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烨宸要被气笑了, 脸色更加狰狞, 然而他只是捂着被踹的位置,恨恨的拂袖而去,却并未再说什么。
有些事已经下定决定,那就不必在说, 至少他会证明给所有人,包括她看到,他是认真的!
姬烨宸快速来到这里,又飞快离开,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很短暂。
江文德并未跟着他一起进来,但是见陛下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就察觉到不对,甚至那胸膛上还有个巴掌大小的女子脚印,他心中一个咯噔,瞧着陛下脸色难看,也不敢说话。
直到走出了许久,姬烨宸才低声道:“宣傅容,林教头来。”
“是。”江文德赶紧点头。
心中却吃了一惊,总觉得要做什么大事。
旁人不知道,但江文德在这些日子的伺*候中,还是知道了不少,林教头看着只是姬烨宸的武学师傅,在禁军中也名声不显,实际上禁军全部掌控在姬烨宸手中,而林教头在其中除了不少力气。
只是林教头不爱出风头,这才压下来了。
而这傅容,虽说只是一个更加不显的文臣,平日里就是给皇帝磨墨的一个身份,实际上也是个厉害角色,不然就姬烨宸这么不管事,登基一年来,朝堂上从未出过什么乱子,甚至地方上都极为平静?
这两人,至少他没见过同时出现的。
江文德思索着今日朝堂上的事,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陛下真的要下狠手了。
一年多前陛下刚登基发生的事情很多人可能都因为眼前幸福的生活给忘记了,作为那时还是一个普通小管事太监的江文德来说,却是无法忘记了。
几乎每天宫内宫外都有人被拖出去打板子。
是个,姬烨宸没有选择直接将人赐死,每次都是打板子,那段时间宫内整天鬼哭狼嚎,不少人是生生痛死过去的,对于背叛者,姬烨宸从不留手!
*****
果然等林教头和傅容两人到达了太极殿,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再次出来,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
随后禁军偷偷摸摸出动了。
长安是个繁华的城市。
大街小巷,茶楼酒馆,遍地都是人声。
大乾是个比较言论自由的地方,因为皇帝不管事,官员反而越发战战兢兢,一个个互相监督,反而让民众生活得还挺好的。
生活好了,就喜欢说三道四。
而现在,说的最多的,自然是当朝贵妃了。
一个露天茶馆那,不少人坐下休息一会儿。
随后便开始讨论时下热点。
“听说前两天早朝时,朝臣进谏,想要将贵妃拉下来,然而被陛下迁怒了!”
“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这贵妃也太厉害了,陛下为了她都这样了。”
“还有还有,这朝臣们一个个跪在金銮殿上,好几个年纪大的朝臣膝盖都坏了。”
“听说晕倒了不少。”
众人基本都是一脸懵逼的听着,唯有那么一个人,看着是普通客人,实际上却不着痕迹将一些消息透露出来。
只是正说得带劲儿,忽然几个官兵样式的人出现,将那人扣押住,沉声道:“随意污蔑,传播谣言,按律收监。”
“不是,我没有……”那人吓得脸色煞白,第一时间辩解。
几个黑脸官兵立马看向周围的几人,道:“那是你们在传播?”
危机关头,人人自危,于是大家本能摇头,指着那人:“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
“军爷,我们都不知道啊,是他,我们就是听听!”
几个官兵对视一眼,道:“既然你们都没参与,那就直接进行审查,这次收监于大理寺,审问时间到时候会另行通知,诸位可以到时候去看一下。”
“一定一定!”大家立马点头,殷勤配合的不行不行的。
“欺负良民了!冤枉!我冤枉啊……”那人见事情不对,边嚷嚷边挣扎,然而架着他的人手劲儿大,完全挣不脱,只能被带走。
在此之前,之前跟他聊天的人也没一个敢阻止的。
到最后,都声嘶力竭了,也没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进入大理寺,两腿都软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长安很多地方。
谣言刚升起来也没几天,而且正是需要加一把的时候,散播谣言的人还是不少的,只要是主动说的,基本都会被抓住,一时间百姓闭口不敢言。
然而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不满的状态。
贵人位高权重,不让他们说,他们自然不敢说,然而事实是怎么样的,大家都觉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贵妃真的是霍乱朝纲的坏蛋。
私底下反而闹得更加凶了。
……
在这个年代,一般民事案件审理地都是知府,跟刑事案件有关的地方,全都是大理寺,被送入大理寺审理时,基本上除了有些门路的,没人能围观,老百姓们一直对这些地方抱有一种恐惧和神圣的心理。
这一次,大理寺却直接昭告所有人,想来围观,可以!
他们光明正大当着所有人的面审理这件事。
于是乎,当开审第一天,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过去了。
也是考虑到人多,大理寺审理的地方,位于刑场,也提前告知所有人,若是无罪,当场释*放,若是有罪,立斩不赦!
而被审理的人,便有那天说的意气风发的男人。
大理寺卿郑正是个孤臣,手下能人无数,平日里专门得罪那些官二代,干过的事,让家中有纨绔子弟的大臣恨的牙牙痒,然而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刚正不阿。
今日用他审理这个,实在是大材小用。
然而皇命在上,不得不受。
大理寺卿坐于最上方,在他周围是一些在贵妃事情上非常激进的臣子,不过今天他们也只是来旁听的,不能开口,开口十板子。
导致坐在这里的人,脸色都不太好。
江文德作为皇帝的打手之一,代表皇帝手持圣旨,站在那里,警惕的看着所有人,一旦有人违规,立马会指使着一堆太监上去打板子的。
“宣张田听审!”大理寺卿一点头,旁边立马有个嗓子非常响亮的青年大喝一声,随后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被拉出来。
另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朗读罪名:“犯人张田,于明宸一年十一月初二……”
“可认罪?”最后,青年问了一句。
他洋洋洒洒一大堆,将犯人所犯合适,人证物证全都拜访整齐在所有人面前,由不得他抵赖。
张田脸色灰败,容颜瑟缩,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点头:“认罪。”
大理寺卿道:“观你之前所行事,和宫中并无任何联系,所编造谣言是谁教导?”
张田道:“不知道,只是一个有钱人给小人银子,让小人在闹市将这些传出去。”
“那人是何模样?”大理寺卿道:“你在一旁去描述,本官让人画出来,算你戴罪立功。”
“是!”张田懵懵懂懂,对那个让他散发谣言的人也没有多少认知,便直接点头了。
随后下一个犯人上来。
一个接一个,从一大早太阳初升,到中午太阳高照,大理寺卿都没有停止,期间大理寺卿也审问了当时在茶馆被抓的那人,同样招供出指使之人。
当然在众多犯人中,也有没有被指使的纯嘴欠的,这些人都被打了十板子,严重者,二十板子,便当场放回家了。
一天下来,审问了三十多人,留下十五人都是被人指使的。
这时围观的群众才恍然。
“原来是有人要害贵妃娘娘?”
“可不是么!听说后宫可复杂了!”
“看这样子就不是贵妃主动犯事的,差点就要被当成祸国妖妃了,贵妃真可怜。”
“我认识这个人,当时我就是听他说的那些事,还相信了,幸好没有乱说。”
“造孽咯……”
然而还没完。
夕阳西下,所有人都审问完成,只见大理寺卿道:“不知众位爱卿还记得本官说的,让人画出指使者的样子这件事吗?”
“记得!”围观群众立马大声回答。
大理寺卿扫了眼之前激进派的大臣们。
一整天除了吃午饭的时候,其他时间他们一开始愤愤不平,到现在面红耳赤,眼神闪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会不会羞愧致死。
大理寺卿挥挥手,让几个一直在人前的画师出现。
画师手中都拿着画像,每人两张,当他们站在一排,和群众面对面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巨大的哗然声。
“都一样?”
“这怎么可能!”
“也就是就两个人指使了那么多人做坏事?”
“我的天!”
“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原本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的大臣们见此,眉头蹙起,一种不安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不会真的只是后宫争斗,他们被当成靶子了吧?
……
大理寺卿再次拍拍手。
只见一群官兵压着两个人出现。
那两人的装饰就是画中人的样子,当初为了隐藏身份,他们都带着帽檐,挡住了脸色,只是身形以及身上某些特殊特征还是被人记下来了。
这两人一出现,大家更是瞪大了眼睛:“这人的脖子有个疤痕,快看,就是画中人的样子!”
“这可不能捏造的,这伤痕一看就是好多年前造成的。”
“还有这个,身材也跟画上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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