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了现在,萧长歌看着楚钰的背影。
年少时候她也曾温柔脾气好过,也曾对人仁慈善良过。
之后,她爹没抓到那个黑衣人,不过抓了几个小喽啰也不算亏。
事后镜堂就跟失踪了一样没再出现过也没再有人出事过,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
若是让她爹知道楚钰就是当初那个少年,怕是要气得晕过去。
“没想到王爷是家大业大啊,这一路走走很久了都不见底。”
萧长歌轻笑,不是吹,这条径直的路走了大概有好一会了都不见尽头。
“就在前面不远了。”
楚钰莞尔很雀跃。
萧长歌观察这地方,就跟普通的宅子一样,跟宅子不同的是这地儿太大了。
“就是这里。”
楚钰停在个木门前,木门不大,大概能让两人并肩走。
萧长歌伸手推开门,木门似许久没被开过,咯吱一声,灰尘从头顶上掉落。
“咳咳。”
萧长歌皱眉,咳咳两声,楚钰抬手替萧长歌挡着灰尘。
“这地方好几十年没人来过有点脏,晚些时候本王让人来打扫一下。”
楚钰有些抱歉道,他没想到这一点。
“这些是什么?”
萧长歌踏入,地上灰尘一片,脚踩下去灰层扬起,呛的不行。
在屋内一排排的箱子上面用布裹着,不止一两箱而是整个屋子都是箱子,她们踏入也只能走几步路而已。
“歌儿打开就知了。”
楚钰故弄神秘道,萧长歌好奇看了他一眼,抬手扯开布条。
灰尘起,但她的注意力都在箱子身上。
手一转,箱子开。
内里躺着的金银财宝闪得让萧长歌睁不开眼来。
“这是…”
萧长歌身子一抖有点激动。
现在她终于明白卫说的是什么意思,门口那两夜明珠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随便拿一个玩意都比那两夜明珠贵。
“这里的箱子该不会全部都是…”
萧长歌心里冒出个大胆猜测,如果这些箱子里面装的全都是她想的那些,那她岂不是比唐莫书还富有?
她不就是全京城最有钱的那个?
那她还那么拼命做什么,不如坐着混吃等死!
“恩,就跟歌儿想的一样。”
楚钰点头,萧长歌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幸好楚钰扶着。
搂着萧长歌的小腰,楚钰又忍不住捏了下。
“王爷,你老是告诉妾身,你是不是去盗取国库了?”
萧长歌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问。
楚钰挑眉,噗嗤一笑。
今日的萧长歌怎这般可爱,连想象力也比平时丰富不少。
“这些都是本王这十几年来积攒的,本王有俸禄加上就府内的下人需要开销,所以这些玩意算老古董了,都十几年没碰过了。”
楚钰认真道,他才不会告诉萧长歌他去跑去问卫自己有没有银子。
是卫告诉他,他在镜堂内还有一屋子的银子没用,不然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有这些。
萧长歌连连摇头,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了这些银子她就算去雇佣人自己建立个小国都可以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银子买不到的东西,若是想,楚钰可以用这笔钱做许多事。
比如招兵买马,暗中训练士兵等待谋反时机等。
“堂内的人不也需要开销?”
“他们有一身本事不需要本王救济,随随便便杀个人便能拿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楚钰从容道。
对于他的手下,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饿死。
“为何王爷会有这么多银子。”
纵是杀个人,也不可能得这么多银子。
“本王五岁时这双手就沾满鲜血,八岁时退隐,镜堂也随之而销声匿迹。”
“三年时间得这么多银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歌儿可能不知,一条人命或许比你想象中的值钱,当然也有可能很廉价。”
“本王是堂主,想让我出手,价格更是翻上好几倍。”
楚钰还有几分自豪,一说到那些事情他嘴角不禁上扬。
萧长歌想起徐福之前说的,楚钰之前受了很多苦,小时母妃就去世,之后被接出宫。
五岁就杀人,这双手也不知沾了多少人血。
五岁…
在其他人还在跟小伙伴玩踢毽子捉迷藏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杀人了。
那么她遇到楚钰那会,楚钰应该是八岁…
一个小毛孩创建了一个令人畏惧的组织,还令得她爹亲自出面去抓。
为了抓他,她爹那边也没少设下陷阱也损失不少人。
而且一个小毛孩就拥有那么高的武功,能在她爹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厉害,很厉害。
“歌儿可是被本王迷住了?”
楚钰平淡问,对他来说那些都是小事。
“王爷是如何创建镜堂的?”
萧长歌询问,楚钰也没打算瞒着萧长歌。
他既将萧长歌带来这里就做好要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准备。
“娘生前身边有两个得力手下,他们武功高超又是自愿留在娘身边,我的武功也是学他们的,但是…”
“我娘出事那天两人都被调走,等他们发现后娘已经出事了,两人愧疚悔恨想自杀被本王拦住,便与他们一同创了镜堂。”
“本王不宜出面,所有事情都让他们两人出面置办,凭借他们两的武功加上威望,创建镜堂轻而易举,之后便是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开始教他们练武。”
“那那两人呢?”
“死了,在十一年前,那是第一批暗卫训练出来后,两人都落在官兵手上,自尽了。”
楚钰平淡道,仿佛看淡了生离死别。
萧长歌皱眉,十一年前,那也就是她爹出面那会,也就是说她爹抓走了两人?
“当初接手这件事的是爹,他们两死在爹手上。”
萧长歌抿嘴,她刚才竟有些祈祷楚钰忘记这事儿,但转眼一想,自己身边最亲的两人死了,他怎可能会忘记是谁逼的他们自杀的。
“那你恨我爹?”
萧长歌询问,楚钰轻叹一声摇头:“不恨,是他们技不如人,若是他们再厉害些就不会死在别人手上了。”
楚钰回答,萧长歌心里松了口气。
若楚钰想在想替他那两个手下报仇的话,她爹还真不是楚钰的对手。
一个已经年老一个还年轻,怎么想都打不过,楚钰想要她爹命也是轻而易举。
萧长歌突然想到上一世的事,若按照这一世推理,是楚钰把她爹跟高渊往来的书信交给楚言,楚言看到那封她爹跟高渊商量治国的信而大发雷霆,是不是也可认为楚钰是小心眼想替那两人报仇所以才把信交楚言?
毕竟那会她爹提着枪都能喘着大气,楚言也不重用她爹反重用严立,所以她爹威胁不了楚钰才对,但楚钰还是坚持让楚言对她爹下手,她想肯定有这个因素。
至于这一世楚钰为何将那封信烧毁,那是因为她嫁给楚钰加上楚钰对她也有意思,所以才…
“那是我岳父,我也下不去手。”
“若不然歌儿要怨本王一辈子,本王只想被歌儿爱着不想被恨。”
楚钰哼哼两声,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萧长歌摇头,仔细一想,楚钰是真的记仇。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
谁知道他会记仇记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一记就是一辈子。
“王爷,妾身可有得罪过你的地方?”
萧长歌询问,楚钰笑得温柔。
“怎可能,歌儿甚至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楚钰笑道,一语双关。
萧长歌挑眉,回想起小时候的相遇。
“这个,适合歌儿。”
楚钰从箱子内拿出玉镯,套在萧长歌手上。
绯红色,红得不像玉反像人血般,但好看。
颜色奇特,她很喜欢。
“这里的一切包括本王都是歌儿的,这里的东西全是聘礼。”
楚钰展开双手,连同自己也一并送给萧长歌。
萧长歌莞尔:“好啊,那以后若是妾身被王爷休了,也能捞得点钱去京城开十几二十个店,也不怕养不活自己了。”
“那到时歌儿是老板娘,我是老板。”
楚钰厚着脸皮道,萧长歌双眼微眯,高兴不已。
“若以后有事,歌儿尽管拿出苍鸣就行,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苍鸣与青纹。”
楚钰叮嘱,似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既王爷坦诚相待,妾身也有一事想与王爷坦诚。”
萧长歌抬头,在犹豫之际她选择袒露。
既楚钰相信她,她也试着相信楚钰。
“本王等了这么久歌儿可算愿意告诉本王了。”
楚钰有些意想不到,他还以为这辈子不可能从萧长歌嘴里听到以前那些事呢。
“王爷可相信妾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对,应该说是个从未来来的人。”
萧长歌换了种说法,若是一般人肯定难以接受这种事,但看楚钰这样好像接受了。
“未来?”
楚钰挑眉,很好奇萧长歌说的未来。
“恩,等于妾身是活了两次的人。”
“上一世嫁给了太子与王爷为敌,成了皇后又沦为阶下囚,令得萧家满门抄斩。”
萧长歌三言两语解释,楚钰听的津津有味,这比外面说书先生说的还有意思。
虽很玄但不知为何萧长歌说的他都相信,若换别人来说,他只会觉得那人是在装神弄鬼。
“那本王下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