏的诉说声哭声似乎还在回荡,他对女人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当下便道:“请她在客院歇着吧!”
抬脚便走了。
阿北:“……”公子费了那么大工夫,终于哄得马姑娘主动提出要请马医官过来了,为何却不理马姑娘了?
元靖在夜间静寂的街道上不知打马跑了多久,情绪终于缓了过来。
一直跟着他的苏寒催马上前,低声道:“公子,得月楼就在前面……”
元靖想了想,哑声道:“去得月楼吧!”
得月楼是他的生意,他为了引赵青上勾,把生得与慧雅有几分相似的如玉安排进去做了卖唱的女娘,谁知赵青竟然不上当,根本就不进来。
他如今最想见到的人便是慧雅,慧雅自是见不着的,见见如玉也行。
如玉正在陪客人喝酒,听说元靖来了,当下便寻机溜了出来,去后面小楼去见元靖。
元靖正与苏寒相对而坐,也不说话,只顾一杯接一杯地饮酒。如玉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醉了。
如玉见他如此,心里一动,忙柔媚地凑了过去,娇声道:“见过公子……”
看着近在咫尺妆容精致的如玉,元靖仿佛有些恍惚,怔怔看了半晌,方道:“你不是她!滚出去!”
如玉恨恨地走了出去。元靖这样待她,她却不恨元靖,只恨勾引了元靖的孙慧雅。
如玉立在栏杆内暗自赌咒发誓:可恨的孙慧雅,老娘一定要把你丈夫勾到手中,有朝一日你若是落到老娘手中,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早上,如玉去寻老鸨,哄了半日,终于要到了一种得月楼常用在嫖【客身上的药物和一种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雏儿的最烈性的女儿媚。
老鸨笑着道:“如玉,你虽然是老板直接送过来的人,我也警告你,这两种药的药性都强的很,你用的话可要悠着点!”
如玉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笑意:“放心吧,妈妈!奴自有主张!”
得月楼距离开封县衙和祥符县衙都不远,听说先前的开封县令张德胜招待上司或者同僚,常常从得月楼叫歌妓去陪酒唱曲,她就不信新任开封知县赵青招待客人不从得月楼叫唱的。
如果她有机会混进开封县衙的后宅,那她就一定要那孙慧雅好看!
赵青第二天便开始重审孟少祖因奸杀人一案,先分别提审了孟少祖和聂润润的丫鬟翠叶。
他在大堂审讯的时候,慧雅便在后堂仔细倾听。
赵青让人拿了四把割牛刀,和作为凶器的割牛刀放在一起,让孟少祖去辨认,结果孟少祖选错了。
至于聂润润的丫鬟翠叶,在赵青强大的精神威吓下,终于招认了以前不曾说出的内情。
原来聂润润虽然从良了,却依旧风流不羁,恩主胡晓宇只要不来,她便让翠叶打开花园的后门,专门勾引生得好看的年轻子弟。那日聂润润看上了误闯进来的孟少祖,特地嘱咐翠叶把花园后门和楼门都虚掩着,让翠叶先去前院,她好和孟少祖夜间偷会,谁知聂润润却被人给杀了。
审讯结束,赵青来到后堂寻慧雅。
外面雨不知何时停了,雨后的气息清新好闻,赵青慧雅夫妻俩索性一起去了后面庭院里散步。
庭院里种植着不少竿翠竹,赵青和慧雅走在竹林间的小路上探讨着案情。
赵青道:“孟少祖的杀人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他不过是一个贪花好色的浮浪子弟罢了,那把割牛刀应该另有主人。我已让叶瑾带人去寻运河码头附近所有的宰牛人和卖牛肉的人,并寻了个理由让他们把割牛刀都带到大堂。”
慧雅仰首好奇地看着赵青:“阿青,你预备怎么做?”
赵青凤眼中含着笑意:“我命人把他们的割牛刀都收缴在一起——”
“然后让他们自己去寻出自己的刀,”慧雅大眼睛闪闪发光,“就看那把凶器会被谁拿走,谁拿走,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赵青点了点头,伸出手臂揽住慧雅的腰肢,继续散步。
他知道自己昨日待慧雅实在是有些狠了,心中颇为内疚,因此今日格外的温柔体贴。
慧雅自是感受到了赵青的温柔,到了那松木参天的僻静之处,便拉着赵青的手,低声撒娇:“阿青,我……你以后不可那样了……”
赵青凝视着慧雅的小脸。
都过了一夜了,慧雅眼下依旧透出些青来,如一朵娇美的花,刚刚经历过狂风暴雨……显见是被自己折腾得太狠了,他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最后叹息一声,紧紧抱住了慧雅,柔声道:“慧雅,以后我不那样了!”
慧雅有些害羞,低声吞吞吐吐道:“也不是不能那样……只是,别像昨日那么多次……也是可以的……”
赵青听明白了慧雅的话,不由又惊又喜又是感动,松开慧雅,在她脸颊上额头上吻了不知道多少下……
到了下午,叶瑾带着衙役把收集到的割牛刀全堆在了县衙庭院里,然后让那些听县衙的书记许家英训了半日话的宰牛人和卖牛肉的人一个个去拿了自己的割牛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