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的那些兄弟们都没插手。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白鸾披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小妹妹家在哪啊,哥哥送你回去。”
白鸾看着他英挺的侧颜,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叶川眉头一挑,上下将白鸾打量了一下,他也是那种轻佻的目光,但不会让白鸾有半分不舒服。
末了,叶川咧唇一笑,亦真亦假的说道,“没有家以后就跟着哥哥吧。”
跟他一起的少年们听叶川这话都笑了。
唯有白鸾神色认真,她点了点头,眼睛没有离开过叶川好看的脸。
“好。”
叶川俊脸上的笑意停顿了一瞬,重新笑起来的时候,那笑意便和先前不同了。
白鸾十五岁的时候跟了叶川。
这个骑着机车总是吊儿郎当的少年成了白鸾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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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让白鸾睡不沉。
她醒来的时候,眼睛是模糊的。
席涯在后面没有出声。
看着白鸾从提包里拿出了那鲜红的本子——结婚证。
白鸾清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上面的照片。
顿了顿,她伸手遮住了两个人的名字,只留下这张照片。
恍惚间,她真的以为她和叶川结婚了。
耳畔响起少年那漫不经心又让人心动的声音。
“鸾鸾,以后哥罩着你,天塌了都不用怕。”
“小鸾,想吃什么跟哥说,哥努力赚钱带你去吃……”
白鸾刹那间红了眼眶。
再回到南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席涯知道白鸾想好了。
她离开的这半个月,是因为没有下定决心。
局中人不是看不清,相反的,白鸾看的比他们所有人都清楚,但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她知道祁商言终究只是一个替代品,不可能成为她的叶川。
但她还是选择把他当成叶川。
这件事如果是让席涯来办,席涯就能干脆利落的办好一切。
什么白月光,什么私生子,通通都可以消失。
白鸾从鲜血里走过来,对她来说,这些事情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所以她没有选择这么做,是席涯第一次看到她的手下留情。
因为祁商言像叶川,所以一切都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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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鸾回来的那天晚上,祁商言才刚看过刘博远给他的资料。
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他不需要避着简姜姜,所以是坐在客厅月白色的沙发上,和简姜姜一起看的。
简姜姜睁大了眼睛,柔声柔气的说着,“商言……这是白小姐的资料吗?”
她的小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祁商言矜贵的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他嘴角是一抹讥讽,缓慢的点了一下头,“嗯。”
他有什么可意外的呢。
一个跟了黑道大哥多年的女人,最后被睡够了还能有本事嫁给他祁商言,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样的过去,他都不会震惊。
别说她十四岁成为杀人犯,说她四岁烧了别人的房子他都信。
简姜姜的心思可却变了。
关于白鸾嫁给祁商言的事情,她知道全部,甚至可以说白鸾能嫁给祁商言,是因为她。
她在一个月前被绑架了,被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每天固定有人送饭,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三天后,她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她的房间,好像她只是做了一场梦。
当然不是梦,她的的确确被绑架了,被白鸾身后的大哥绑架了。
以她为要挟,逼迫祁商言娶白鸾,祁商言若是不同意,她就会没命。
撒旦是黑夜的王,这件事没有别的商量,祁商言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没有找到简姜姜,最终妥协了。
也因为这件事,让他更为厌恶白鸾。
简姜姜那个时候有些六神无主,她一直在等着祁商言娶她,如今白鸾成了祁商言的妻子,她该怎么办。
可祁商言从来都不会让她担心这些事情,他只沉静的告诉她,给他时间他会解决这一切,他祁商言的妻子只能是她简姜姜。
那一刻,简姜姜心都化了,她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样的运气,能遇到祁商言。
遇到这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却一心一意的爱着她。
在没有见到白鸾的时候,简姜姜从祁商言只字片语的描述中,觉得白鸾只是一个比较会诱惑男人的女人,所以才能嫁给祁商言。
后来她回国见到白鸾,看着白鸾卑微的给祁商言送饭,都换不来祁商言多看她一眼。
她那点因为白鸾外貌上带给她的危机感就烟消云散了。
可此时在看到白鸾这些资料,简姜姜觉得自己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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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鸾走进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祁商言揽着简姜姜。
佣人早就来通报过了,说她回来了。
所以白鸾对上的,便是祁商言带着三分讥讽的目光。
他薄唇动了动,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冰冷如针。
“从你的金主那里回来了?”
佣人们听着这话,都将头低了一些,不敢露出表情。
简姜姜也没有笑,她定定的看着白鸾,心跳却不安的加快。
旁敲侧击怎么都不如亲眼所见看的真实。
她看过的白鸾房间,刚才看过的白鸾资料,全都不如此刻亲眼看到白鸾的冲击感来的强烈。
白鸾就站在大门口,她没有关门,门口的佣人也不敢有动作。
她身后是没有完全被夜灯照亮的黑暗。
她穿的很简单,简姜姜不能仔细打量白鸾,她的感觉只有两个字,简单,无比的简单。
比起她精心搭配的裙子妆容,这个女人好像素净的不像话。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震的简姜姜心里沉闷闷的。
那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好受,就像她准备好了一切,要艳压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她身上那种坦然到漠然的气场,让她的小脸僵了下来。
白鸾换了拖鞋,才径直朝祁商言走过来,先前祁商言讥讽的话她仿若没听到,只低低说道,“我回来了。”
她从来都不喊他,不会像张妈简姜姜这样喊他商言,甚至连他的全名她也不喊。
祁商言又怎么会在乎,被这样一个女人喊他的名字,他觉得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