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白鸾，一时间很多话都涌到了嘴边。
但白鸾没有跟她机会，她已经进了病房了。
张妈还进不去，因为依旧不让探望，祁宏朗也是。
他也只能在病房门上的窗户看看。
祁宏朗似乎是看到白鸾来了，就放下了心，他简单和张妈吩咐了两句，就走了。
张妈坐不住，就站在病房门口等着白鸾出来。
-
病房里很安静。
白鸾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祁商言沉睡的俊脸。
她缓缓伸手，抚上了祁商言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
白鸾的心像是刹那间就软了。
她声音有些哑。
“阿川……”
-
身体不受控制的这些天里，她唯一清醒的几个瞬间，只会想起叶川，想起他左一圈右一圈的揉着她的头发。
想起他其实根本不懂，但还是会在她痛经的时候，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一边给她煮红糖水，一边用他温热的手给她暖着肚子的时候。
记忆是零碎的，可她想起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温暖的。
-
张妈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才猛然反应过来，白鸾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她是忘记了，祁商言受伤的时候，白鸾守着他，会不分昼夜的守着。
她是这段时间消失了，才会让张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张妈叹了口气，刚坐回到长椅上时，白鸾忽然出来了。
张妈一愣，赶紧站起身，“太太……”
“嗯？”白鸾淡淡看着她。
被白鸾这么一看，张妈一下子忘了她要说什么了。
医生走了过来，和白鸾低声说道，“要打针了。”
张妈以为医生是要给祁商言打针，结果没想到是白鸾跟着医生走了。
张妈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是白鸾要打针了。
她蹙了蹙眉，看着白鸾的背影。
-
科室内，依旧是窗帘紧紧拉着，门窗关的严实。
医生检查了白鸾手臂上的伤口之后，才给她注射了药物。
她纤细的手臂上，是可怖的一圈牙印。
那是各种记载上都查不到的牙印。
白鸾看着医生，低低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专心给白鸾注射着药物，是他身边的医生说道，“大人，毒素全部都在脑部，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现有的医学，几乎都不能做什么，他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给白鸾注射了药物的医生，拔掉了针头说道，“大人，如果不是深海珠，就算我们保住了他的命，却绝对保不住他的大脑，他以后的智力可能是恢复不了的。”
医学上有太多这种情况了。
祁商言中的毒素中，刚刚好有一种铊，这个毒，单单自己就足够毁掉一个人。
就算是命保住了，这辈子大概也只会是有个几岁儿童的智力了，更多的可能是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可以说如果祁商言身边没有白鸾，哪怕祁家富可敌市，都没有办法救他了。
因为除了白鸾，没有人能拿到这深海珠。
-
“植物人？”白鸾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
“……是。”医生点了点头。
白鸾起身走了出去。
她反应依旧不大。
可张妈就不一样了。
她终于再一次从医生嘴里追问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她抓着医生的胳膊不肯松手，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家少爷……植物人？”
医生推开了张妈的手，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但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病人是有醒过来的可能的。”
张妈不相信医生的话，她都这个年纪了，听到了多少个变成植物人的，却没听到过几个醒来的人。
医生进去病房查看祁商言的情况。
张妈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病房的门。
她知道白鸾应该是早就清楚祁商言的情况了。
只是她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张妈平静不了，这的确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将电话打给了司靑。
司靑的反应和她一样。
张妈一个人坐在那长椅上出神的时候，司靑赶过来了。
她冲进了病房里面，结果看到白鸾坐在病床边，直接就炸了，恼怒的喊道，“你给我滚开！”说着一边朝白鸾冲了过去，张妈跟在后面，着急的想要拉住司靑，但奈何病房就这么大，司靑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白鸾的身边。
司靑的手还没有碰到白鸾的时候，就被人拉住了。
她的手距离白鸾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但却再也靠近不了。
司靑转过了头，看着拉着她的男人。
是那天对她的保镖动手的那群人。
“放开我！”司靑厉喝道。
张妈的心突突的跳着，白鸾和司靑一直不对付。
确实是司靑步步紧逼了，如果司靑还是一开始的态度，和白鸾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失态绝对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白鸾可不是守着祁商言病房的那群人，她比那群人还要可怕。
其实这一点，张妈一直都没有想清楚。
白鸾是爱祁商言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在她的概念里，似乎并不知道司靑是祁商言的妈妈。
抓着司靑的男人没有松手，而是面无表情拉着她朝外走去了。
司靑哪能受这种委屈，顿时又让她的保镖动手。
但这一次，没有轮到上一次守着祁商言病房的那群人出手。
张妈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晃了晃，而后司靑带来的那群保镖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白鸾的语气清冷又可怕。
“再出现在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墓地。”
说完这句话，白鸾重新回了病房，和张妈说道，“张妈，别吵到他了。”
张妈慌忙点点头，“我知道，太太，我这就出去……”
她刚要转头带着司靑一起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司靑被那个男人拉了出去。
她还在尖声喊着什么。
但她的那群保镖因为白鸾的话，全都跑了。
张妈赶紧去拉司靑，一边说道，“夫人，您冷静点。”
司靑哪里还能冷静的下来？
她上一次被那伙不知道哪来的人扶了面子，这一次又被白鸾关在了门外。
她气的手脚都发抖。
“你放开我！”司靑用力挣扎着。
张妈也劝不动司靑，也不好跟抓着司靑的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