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站在门外目睹屋内一切,若非萧永德是萧长歌她爹又是他最敬佩的人,他可能真会忍不住。
杀了他。
萧永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有些早结痂有些成了痕,有些则是新添的。
萧长歌看着这些伤,一比较,她身上的伤算的了什么呢。
“若是伤口不处理容易感染得破伤风,这样您以后可就真拿不了枪上不了战场了.”
萧长歌坐在萧永德跟前,拿起药瓶子跟布,轻轻地将药抹在萧永德身上。
昨儿萧永德受的伤只是用清水清洗了下而后用绷带包扎,根本没上药,而且绷带捂着有点久,天气又热,伤口早流脓了。
要是不她发现得早,再过几日,腹部这片肉可能要腐烂。
“你放心,你爹受过不少伤呢,还不是都没事。”
“这种小伤可要不了你爹的命。”
萧永德无所谓道,萧长歌板着脸。
“你看,这是爹以前为了救曹大为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入敌人阵营内把人给救出来,你看你爹厉害不。”
萧永德指着一处结了痕的伤道,一想起当年的事他只恨岁月。
若是以前的他,燕无患根本算不了什么,可现在他不服老不行啊。
他是想交权,可朝廷内有谁能担此重任呢?他是来想去,没有一人。
连萧永诀都不够火候能接管这二十万精兵。
云季虽可以,但他还小,若是他,肯定一堆人不服。
萧永德轻叹一声,愁的是差点白了头发。
“厉害,爹是楚国最厉害的人了,不然那些人怎会说爹是不败战神呢?”
萧长歌夸着,惹得萧永德哈哈大笑。
“什么不败战神,我战败那会那些小毛孩还没出生呢,他们知道些什么呀。”
萧永德嘲讽。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厉害,而是经过磨练,一场一场败战累计下来的经验。
“等我们回去后,爹可否与歌儿说说爹以前的事?女儿对爹的记忆可一直停留在不败战神上,可还没听过有人说爹打过败战的。”
萧长歌抬头,眼中映着萧永德沧桑的脸。
不过余月,萧永德又比之前老了几分。
“好,好,倒是你在弄几坛桂花酿,咱们一起喝一杯,带上王爷。”
“好。”
“这里没那么多药,所以歌儿只能给爹做个简单的包扎,爹记得伤口不要碰水,每天让李都尉帮你换一下药。”
“好。”
萧永德点头轻应,眼眶有些发红。
“爹可信得过歌儿与王爷?”
萧长歌盯着萧永德问。
“当然。”
萧永德毫不犹豫回答,萧长歌扯开一笑。
“那燕齐的事就交给歌儿与王爷来解决吧,爹你该好好休息一下。”
萧永德沉默,想拒绝,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一样,看着萧长歌坚定的眼神,他说不出话来。
“爹撑了这么久,该好好休息下才是,剩下的交给我们,爹放心,女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长歌保证,萧永德双目布满红色血丝,眼眶旁还黑了一圈,她怎舍得让萧永德继续劳碌奔波为这种小事操劳。
“爹。”
萧长歌撒娇,萧永德点头。
萧长歌这才咧嘴而笑。
“那女儿先去安排,爹你快去睡会!”
萧长歌替萧永德穿好衣服,扶着他出屋,楚钰还在屋外等着。
萧永德离开后,萧长歌的脸色才变会原本的样子。
“妾身到现在才知王爷的势力这般广泛,不仅能杀得齐宣的人马措手不及还能追踪到齐宣跟燕无患的下落。”
萧长歌夸奖,恐怕楚钰能活到现在,正是因为这股势力在背后支持他的缘故,若不人他在小时候就已经没命了。
想必徐福都不知道这股势力的存在。
能藏这么多年,楚钰还真沉得住气,昨夜之后她对楚钰真是刮目相看。
“本王的势力不就是歌儿的势力,能追踪到燕无患他们那是因为本王昨天就命人在百里外盯着了。”
楚钰从容道,根本不怕自己的底子被萧长歌知晓。
萧长歌皱眉,总觉得话中有其他意思。
虽这话没错,但总觉得哪怪怪地。
“本王的人歌儿也可驱使,若日后有需要,大可去找有镜子标志的东西,他们会帮你。”
楚钰转头看着萧长歌认真道,他的人一路分布,不管哪都有他的势力。
“哦?这么说卫也是那些人其中之一?”
萧长歌挑眉,好奇问。
卫的武功高深莫测又是楚钰的亲信,他肯定也是那股势力之中的一个。
“恩,在那些人里卫算中等。”
中等二字让萧长歌惊讶,卫那样高深的武功他还说是中等,那什么才是上等的。
未等萧长歌问出来,楚钰已先回答:“最厉害的人此刻正在歌儿身边。”
萧长歌带着质疑打量楚钰,楚钰昂首挺胸正等着萧长歌夸奖。
“那王爷也能飞?”
萧长歌好奇问,漆黑的眸饶有兴趣看着楚钰。
“当然。”
楚钰点头,很是自豪。
“难怪。”
萧长歌明白了,难怪每次楚钰去她房间时都能悄然无息,甚至轻而易举翻墙,偷走她埋在地下的桂花酿。
萧府以前也算人多,她虽住在西院,可好歹有人看守,桂花酿就那么没了。
“王爷可还记得欠我两坛桂花酿?”
萧长歌双眼眯成条线,瞥向楚钰。
楚钰哎呀一声,宛如只狐狸般笑着,岔开话题。
“本王公务繁忙怎记得这种小事,我们还是说回正事,你打算如何处置燕无患他们。”
还未将人擒获,可楚钰已将他们当成笼中鸟任由自己处置了。
“万事别打算得太精准,免得出意外。”
“本王最大的意外便是认识了歌儿又娶了歌儿。”
温润的声音从萧长歌耳边传来,萧长歌身子一抖,她总觉得楚钰变了。
这种话是真张口就来,也不害臊。
刚才还当着她爹的面说那种话,她听着都鸡皮疙瘩。
“那王爷认为这意外是好呢还是坏呢?”
“当然是好。”
楚钰毫不犹豫道,这答案萧长歌很满意。
“主子。”
两人说着,卫已牵来一匹棕色的马到两人跟前。
卫冷着脸看着两人,一贯穿黑衣的他此刻穿着一身麻衣,衣服宽大,一看就知不是他的。
“卫,你这是…”
萧长歌挑眉,上下打量卫。
“属下做错事,甘愿受罚。”
卫低头,一脸认真道。
萧长歌一想就知道是谁的命令,楚钰不敢罚她却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卫身上。
萧长歌也没替他求情,她怕这一求楚钰会换着法子整卫,而卫一向听楚钰的话,哪怕楚钰喊他去死,他都能毫不犹豫地去。
这样忠诚的人,怎就跟了楚钰这样的主人呢。
“走,去遛狗。”
楚钰拽着马绳,萧长歌也不客气地把手搭在他手上,萧长歌一越而起,坐在楚钰怀中。
卫看这两人策马离开,又拿起放在旁边的扫帚跟马桶往茅房那边去。
他家主子罚他洗茅房跟马厩,他只扫完了一个,还差很多。
楚钰拽着马绳搂着萧长歌,众人目送两人出城,马儿踏起尘沙飞扬。
另一边,燕无患昨夜败逃,萧永德手上那些精兵不是盖的,各个都英勇骁战,对他们又是穷追不舍,他们逃出来还一直紧跟着,他的人马也损失一大半,关键是齐宣还不知所踪。
萧永诀也被那些人给救了,好不容易擒来的两千楚兵也没了。
现在他们没水没粮食,要燕国的粮食再不到,他们真要饿死。
“燕帝,齐帝呢?”
一士兵胆怯问,他穿着齐国的战服手持长刀,抖着身子,明显是害怕。
“你家齐帝见形势不对,逃了。”
燕无患冷声道,士兵握紧手上的长刀,一脸的不信。
燕国是以弯刀为主,他习长枪是受萧永德影响,但其余人拿的都是弯刀,齐国则以长刀为准,比正常的刀还要长一些,而且锋利无比。
单看他们握刀的习惯就知道他们哪国人。
“不可能,齐帝不会逃的!”
士兵怯怯道,尽管他害怕眼前之人,可他坚信自己拼命护住的主子是不会临阵抛弃他们的。
他们跟着燕无患,一点好处都没讨到。
“那你能解释他现在在哪?他自己带着人去后山,我们坚守前阵,结果楚国的精兵来了打得我们落荒而逃,你家主子连一点消息都没,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你家主子把你们当成随时可弃的棋子,让你们与朕自生自灭而自己则与楚国合作,二是你家主子闻讯对你们弃之不顾,跑了!”
燕无患肯定道,眼前之人不信,可从昨夜到现在都没见到齐宣的影子,按理说成功的话城内肯定会传出点什么消息,若是失败的话,也应该跟他们会合才对。
“我如今与你绑在同一条船上,我能跑到哪去。”
一道声音闯入两人谈话中,齐宣坐在马上,一脸疲倦。
他没想到就去了一趟后山,燕无患直接将自己的军营地给丢了。
他在后山上看到的是火光冲天,漫天大火映入眼中,跟一场篝火盛宴一样,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现在后悔莫及,后悔跟燕无患合作,后悔上了这条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