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海底,眼睛都不由红了,手指无意识的卷曲,声音也渐渐沙哑,他攀附着此时唯一陪在身边的人,可怜兮兮的向对方求饶。
惹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
楚慕楼很喜欢这种,苏言身心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喜欢苏言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模样,这让他感觉到苏言是真的在渴求他
窗外的星光闪烁,又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隐没到黑暗的幕布中。
窗内,雪白的手指,还死死的抓住床单,隐隐有低啜声飘出
清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快的叫个不停。
苏言的意识缓缓恢复过来,他整个人像是被人当沙包一样狠狠打了一顿一样,浑身上下散架般疼的厉害。
陷在柔软的床铺里缓了会儿,他的脑袋才逐渐清明,慢慢想起昨晚的事。
然后,一层红晕,就慢慢的从脚跟传遍全身,弥漫到耳尖,淡淡的胭脂色,将那些斑驳的痕也衬的更加糜丽。
昨晚,楚慕楼凶的时候让他害怕,温柔的时候也让他害怕。
凶的时候是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激流勇进,汹涌澎湃,温柔的时候,不急不缓却延绵不绝,似乎永无止境
还有每一寸连脚趾都细细照顾到的羞耻感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羡慕又惧怕的地方,果然是尺寸过人,让他差点都吃不下去
苏言伸手捂住脸,简直有点不敢再直视楚慕楼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庞了。
为什么那种时候,熟悉的人会完全变成不熟悉的另一个人!
言言
在苏言小脸红的几乎要冒烟的回忆昨晚的时候,楚慕楼不知何时端着一杯水进了屋,坐在床边:要不要喝水?
!
他什么时候来的?
苏言猛地坐起来。
但牵动某处伤口,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楚慕楼长眉瞬间皱起:还疼吗?要不要再上点药?
药?
苏言呆呆的看着他,想起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实在受不了,一边求饶一边说疼,然后楚慕楼就真的放过了他。
他当时疲惫的闭上眼睛都能睡着,但迷迷糊糊中,还是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抱去洗澡,人也被打开涂药
他以为是做梦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不,不疼了。
刚刚是动作太急了才难受,刚刚躺着的时候,是真没有特别的疼。
楚慕楼松了口气:我熬了白粥,还买了你喜欢吃的水煎包,你是去餐厅吃,还是在这里?
去餐厅吃。
苏言不太好意思,但他真没那么娇气:你先出去等我。
好。
楚慕楼凤眸深深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苏言松了口气,不过刚刚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喉咙也不舒服,他连忙将楚慕楼端来的水喝了一大口,然后身上的温度才降下来。
同时,楚慕楼拉上苏言的房门,想起刚刚进门时看到苏言头顶呆毛,茫然又失措,害羞又紧张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微微勾了一瞬。
看他的模样,对昨晚似乎很满意。
再想想言言昨天抱着他的不放手的模样,言言应当是馋他身子的。
不过馋就馋吧,他的容貌从小被夸到大,以色侍人也不是不可以的,既然苏言馋他身子,那他以后多多表现就是了。
接下来,楚慕楼顺理成章的从客卧搬到了助主卧,苏言的手脚在冬天总是冰凉的,每晚就洗完澡那一会儿是暖的,到床上没多久又会冷冰冰的。
之前一个人睡也没觉得那样不好,不过现在,多了一个睡姿霸道,总把他手脚都搂在怀里,跟火炉一样将他暖的暖呼呼的楚慕楼之后,他觉得两人睡觉真是天堂。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自从那天开始,楚慕楼就像是被打开了奇怪的机关一样,对夫夫义务非常热衷,热情的苏言都有点吃不消。
苏言每天都会忍不住在心底悄悄感叹,还好他是在家全职写作,不用出门上班的,不然白天都用来补觉早晚要被老板开除。
不过,苏言觉得,他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这样晚上被翻来覆去,白天又睡得天昏地暗的日子再过下去,他都废掉了,他要是废掉了,以后他们两个谁来养?
苏言委婉的提示过楚慕楼,但是每次自己都心志不坚,扛不住诱惑。
于是,他决定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志。
这晚,这段时间作息已经很规律的苏言,一直待在书房码字,大有一副往深夜写的样子。
楚慕楼在房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就下床亲自去找人。
言言,该休息了。
楚慕楼倚在门边,凤眸盯着苏言,缓声说道。
唔。苏言手上敲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抬头看楚慕楼:你先睡,我今晚比较有灵感,打算多写会儿。
楚慕楼挑眉。
他见过苏言很多模样。
苏言真正有灵感的时候,连他叫他都听不到。
现在这么快就回应他,十有八九是可写可不写的状态。
所以言言在撒谎?为什么?
苏言以为他那么说楚慕楼就会离开,谁知,楚慕楼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站直身体,朝屋内走来。
你写,我看会儿书。
苏言只得继续敲键盘。
没一会儿,楚慕楼起身,到苏言身后,看着苏言敲字,大概站了十多分钟,苏言一章稿子写完。
言言。
苏言按下回车键,下一章的章节序号刚出来,楚慕楼叫开口唤他。
苏言被吓了一跳,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楚慕楼伸手,随意的拨弄着苏言细碎的黑发:没有你,我睡不着。
苏言几乎是立马就想跟楚慕楼一起回房间睡觉了,不过关键时刻,又清醒过来。
可是,我白天睡得有点多,现在真的睡不着
真的不想休息吗?
楚慕楼躬身,凑近苏言的耳边问道,不知道是不是苏言错觉,他感觉自己的耳廓好像被人吻了。
他的脸微微红了一瞬,点头:嗯。
那。
下一刻,椅子就被人转过去,躬着的高大身子探出弧度优美的脖颈,唇上被轻啄一下:我可以帮你消耗多余的精力。
!
要不要试试?
苏言心里想拒绝的。
但身体却没能拒绝掉
不知怎么的,他就又被人亲的喘不过起,又不知怎么的,他就被放到了宽大的书桌上,最后,还被人莫名其妙的吃干抹净了
被吃干抹净一次就算了,被抱回房间后,竟然又被吃干抹净,还不止一次,到后面他又禁不住求饶,对方还温柔的吻着他说:不是不困吗?那再等会儿好了。
苏言欲哭无泪,最后泛红的眼尾含着欲坠不坠的泪珠,人昏昏沉沉的在疲倦中睡了过去。
楚慕楼还没有放开他,紧紧的从背后抱着他,指腹温柔的抚着温软细腻的皮肤。
他当然知道苏言的心中所想。
不过是,多年来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有点控制不住罢了。
不过苏言的顾忌也在理,贪欢可以,太过贪欢就伤身了,他将怀中的人反过来面对自己,拨开汗湿的黑色碎发,在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看来,放纵该结束,他该克制点了。
想着,他的手指还在苏言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流连。
还好言言做了手术,不然以他们这频率,估计小崽子早就揣上,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过两人世界。
而且,揣小崽子,哪能跟这样将言言的肚子搞大更美妙呢?
第二日,苏言起床又是懊恼自己没有经得起美色/诱/惑的一天。
不过,他又想了个新方法。
昨晚不是因为不困,才被折腾那么晚吗?
那今晚要是困了,楚慕楼是不是就不会折腾他了?
苏言打算白天熬着不补觉了。
上午,他刚在书房坐下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何振生的微信语音。
苏言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何振生高兴的声音:学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柳橙的演员找到了。
真的?
嗯,这次的人是柏川推荐来的,长得好,脾气好,演技也好,孙导说稳了。
是谁?
何振生说了一个女明星的名字。
苏言想了下,他好像也看过这个女明星的电视剧,似乎是个演年代剧和警匪剧女配比较多的女演员,长得的确好看,但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弱质纤纤的美,而是另一种英姿飒爽的美,就因为她另类的美和一头短发,让苏言很有印象。
不错,她很合适。
苏言也很高兴,他虽然不能跟组拍《天亮了》,但是也希望《天亮了》能够尽可能完美的演绎出来。
挂了何振生的语音电话后,苏言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哒哒的跑出去,到客厅找到了正在处理工作的楚慕楼。
楚慕楼一见他,就停了手上的活:言言,怎么了?
苏言抱着慕慕坐到楚慕楼身边,将柳橙演员找到了的事情说一遍,然后又道:咱们在苏市的时候,m先生帮了我们不小的忙,最后还给《天亮了》投资了五个亿,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m先生。所以,你之前说请m先生吃饭的事怎么样了?有约到人吗?
楚慕楼侧首看苏言,听了这话微微挑眉,等苏言说完,才慢悠悠道:现在是年底,my那种大公司很忙,m先生更是日理万机,年前可能是不行了,m说要等年后有空了才行。
这样啊。苏言有点失望,但还是点头:嗯,那就等m先生有空再说吧。
楚慕楼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到道: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
言言。
楚慕楼把玩着苏言戴戒指的那只手:如果,有人骗了你的话,你会原谅他吗?
苏言愣了下:这,要看骗什么了,不过,我个人不太喜欢骗人,也不喜欢被人骗。
楚慕楼明显的沉默下来。
苏言看出不对,连忙紧张起来:你有事情骗我吗?
他开始胡思乱想:是有喜欢的人吗?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骗我,也别瞒着我。
当然没有。楚慕楼回过神,把苏言身上的慕慕赶下去,将人抱在腿上吻了会儿,在苏言没空胡思乱想的时候才松开: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喜欢别人?
苏言愣了下。
楚慕楼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放心吧,没有的事,我就随便问问。
嗯。苏言将头埋在楚慕楼的怀中,忽然觉得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在一起就很好。
他好像越来越贪恋楚慕楼给他的温柔了,要是日子一直可以这样多好。
年关越来越近。
这天苏言接到了母亲涂心荷的电话,是问苏言要不要回去过年的。
苏言拒绝了。
他也知道涂心荷打这通电话的用意,无非是提醒他,要过年了,他这个儿子该向母亲表示点什么。
涂心荷每年就只给他打一个电话,也就只在年关,无一例外是要钱。
前两年是直接要的,后来她一打电话,苏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用她要,直接就转给她。
这次也不例外。
苏言转了五万块过去,算是在今年对涂心荷有个交代了。
但他的情绪却忍不住低落起来。
同时,楚慕楼也在公司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楚先生,你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动用人脉,将你弟弟接回来一起过年
楚慕楼静静的听着,等那边说完,才冷笑一声:是么?你告诉他,过会儿我亲自去跟他谈。
年底my的确有点忙。
楚慕楼连午饭都没回家吃,忙到下午才将事情忙完。
忙完后他也没休息,立即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赶去。
楚慕楼的父亲楚镇川住在vip病房,他年纪大了,心脑血管不太好,之前楚氏破产直接中风,现在都没恢复过来,下不了床不说,手还经常抖得厉害。
楚先生。
医院的护士红着脸,热情的将楚慕楼迎到病房:老先生这几天的状况很好,食量也增加不少,医生说再过几天可以尝试下床复建
哦。
楚慕楼淡淡的应了声,同时推开病房。
病房内,护理人员正在给刚刚大便失禁的楚镇川换被褥。
楚镇川没想到被楚慕楼撞到这样耻辱的一幕,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你这个孽子还有脸见我?
楚慕楼轻笑一声,对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楚镇川挑眉,闲散道:把你气的病发躺床上起不来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没脸来?
楚镇川想到还在牢里的小儿子,气的更狠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快被你弟弟救出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哦。楚慕楼脸上笑意更甚:那又如何?
他在乎吗?
你,你
楚镇川被气的哆嗦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来就是想给你说,楚家的老宅前些日子也被拍卖出去了,恭喜你,父亲,楚家的债务到此,总算还清了,你开心吗?
孽孽子!楚镇川气的抓起床头的保温杯就朝楚慕楼身上砸去。
但他力气太小,那保温杯最终只到楚慕楼的脚边。
楚慕楼弯腰把保温杯捡起来,语调温柔:想让你那个宝贝疙瘩出来,这个恐怕不行,他可是犯了偷税漏税、挪用公款等多项经济罪,恐怕还要在牢里待好几年才能出来啧,以你这身子,好好保养,也许还能等到他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