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呕。”
周遭的人围着这泡得发烂的尸体,捂着鼻子还能闻到臭味。
有些更是胃里翻滚恶心想吐。
一大早地怎就发生这样的事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老夫人晕倒了。”
李嬷嬷紧张道,引得萧永德回了神。
她一向淡定,终日绷着脸,可这次她神情变得复杂。
老太太身子日益消瘦,药越喝身体越虚,温氏提议停药几天试试,这才停了第一天老太太就急火攻心吐血晕倒了。
“娘,娘。”
萧永德听见老太太晕倒怎还顾得上徐福呢,赶忙往福禄院内去。
温、胡二氏听闻也赶了过去。
元氏经过昨天那事后日夜看守在自家儿子身边,生怕昨天的事再发生,听得老太太晕倒,她连去都要抱着萧泽恩。
倒是怀阁院今天安静无比,派人去请了后才知严氏一大早就带着周嬷嬷回娘家了,这走的不动声色没人知道,连萧永德都是刚知的。
前脚一走,后脚府内就出事了。
“大夫,大夫请来了吗?”
萧永德着急问,李嬷嬷点头:“请了。”
“夫人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萧永德抹了抹额头的汗,生气道。
老太太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皱纹浮现,连发丝都发白。
萧永德眼眶红润,一看到老太太这模样他这做儿子的忍不住。
他也许久没来福禄院,没好好看过老太太了,一个人怎在短短时间内就成这样了呢。
以前老太太还能跟严氏她们打闹玩儿,在萧府内走动,可自萧长歌出嫁后老太太就开躺在床上,病情也慢慢变坏了。
“老夫人听见外头大喊叫后派人去询问了一番得知徐总管投井的事就晕过去了。”
李嬷嬷老实回答,谁也没想徐福投井的事会让老太太打击这么大。
“你们,你们呐,怎能让老夫人知道这些事呢。”
徐福早早就入府已有十几二十年,老太太对徐福的感情自不会少,如今一个个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承受得了?
箫婉晴走了让老太太伤心欲绝又累得连氏发疯,如今徐福又走了,老太太这心是遭不住打击了。
萧永德摇头,叹息道。
“老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起来吧,以后这些事切不要在老夫人面前提起了。”
萧永德挥手,叮嘱道。
“大夫人回了娘家,大少爷去哪了?这终日不见人影地又去哪鬼混了?”
萧永德才想起正事来,连元氏都抱着孩子赶过来了,而且萧雅烟也在,萧沐染照顾她娘自是走不开。
可老太太平日里最宠的便是萧永诀了,这会儿老太太晕倒众人都来怎不见萧永诀呢?
“这…这几日诀儿也是见首不见尾地,倒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胡氏见无人敢出声她先开口道。
虽严氏管不了萧家的事可萧永诀毕竟是大少爷,而老太太将萧永诀当宝贝看,她们自不敢对他如何。
万一萧永诀一个不高兴告到老太太耳边,吃亏的还是她们这些妾氏。
人家是萧家嫡子,她们不过是妾氏,谁重要一看就知。
她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这府内除了萧永德跟老太太、严氏,怕是没人敢说萧永诀半句不是。
“我方才已让香梅去找诀儿了,应等下就过来。”
温氏莞尔,手牵起萧永德的手。
似知萧永德也在强撑着一样。
“老爷莫要着急,娘没事的。”
温氏安慰,萧永德反手握着温氏的手,有力而温暖。
胡氏心里嫉妒却又挑不出刺儿来,人家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通知萧永诀她却一心思奔到福禄院了,这就是差距。
她是半点都说不得,这要一说指不定别人还要反咬她一口。
“大夫大夫来了。”
丫鬟在外喊着,大夫已经前后来了好几次,对屋内也算熟悉。
见大夫来,萧永德让开条路。
大夫赶忙打开药箱替老太太诊断起来。
老太太的病一直都由他负责的,只是他也不知为何这药越吃身体越差,几次把脉他都查不出原因。
“徐总管好端端地怎会自己投井呢?娘,你说是不是徐总管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萧雅烟纳闷道,众人的眼齐刷刷扫向萧雅烟,胡氏赶忙将萧雅烟拉到身后去。
“你在胡说什么呢,这里可轮不到你说话、”
现在其他人都嫁出去了,没嫁的也早有婚约,就剩她女儿了,她可不希望萧雅烟被自己嘴巴害死。
温氏眼眸微转,眼中闪过一道利光,一眨眼又消失了。
这事如何只有严氏知道,可她今日却回娘家去了,这世上怎有这么巧的事呢?
严氏心里有鬼,若不然不会这么快处理掉徐福。
“老爷,妹妹们,烟儿是乱说的你们可不要当真。”
胡氏将萧雅烟护在身后,朝着眼前几人笑着赔礼。
萧雅烟噘了噘嘴,不满胡氏这举动。
她娘已算是府内半个女主人了,都不知她在怕什么。
何况她哪说错了,要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萧府的亏心事,怎么可能会突然投井自杀呢?
要真有寻死的念头也早该寻死了,怎会等了二十多年这么久。
“启禀老爷、夫人们,少爷他…他不在府内。”
香梅从外进来,跪在萧永德跟前低头禀告。
“不在,他又去哪了?”
“老爷,香梅去院内打听了一番,说是少爷从昨夜开始就没回来过了。”
“什么,还不快派人去找!”
萧永德神色怒,袖子一挥,浑厚的声音带着怒意。
萧雅烟脸色微变,差点被吓破胆。
她跟萧永德接触的时间不多,平日里也是见面叫一声罢了,所以她特别怕萧永德生气。
“是、”
香梅起身,不敢抬头,缓缓往后退了几步往外走去。
“老爷,徐福那边要如何处理?”
胡氏没主意道,平时这些事也是严氏处理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难免有些没方寸。
“这些事你自己决定还需要问我吗。”
萧永德怒目看着胡氏,许是心里生着怒气,无人可撒撒到胡氏身上了。
“是。”
被萧永德这一吓,胡氏也不敢多说。
“徐福孤身一人,无父无母乃是孤儿,到这年纪也未曾娶妻生子,姐姐不如为他找块风水宝地,将他安葬让他走的体面些再给他烧些纸钱如何?”
“徐管家在萧府也快二十年了,是萧府的老人,这葬礼也该厚重些,金银财宝等都不可少。”温氏一字一字道,一看就知是替胡氏解围。
“妹妹说的对,我这就按妹妹说的做。”
经温氏这么一提醒,胡氏豁然开朗知怎么做才好。
温氏浅笑,抬头却见到元氏。
元氏一见温氏这样看着她,她将儿子搂得更紧,挤出一丝笑容朝温氏点点头。
可她心里还有些怕温氏。
萧泽恩能平安剩下是托了温氏跟萧长歌的福气这点她知,对这恩她也一直谨记在心里。
只是她现看温氏越觉得温氏城府有些深,这表面看是胡氏管事,背后确实温氏。
她虽笨却不蠢、
一个天天吃斋念佛的人怎有可能让人这般听她话呢?除非那些人都畏惧她或是需要依附她。
这些,还是萧长歌出嫁前面对她说的。
而现在她可以肯定萧长歌说的是对的。
“启禀老爷夫人,老夫人心肝气火旺,以后可切不能让她伤心难受了,老夫人这身子经不住折腾。”
大夫起身,放下衣袖,盖上药箱。
“是,多谢大夫提醒。”
萧永德客气道,大夫点头。
“药之前老夫人吃了许多,这次老夫就不给她开药了,这心情调整还是要老爷夫人们多上点心,平日里可给老夫人讲讲笑话什么的。”
大夫叮嘱,萧永德认真听着。
“是,大夫说的老夫谨记在心,等老夫人醒了一定不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李嬷嬷,送一下大夫。”
萧永德往院外一喊,李嬷嬷赶忙进来。
朝大夫比了个请的动作,大夫点头,拿着药箱往外走了。
“老爷你先在这陪着娘吧,娘要是醒来也需要有人看着,你与娘也许久没好好说话了。”
温氏善解人意道,这里头的风光可全都让她一人给占了。
其他人想表现都插不进嘴,这样一看温氏是比严氏哈像正室,不知严氏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至于徐福的事,就交给姐姐与我吧。”
温氏扫了眼胡氏,胡氏赶忙点头。
她既当了萧家半个女主人断不能没点作用,这时可是个能体现她办事能力的机会。
“是啊,交给我跟妹妹吧,我办事老爷不放心妹妹办事老爷该放心才是。”
见萧永德犹豫,胡氏又道。
听得这话萧永德才点点头答应了。
“那就有劳你们两了。”
“三夫人,三夫人您不要跑,三夫人……”
院外,响起丫鬟气喘吁吁的声音。
元氏一听三夫人时,恨不得将怀中的孩子给藏起来。
“婉晴,我的婉晴你在哪呀,为娘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你快出来不要让娘担心了好吗?”
连氏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时儿蹲在地上看着花盆时儿东找西找地。
“娘,娘,婉晴妹妹不在这,咱们还是快点回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