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底下的人将其松开,尸首缓缓浮起,而水内的人已消失不见。
忽而,尸首突然动了动,她仰起头咳咳了两声,使劲而往岸边有游,力气却快用尽了。
朱儿这时才觉得不对劲,她根本没来过湖边,香囊怎可能会掉落湖内呢。
春夏,春夏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将她眼刺得生疼,眼红又睁不开眼,只能模模糊糊感觉到方向。
岸边,岸边。
假山内,一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望着朱儿搭在岸边的手,她伸出脚狠狠地踩在她手上,蹲下,另一手按着她脑袋往水下按。
朱儿拼命往上挣扎却被人按得死死地,想要致她于死地。
救…救命…
王妃,王…
水花扑腾溅起,拼命划着手。
本还扑腾着的手缓缓没了动静,人也不挣扎了,见没了动静,按在脑袋上的手才松开。
起身,拍了拍手。
脚松开,见朱儿的手还搭在岸边时她伸出脚一噔,朱儿整个人往湖底沉。
人,渐渐从湖边隐去,似从未来过般。
皇宫北院
苦无回来最高兴的该是楚皇帝,楚皇帝听闻苦无采药回来后便风尘仆仆往北院来了。
苦无一天不在皇宫,他就一天放心不下,只有苦无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心。
“陛下,这是极乐。”
楚皇帝在院门候着,自古只有别人让天子等,可苦无却敢让天子等他。
一向暴躁的楚皇帝这次却乖乖等着,见门打开,楚皇帝迈着大步到他跟前,龙颜大悦。
“极乐,好好。”
楚皇帝一听极乐二字,双眼放光,从苦无手上夺过药一吞而下,丝毫不怀疑。
以前用药,需有太监先试才刚盛给天子服,而现在楚皇帝对苦无是深信不疑。
“臣一回来便立即给陛下研出极乐,只是匆匆,便只有一颗。”
苦无弯腰,恭敬道。
“好好,先研一颗出来缓急,接下来也要劳烦神医了。”
楚皇帝服下极乐后,心情有了大改变,明显比方好些,对着苦无也笑盈盈地。
他该是忘了三天前他是如何威胁苦无的。
眉开眼笑的模样让周围的人松了口气,这些天楚皇帝的怒火明显比以往还大,性子也暴躁。
听闻昨日有个大臣不过是不小心顶撞了句,便被楚皇帝抄了家,全家流放。
这几日众人过的都心惊胆战的,连说话行事都小心翼翼更有大臣告病在家休养。
“是。”
“皇上,敢问丹药可送出去了?”
苦无想起这事问,比起极乐,长生不老丹药更为重要。
说到这,楚皇帝摸了摸胡子,咧嘴开心而笑,浑厚的声音响起:“当然,前几日四王爷操劳四王妃被虏一事,几夜未眠,朕体恤王爷心疼他身子,特将丹药赐给他补补身子。”
“皇上圣明。”
苦无眼眸转了转,高呼道。
一旁的小元子一听,也跪下大喊巴结着。
楚皇帝似很喜欢听别人赞赏般,哈哈大笑。
“朕且不打扰神医你研药了,若是研好极乐,立刻送来给朕。”
“臣恭送皇上,小元子,快送送皇上。”
苦无拱手作揖,小元子起身应了声:“是。”
随在楚皇帝身边送楚皇帝回殿。
楚皇帝每次来这儿连庞海都不带更别提其他太监宫女了,至今别人都不知北院在弄什么,却因这般防备重重又惹人好奇。
只是楚皇帝下过命令不许别人靠近,莫说其他人,连皇后太后都靠近不得。
苦无挺直身子,双目看着楚皇帝离开的背影,眼中没半点客气跟尊敬。
“看来那老不死的已经彻底离不开极乐了,神医可真厉害,能将天子耍的团团转地。”
楚言从屋内走出,负手冷声一笑。
天子坐拥天下一怒便可置人于死地,可现在却跟条狗一样离不开苦无。
“太子过奖,我不过是听皇上命令研制极乐,何来耍得团团转一说?”
“照皇上服用的量,怕是我们的计划要再提前一些了。”
苦无摸着胡子严肃道。
本预期让楚皇帝服个两年,两年后就算楚皇帝还活着也是个废人了,可楚皇帝一直以为自己是天子有老天爷庇护,竟一月服用两颗,这不得不让他们的计划提前,将两年缩短为一年。
极乐是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年轻些,可也只有短时间,若不连续服用只会越来越老,所以断不得。
“老不死这般贪心,可真像他性子。”
楚言冷声道,他对楚皇帝的性子了如指掌,知他是个怎样的人更知若是他心里有多迫切想变年轻,甚至长生不老。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大量服用极乐。
“且不提他,倒是你需要药材的话怎不去太子府拿偏要出宫一趟呢。”
视线落在苦无身上,他佝偻着腰,连头发都白了些。
苦无眼神微转,皱纹浮现却笑着。
“殿下是怀疑我?”
“神医说的是什么话呢,本太子怀疑谁都不会怀疑神医你的,只是本太子不解罢了。”
楚言笑道,苦无冷哼一声。
“我先前放在太子府内的药材远远不够,所以才跟皇上请命去外面采摘,这解释殿下可满意?”
尽管楚言嘴上说没怀疑,可他不蠢。
今天楚言来,怕就是想问他个究竟,同时也不放心他。
毕竟他危险,一句话便能左右帝王心,所以楚言不放心。
“神医莫要误会,本太子不是这意思,只是先前本太子多次求见,神医却拒而不见,之后神医又出了宫,这一系列的做法是真让本太子觉得不安心。”
“所以在知神医回宫时,本太子才来见一见。”
楚言解释,苦无的声音却比刚才还冷了几分。
“说来说去太子是不信我,我们是绑在同条船上的蚂蚱,我若淹了太子也好不了,同理,若翻船,太子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苦无冷声道,楚言轻笑。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谁知神医会不会给自己留后招而后金蝉脱壳呢?”
楚言的语气也变了,不再与苦无客气。
本是想给他点面子想暗里头提醒一番,既苦无挑开说,那他也不藏着掖着。
“说来说去殿下还是怀疑我,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苦无双眸变得深沉,负手而站。
“噗嗤,既已上了同条船本太子便没得选,本太子今日来只是想提醒神医一句。”
“别妄想逃开本太子的手掌心,你那些丑事若揭开也只有死路一条。”
楚言眯眼,甩袖从他身旁走过。
苦无沉默,看着楚言离开的背影他冷笑。
等他的长生不老药研制成功后楚言根本威胁不了他,只是现在他还要忍着。
忍着楚言忍着楚皇帝。
接下来只要看着楚钰身体有何变化,若没那边证明他的不老药成了,若有其他作用那还需再观察一番。
他的‘寻梦’还需要继续养着,这血还不能停,若停了‘寻梦’便会枯萎。
计划提前,他这边也要跟着提前。
这些日子观察一番,若楚钰无大碍便能重新研制了。
一顿饭过后,严若琳自是陪着严母,严氏在饭后便跟严立到了书房。
用膳时严母没少给过严氏脸色看,都被严若琳跟刘氏打圆场了,严氏就跟没瞧见自己娘亲的脸色一样自顾吃着。
这连回了屋,严母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祖奶奶您就别气了,姑妈不过是一时被夺了权,这不还是萧家大夫人吗?”
严若琳扶着严母坐下,严母一听严若琳提到严氏,她的脸色更难看几分。
“哼,我只是气她身为严家人竟被几个妾氏拉下马,真有损我严家的颜面,如今丈夫不疼连萧家那老太太都不帮她撑腰了,这会儿倒会灰溜溜地滚回严家了。”
“严家的脸可真被她丢尽,这些年的教导全都白费了。”
严母一脸嫌弃道,虽是自己的女儿,可正因为是她的女儿所以才不允许她丢脸,不允许输给那些妾氏。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除了娘家人撑腰便是丈夫的爱,可萧永德却连看都不怎么看严氏一眼。
“祖奶奶消消气,姑妈这不是有永诀表哥跟长乐表姐吗?只要有永诀表哥在,萧家不就是姑妈的?”
严若琳替严母抚了抚胸前,替她顺着气。
一提起萧永诀,严母的脸色更难看。
她看着严若琳这乖巧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口气。
“祖奶奶是怎么了?”
听得严母叹气,严若琳不禁挑眉。
“没什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这事也不好说是不是。”
严母挥挥手有些疲倦道,严若琳起身替严母捶着肩。
“你还叫着长乐表姐呢,那狐狸精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竟光明正大勾|引太子,真不要脸。”
“你们是表姐妹,她却挤破脑子想入太子府跟你争跟你抢,还不惜当侧妃。”
一说起这事,严母的气儿又上了。
这事她能说到她两只脚都踏入棺材里头,能说一辈子。
身为姐妹该互相谦让,没想不是其他女人跟严若琳争而是她表姐。
萧长乐在萧长歌大婚时当众勾|引楚言,还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宫,当众打了严若琳的脸。
“祖奶奶,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与表姐一起伺候太子不也是好事?至少不用争不用抢地能和平共处。”
捏着肩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可在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温柔的声音从严母头上响起,提萧长乐说着好话。
“哼,你以为你在太子府过得如何祖奶奶会不知?那狐媚子处处与你相争,你还说着她的好。”
严母恨铁不成钢,可对严若琳她半点脾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