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天燥热得厉害,不到下午就见西天一半乌云卷啸着狂风,暴雨即将大作,在外面跟别的小朋友玩的阿弗满天大汗的跑回家,推开大门就用甜甜的嗓音喊:“娘亲,天要下雨,快收衣服啦。”
二公主贪睡,抱着被褥捂住耳朵。
得不到回应,阿弗只能自己去收衣服,后院里不少衣服已经被大风吹下,阿弗就追着那风跑,绯色的纱裙似海草的藤,摇曳生姿。
“侯爷,这东西放哪儿啊?”
“搁那边屋里头去吧,小声点,里面在睡觉呢。”
小个子抱着一堆衣服仰着呆呆的望着枇杷树上挂着的衣物,大风吹得凶狠,稍微轻一些的衣服都被刮走了。
陆启笑着揉她的头:“怎么了?”
“拿不到。”阿弗回头跟陆启说。
不到片刻陆启就寻来了竹棍将衣物顶下来,拿到手里时稍微有些许迟疑,一股淡淡的香味瞬间从鼻子蔓延至全身上下,他想要叫阿弗拿着,可是阿弗早就已经拿不动了,脸上还顶了好几件,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小个子一摇一晃的往屋子里走。
二公主午觉才醒,下榻就瞧见了收衣服的父女俩,她笑着给二人倒茶,忽然瞧见陆启手上属于自己的贴身物件后她愣住了,陆启发现二公主在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看时慌得手足无措。
阿弗把衣服都放在床上后又转身将陆启手里的衣物夺过,陆启因为身体僵硬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甚至忘记了松手,阿弗嗯了一声仰头看他:“给我呀。”
陆启立马撒手。
屋子里除了什么都不懂的阿弗没有任何异常之外,二公主与陆启都不约而同的红了脖子,纷纷看向别处来缓解尴尬。
将行李安置好后仆人到门口请示:“那侯爷,小的就先回侯府了。”
阿弗眼里闪闪:“原来娘亲没有骗阿弗,陆爹爹真的要来这里住。”
这话一出来,昨夜的事情也浮现眼前,他总共来这里睡了三夜,二公主就抱着他睡了三宿,加起来的次数竟然要比在侯府还要多。
“不热吗?”
安静的环境下声音永远要比寻常来得更低沉动人。
二公主一句话也没有回。
他低眸瞧,二公主肤白貌美,连发顶都是白嫩得很,青丝缠绕,搅乱呼吸频率变快,他轻轻的问:“怕?”
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抱着我?
二公主摇头,摩挲着衣料沙沙作响,她的声音软糯酥甜:“就是想抱着。”
“我身上味道大。”
他说。
都是药味。
“很好闻。”二公主还嗅了嗅,她没有说谎,陆启身上的味道确实是好闻的,就连一块小小的手帕都带着他独特的气息让人爱不释手。
陆启盯着压在枕头底下露出的半截手帕,他认得出来那是自己之前给二公主的,那帕子上的颜色微微发灰,应该是自离开他之后就再没有洗过了。
“真的不害怕吗?”
二公主还是摇头。
“真不怕?”
二公主仰头看他:“怕又怎样?”
他笑:“那我就过来陪你。”
“我怕。”二公主立马不犟了,趴在床上撑着手肘看他:“要你过来陪我。”
他挡着眼睛笑了。
二公主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她忙用手扒拉对方的领口:“陆启,你必须得过来陪我,我一个人不行的,可是我又不想回陆家,当初是我自个闹着要出来的,回去多没面子啊,而且我真心不想跟你娘……”
“你竟然还知道要脸?”他含笑掐她的腮。
二公主撒娇似的抓着他的手,忽然眼里一道光闪过,捧着对方的脸亲了一口。
陆启:“……”
接着又迎来第二口第三口,陆启实在是难以招架扭着身子去躲,又怕吵醒熟睡中的阿弗就只能妥协。
二公主笑:“那你过来。”
被这么一搞,陆启的睡意全无,而且心跳急促有力,他强忍着呼吸,眼神下意识扫过二公主弯盈的月唇,喉结滚动:“好。”
回答完,第四个吻落下,二公主撑着笑脸戳他的唇,盯着他瞳仁变白,大概是因为她有意捉弄人,所以自己并没有觉得羞耻,小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过对方额头上的纹路,她出神得厉害,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第一次见到陆启的时候,少年英姿势不可挡,撑着下颚的手放下,她把唇滞留在了他的唇瓣上。
陆启的手抬起,停在了她的腰侧,最后也没有推开。
“搂我。”
二公主闭着眼睛贴他的唇,火辣酥麻的感觉终于上头。
陆启缓缓也闭上了眼睛,手不再僵硬的架在空中。
在陆启搂上她腰的那一刻,二公主睁开眼睛盯着他笑了。
昨日的事情叫人浑身发热,陆启给自己倒了杯茶后叹气,二公主在一旁收拾衣服,只瞧背影勉强称得上贤妻良母四字。
阿弗来这里不久后就有了新朋友,院子里是小孩们的欢笑声,大雨迟迟未落,天空像倒扣的锅底,似乎要塌下来,摇摇欲坠的老树吱嘎吱嘎。
二公主一边收拾一边问他:“你怎么和你老娘说的?”
二公主今日只穿了身轻薄的纱裙,实在是因为天气太躁了,小腰细得盈尺可握,哪里是生过孩子的人,比待嫁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还要娇俏,陆启把心思从她的腰上收回来,才想起来回答她的话,半开玩笑似的说:“我就说外面有个妖精太磨人了,我不过来实在是没有法子。”
二公主作气用眼睛剜他:“哪里是我勾着你,分明是你自己要来的。”
陆启秉持着不与女子计较的原则笑着喝了两口茶也就罢了。
一声雷鸣,大雨终于落下,阿弗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拖着一地的水回房间避雨。
陆启来时特意将从前伺候二公主的白卉与景巧都带过来了,二人早就烧好了热水,阿弗用过之后是陆启,隔着一道屏风,二公主给阿弗绞发,陆启泡着药浴。
“你最幸福了!”二公主忍不住捏阿弗的鼻子:“有人给你洗香香,还有人给你绞头发!”
阿弗回头:“那你又不让阿弗给你洗。”
二公主乐:“怎么长这么胖了?娘亲都快抱不动了。”
“长胖了好。”陆启低头系着腰带:“下雨天也不怕风刮走。”
阿弗看见陆启习惯性的伸开双手要抱抱,陆启抱起阿弗后用下巴示意二公主去洗澡。
二公主笑笑:“小心点,别闪到腰了,她确实挺重的了。”
阿弗噘嘴瞪她。
二公主说的不是夸张的话,阿弗确实稍微有点微胖,脸上的肉多,身上的肉也跟着长起来了,照这么个趋势长下去,相信不出两年功夫,她可能就要成为恆安的第一大胖妞了。
外面的雨停了,屋檐下滴着小雨,二公主绞着头发站在窗户底下,手中的帕子让人夺去,她回头笑了笑。
这世间的事奇妙得很,在第一次见到陆启时,二公主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整整十几岁的男人。在得知陆启已有妻室之后,她以为从此之后二人注定从此无缘,可是谁能想到,日后她会让他明媒正娶进门。
上天戏弄过她,也相助过她。
没有到最后一刻永远也别轻言放弃。
她娇滴滴的抱着陆启的腰,任由着他给自己擦着湿发,景巧见状也不敢进去了,连忙跑到厨房与白卉八卦,也就傻乎乎的阿弗认不清楚情况,还乐呵呵的跑过去抱住二公主的腰。
饭菜是熟悉的味道,色香味俱全,二公主往阿弗碗里夹着菜,一边与陆启说话:“那你岂不是只有朝廷给的俸禄了?”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还有后半句——就这么点钱,留着干什么,没用的男人,赶紧扔出去。
阿弗惊呆:“陆爹爹也没有钱了?”
陆老夫人怎么肯放陆启过来,她一气之下就对着陆启说“你要过去,就别用家里的钱”,然后陆启还就真的一分钱没拿,只挑了些换洗衣物出门,不过他一届军侯,有朝廷每个月按时发放八百两月银。
“八百两是多少?”阿弗不懂就问。
二公主赶紧起身往陆启碗里夹鸡腿:“来,你多吃点。”
阿弗见她娘亲这个德行后差不多就知道这八百两有多少了,她也跟着站起来往陆启怀里放菜,这阿谀奉承的劲那可是打小就从二公主这里学来的。
陆启想想就乐。
到了夜里,二公主就问他:“你这钱……”
话里藏笑:“你想管?”
阿弗可怜巴巴的说:“阿弗也想管。”
二公主瞪她:“一边去,我夫君还是你夫君啊?才这么点大就那么贪钱。”凶完阿弗,她一脸纯真的看着陆启说:“你看看你平时那么忙,而且以后在侯府时都是由我管的钱呀,现在又给我管是不是很有道理呢?我保证,我一定不乱花。”
两对如出一辙的大眼睛朝他放射着光亮。
这还能咋办?他笑,宠溺无比:“都给你。”
“那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二公主乖乖的坐着,没出嫁前她长姐就告诉过她,以后到了男方家里,在向男方索要权利的同时也要记得回馈,男方心里头舒畅了,夫妻间的情意自然能长久。
阿弗也乖乖的坐着在小腿上,小脑瓜来来回回的在两人之间转。
陆启想笑:“没什么要求。”
“没有吗?”二公主惊:“你就说一个嘛,不然我怪不好意思的。”
阿弗语出惊人:“娘亲给爹爹生个男娃娃。”
这是李状元母亲的原话。
二公主:“……”
陆启:“……”
阿弗不知道羞:“阿弗也要个小弟弟。”
空气中传来一股尴尬的味道,二人纷纷想起了昨日夜里的场景,虽然二人都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可一旦叫人挑破,气氛立马就怪异了。
见阿弗还要说,二公主堵了她嘴。
强行把阿弗威胁入睡后二公主的半边肩膀都快酸了,将人放入被窝安置好,她轻轻的在小人额头上印下一个浅吻,眼底藏不住的爱意就快流了出来。
陆启盯着她的这番动作,几乎是不动声色的凑近,抵着二公主的颈窝说:“你也对我好点。”
二公主迅速回头对上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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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不更,等忙完努力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