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犀利盯着王昊,让王昊吓一跳连忙后退。
洪天宝上下唇轻阖似在喃呢什么,可王昊没听清。
他身上的铁链叮叮咚咚作响,最后倒在地上。
双目望着直勾勾望着王昊,裂开一笑。
“来人,快来人,快来人!”
王昊这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叫人,但当人入牢内查看后发现洪天宝已经没气儿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把这事禀告给皇上!”
王昊惊魂未定,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汗流浃背。
天气不是那么炎热,可他的衣服已湿。
“快,快替本官备轿!”
王昊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必须把这事告诉楚皇帝,若是不早防备以后肯定会出大事。
一个人不怕,可若多人联合一起那力量就大了,哪怕楚皇帝身边有精兵有侍卫但又如何,他日真打起来不也是楚国的人在互相残杀吗?
“朱大人到。”
衙门外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朱大人到让王昊停下脚步,望着一人穿着跟他同样官府的人走来,王昊愣了愣。
信上说新官会在明日到达,怎今日就到了。
眨眼一瞬,人已到王昊跟前。
王昊打量眼前的人,看起来瘦小又灵精,那双黝黑的眼正瞧着王昊,两人互相打量。
“您难道是严大人?”
王昊挑眉,明明此人叫严朱六但那些人却称他为朱大人,这可奇了怪。
“不敢当,不敢当。”
严朱六挥手摇头一脸谦虚跟王昊解释:“我虽姓严但那位大人也姓严,若你们叫我严大人岂不是容易跟那位大人弄混?所以还是叫我朱大人好些,这样容易区分也不会弄混。”
“何况严大人身份地位高,岂容我这种小人物与他一样被喊严大人。”
严朱六解释,对严立他一直都抱着崇敬的心态不允许那些人毁他声誉。
王昊点头,仔细一想,严与朱都是姓氏,那么叫哪个都一样。
“本官是严大人分家的人所以沾了个严姓,但实际本官是随母亲姓,姓朱,后才在朱姓之前又叠了个严字,以后都喊本官朱大人。”
严朱六扫向周围的官差大声道,至于王昊叫不叫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他明日就要启程去咸阳上任。
王昊点头,明白严朱六的意思。
他上面正是严立管辖,突然被撤官让严朱六上任肯定是严立在背地里弄的。
他还好奇楚皇帝怎会突然降他职呢,现在他算想明白了。
不是楚皇帝,是严立搞的鬼。
为了让自己分家的人顶替他位置。
他花钱再多也抵不过人家一个靠山,王昊这会在明白关系的重要性。
自以为自己做的事是对的没想抵不过人家一个关系户。
“原来是这样。”
王昊点头,明白道。
严朱六看着王昊失魂的样子不由得拍着他肩膀,上下打量他穿官府的样子:“这身衣服王大人也该脱下来了。”
“明日王大人几点启程呀,可需要本官送你一程,对了,你我身材差距不大,咸阳县那边的官府放在卧房里面,若王大人去了可以直接拿着穿,都是洗干净的没问题。”
严朱六提醒,王昊觉着此人是在羞辱自己。
他降职顶替严朱六在咸阳县的官职,严朱六顶替他在京城的官职,这说出去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好好,多谢朱大人提醒。”
王昊点头客气道,严朱六咧嘴笑着,牙齿发黄中间门牙还少了一颗,看起来诡异万分。
“看王大人匆忙的样子可是衙门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严朱六松开拍着王昊的手,轻拍着身上的官服,好像在提醒王昊现在他才是这里的老大一样。
王昊听起来很不舒适,有种自己成了官差的感觉,但现在严朱六的职位比他大,他也不得在他面前说些不敬的话。
“今儿在街上抓了个叛民,本想审讯一番看看能不能审讯出什么来,结果那人撞墙自尽…那个人说在其他地方也有一堆叛民正组织一起,下官认为这事儿需禀告皇上,这会想进宫呢。”
王昊老实道,要不是严朱六提起他还忘了这茬,得赶紧禀告楚皇帝让他做好准备才行。
“大人,轿子备好了。”
官差在身后喊道,王昊哎地一声点头:“朱大人,我就先不奉陪,我先去趟宫内。”
王昊刚想从屋严朱六身边绕过却被严朱六挡住,严朱六抚着胡子一脸悠哉,王昊想挪旁边走过又被严朱六挡住。
“王大人,你现在是几品官?”
严朱六询问,王昊旋即一想压低声音:“现在是八品。”
“八品官何时能面圣了?”
严朱六询问,一席话将王昊堵得死死地,王昊嘴上笑容僵硬。
这话意思是不想让他去见楚皇帝。
“这种事本官会替你上奏皇上的,王大人还是安心去收拾东西免得明日时间仓促来不及。”
严朱六嫣然一笑,笑的令王昊觉得毛骨悚然。
王昊点头:“好,那,那这事就拜托朱大人了,一定要将此事禀告皇上,若不然等对面有动静那就晚了。”
王昊担心道,这不是件小事,若是早知道还能早防备也能想好对策。
“放心,本官一定会上报的,皇上肯定会欣慰有王大人这样关心楚国的好官。”
“王大人,请吧。”
未等王昊回答严朱六已让开条路让王昊离开。
王昊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从严朱六身边走过。
这里再也不是他能呆的地方这事也由不得他这八品官来理。
“等下,王大人应该脱掉这身官服才是,毕竟八品跟七品还是有差距的,若穿这身衣服出去容易引起误会。”
“朱大人!”
王昊停下脚步,转头愤怒看着严朱六,他笑颜如花,王昊的脸色却难看至极。
他给严朱六几分薄面但他却蹭鼻子上脸。
“王大人莫要生气,我也是按规矩办事,若王大人穿着这身官服出去冒充本官或做其他事谁都担当不起这责任,所以…还望王大人能理解一下本官。”
严朱六不急不躁道,笃定王昊一定会脱下官服。
这件官府从他收到上面下来的信后就不属于他了,他穿在身上也没什么用。
王昊手紧握,忍气吞声。
他都这么要求他还能如何。
王昊一件一件脱下最后剩里衣,乌纱帽裤子也都脱下剩下一条大裤衩,转眼,方才还威风凛凛的王昊现在宛如一个被打入牢狱的囚犯一样,幸好这里除了两人没其他官差,不然看到他这样子还真有点丢脸。
“朱大人,我这衣服可还用继续脱?”
王昊背对严朱六,冷声问。
“哈哈这是王大人自己的衣服当然不用,希望王大人不要怨恨本官,本官也是怕出事,现在是多事之秋,万事都要小心点,本官才刚上任就怕出事。”
严朱六解释但王昊却没回复反一步步踏出衙门。
这地方他待了几月怎么说也有感情,而且从他一上任到现在解决多少案子,除了姜素素那件事他发誓没做过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现在让他去咸阳县,他心有不甘是肯定的,但或许洪天宝说的对,楚国要乱,说不定去咸阳县也是件好事。
严朱六不怕暴露自己是严立的人,也就是说背后是严立在操控。
也是,严立是他顶头上司,他想换掉谁也就一句话的事,加上严立现在受宠,他想做什么只需一句话说不定连楚皇帝都不知道换职的事。
天子脚下,目无王法。
一步一步好似脚下拴着铁链般让他觉得沉重,每走一步就觉得累。
王昊不舍转头看了眼,严朱六站台阶上目送王昊离开,意气风发。
王昊看着高挂在上面的牌匾,明镜高悬四个字让王昊热泪盈眶。
久久,王昊才擦掉眼泪往外走。
踏出衙门,一缕阳光朝着他射来,王昊闭目感受着,那些在外面守着的官差见王昊这样有点惊讶,不知发生什么事。
严朱六望着空荡荡的衙门,冷笑:“我朱六又回来了。”
之前因为一些事被流放到其他地方当官,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御书房内
楚皇帝看着奏折,一边听严立说话。
“王昊走就走吧,朕对他也没什么印象,而且他一来京城内事也多还不如走了好。”
楚皇帝一点都不在意王昊的去处,一个小官而已,去哪都行。
“以前伊正在时京城就没出那么多事,而且你看这王昊什么大小事都要上报,朕哪有时间理会这些闲事。”
楚皇帝将奏折放桌上轻笑。
王昊刚上任时他每拿起一份奏折就是王昊的,一个七品小官事情比一品大臣还多,大多数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事,他看着也烦,后面就让严立别再呈王昊的奏折了。
若真有什么大事严立也会与他说。
“你说的那个严朱六,这人姓严,难不成是你严家人?”
楚皇帝好奇问,严立低头拱手:“启禀皇上,是严家分家的人,与臣关系不亲,还望皇上放心。”
“严朱六此人十六岁当官后因犯了点事而被降职到其他地方当个县官,在伊正之前就是他当担任京城衙门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