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终于受不了了,岁数大了脾气都控制不住了,就动了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老太太砸死了。
现在老爷子也有些糊涂,说不清当时的事儿,法院这才判他在家服刑的。
我说这老太太怎么就折腾老爷子上山砍柴,心里还是过不去她嫁的是个柴夫这个坎。这世间的事儿,谁说的准呢!
收拾完回家,今天晚上估计只有我给老太太超度了。
只是没想到超度的时候,老太太很是依依不舍。最终还是托我给老爷子捎句话。
“小姑娘,你告诉我家老头子!我这一辈子啊,谢谢他照顾了!但是下辈子,不要再做夫妻了,不合就是不合,不要勉强。我这条命是他救的,这也算还给他了。”
她这么一说,我心也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次日我专程再去了那家,老爷子身边雇了两个保姆伺候着,老爷子还是坚持自己给花喷水,这回再也不较劲的乱剪一气了。
等我把老太太的话带到,老爷子停了好一会儿,用手绢不停的擦眼角。
“还是我高攀了她啊!她那时还那么小,白嫩水灵的和荷花似的,我都不敢正眼瞅她哦!她能和我过日子,是我修了八辈子的福哦,我最后...怎么就下了这种手呢?呜...”说完,老爷子自己捂着脸痛哭。
阶级不同,性格不合,这辈子也算是彼此耽误了。
我起身离开,想这两个人乱世中相遇。一个长工一个小姐,长工偷偷暗恋着小姐,没想到世道大乱,他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到自己身边了。
可是就算是白嫩的荷花,也要适合的水塘来养,不是什么泥都能开的好的。
老爷子哄了、忍了一辈子,最终还是糊涂了。
可我觉得,老太太还是对老头子有感情的。就凭最后撒手离开,而不是置这个老头子于死地,就是仁慈了。
那两个儿子,可能老太太从小的生长环境,她真的不知道如何相夫教子吧。
总之,这事儿完了,我可以放心的去找师父去了!
孟姐姐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她实在抽不开身陪我去,每日的电报和雪花似的飞到她的案前。一个档案管理员还要兼职分配任务联络沟通的事儿,哪有时间脱身。
为了弥补我,她特意从地下室拿上来好多宝贝让我防身。
我打开一看,有一对古朴的匕首,正是上次孟姐姐用过的。这匕首,又能防鬼又能防人,实用。
还有一本防水的集邮册,里面竟然是各类符咒。整齐的夹在里面,下面还标注着用途和用法。
“孟姐姐,这是三处的老爷爷做的吗?”我激动的抚摸着那些符咒,上面整齐的楷书,均是由毛笔书写。而符咒,画的不但比师父漂亮,就凭这种收藏的方式就够我学习的了。
想之前,师父呕心沥血一个月也画不了几张符,放在抽屉里不经意间弄脏了弄湿了都不能再用了。出门用的时候放在口袋里,揉成一团功力也大不如前。这下就好了,我宝贝的装进包里。
最后,竟然是一轮精致的手枪,或者叫仿真枪。外壳是塑料的,我看班级里小胖子他们就拿过这个玩,里面还有塑料弹珠,威力可不小。他还说这是他国外的亲戚送的,想必价值不菲。
“孟姐姐,我还要这种玩具?”
孟姐姐噗嗤一笑,虽说这是玩具,可这里面装的都是上等朱砂混着纯正的黑狗血和糯米汁炼制的子弹。
这手枪可是稀罕物件,威力不小,打在人身上都能让他缓上十几分钟,更别说鬼了。
我双手接过这个打鬼的神枪,看来还得是专业的地方,有这般专业的设备。要是在周家村,有这种枪,我们早就胜利了。
装好孟姐姐给我的武器和通行证,我踏上了去阳城的列车。
我要去的地方是阳城武阳县一个叫马家村的地方。
阳城是我国中部的一个城市,马家村则是内陆一个小山村,背靠青山,脚踩大川,气候适宜,在这寒冬腊月那边也是流水不腐,偶有绿意。
我在阳城下了火车,又辗转了几辆客车,最后到一个小县城打算雇了驴车拉我去马家村,结果大家听到马家村都连连摆手。
他们方言太重,语速太快,为什么不去大体意思我也听不懂,在这着实着急了一会儿。好在有个老头,说是那村子附近的,可以捎我一程。
我坐在他的驴车上,看着周边的风景甚是喜人。路上无聊,就和这老头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老头还能说点儿普通话,他说他以前是北方人,后来打仗避难一路就漂泊到了这里。
这里好啊,气候好,在山里面没有战乱,一年四季都能种粮种菜,饿不死人也冻不死人呐。
说着说着,天就擦黑了。
一路颠簸,路途遥远,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竟如此远,忍不住问这大爷还有多远到。他说给我放到路口,我还得自己爬一段山。这荒山野岭,谁知有没有野兽出没。
况且大白说堂里有事儿,这次并没有跟我前来。我要是出了事儿,他能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还是两说。这么走着,我心里也愈发忐忑起来。
等天要全黑的时候,我远远看到了灯火。前面有了人家!
“小姑娘,今天太黑了,你一个人上路也不安全,就在我家暂住一宿吧,明日我再给你送到马家村去!”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无奈之下,我好好感谢这位爷爷,心想也不差这一夜。
进了村子,我才发觉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儿。灯火虽多,可是人家也没有几个,难道山村都这样?我这个从小在平原长大的还不是很适应。
“小姑娘,下车吧,到家了!”
这位爷爷弓着背,开始卸车。
我拎着小包袱站在这篱笆院里,顿感不安。房间门开了,里面跑出来一个半大小伙子喊着爹,一身的疙瘩肉很是壮实。看到过先是楞了一下,后腼腆的一笑。
我甜甜的叫声哥哥,他也没搭理我就帮着他爹栓驴去了。
那老头用方言和少年说了什么,少年看我的神情立刻精彩起来,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也开心,这山里的少年真是淳朴。
当晚,我就在这户人家歇息了。吃饭的时候,老头才说他姓蔡,他看着老其实也就不到五十岁。那少年刚十六,是他唯一的儿子,蔡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