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哗啦啦的作响,我眯起眼睛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座岛上!谁也别想带走十三哥哥,他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哈哈哈...”
我攥紧匕首,牙齿气得上下打颤咯咯作响。这是个疯子,我早就知道,为何没有预防?
我恨她,更恨我自己!
左明月抱着坛子往我的方向走了几步,眉开眼笑的对我说道,
&不要以为你本事大,就能带走十三哥哥。你没来的时候,十三哥哥的眼里只有我。如今他为了你,竟然造反、还要颠覆岛上这几百年的统治,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有别的本事,连最起码的肉体和阳气都没有,我没法和你斗!可是,就算我还剩下一缕魂魄,我也能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让你什么都干不了!”
她说着那块肉,我被灵龟咬下来的那只手指又开始疼下来。
我扬着手中的匕首,几次想撇出去就是没有勇气。我算计着我和左明月之间的距离,在她挨到匕首之后松开手,我能否在这个时间跑过去接住坛子。
可怎么算,这距离都太远了!
不能...不能...
额头上大颗的汗水流下来,流到我的眼角,灼的我眼中一片火辣。
我舔着嘴唇,脑海中迅速的抉择着,到底该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行!就试一试吧!
不试一试,我们肯定是失败!败的是玉垒坪这岛上成千上万的魂魄,还有我们这些活人!
就在我马上就要把匕首脱手而出的时候,后面的空地忽然闪出一个黑影,冲着左明月就扑了过去。
我大喊了一声随即用尽毕生所有的力气向前奔去。
左明月在背后突然受袭,本能的蹲下来抱着坛子不放松。背后的黑影四肢着地,硕大的像只小牛犊子,它张开口就冲左明月咬去。
就在我赶过去的时候,坛子里的灵龟忽然飞起,掠过左明月的脸颊冲着背后张着血盆大口的黑影咬过去。
会飞的乌龟,吓得我差点儿跌在半路。
后面的黑影很是吃痛,嗷呜一声松开了左明月。然而左明月的后背已经是血糊糊的一片!
灵龟扑通一声重新掉回坛子中,左明月呼哧呼哧的倒着气,她抬头看我时,眼神已经有些空洞。
我上前抢她手里的罐子,她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天上的云彩尽数散去,月光从江面上往这片洒过来,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赫然停着一艘船,船上大概有五六个人,正在将船靠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精力管来者是谁,抱着坛子往白虎雕像出跑去。
最后一个坛子被我快速的放在对应的位置上,我在七个坛子中间量着步,步子的距离和西方星宿的位置完全没错。
坛子里的灵龟此时全部附在罐子口抬着头,张开嘴似乎在吸收着清冷的月辉。
站在越来越高的潮水中,我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一轮明月挂在当空,活脱脱一个玉盘。
之前从未觉得月色有多美,如今幽蓝的天空下,月色如玉、如水,散发着道道清冷让我也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缓缓的呼吸着。
甜,月光真甜!
呼吸吐纳了这么多年,也没觉察到月辉是甜的。
甜的我胸前有些红烫发堵,似乎什么堵在了胸口。
脑袋一阵眩晕,我双膝直直的跪在潮水中却感受不到冰冷。胸前的灼热顺着我的食道渐渐往上,烫的我脖子很痛。
不好,我要吐!
我仰起头,冲着月辉迅速的调整着呼吸。一定是左明月给我下的毒起作用了!
我此时才知道害怕,左明月对她的十三哥哥下手肯定是留情的,对我那肯定是一点儿情都不能留!
四灵阵就要破了,我却要留在这儿了吗?
苍天,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我忍住喉咙中的热气涌动,怒视苍天,苍天依旧是清凉如水。身后的长尾不甘的扫动着潮水,让我恢复了一丝知觉。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尾巴,他们说九尾狐九条命,我是不会死的吧!
&噗”喉咙处的那处甜腥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早知道喉咙处是有异物在堵着的,本以为是秽物,没想到却是一颗浅粉色的珠子。
珠子悬在半空中不坠落,似乎有根线在我口中牵引着它。这口吐出去,胸前的灼热和喉咙的不适都消失了,看着这颗圆润散发着光泽如同珍珠似的珠子,我惊讶不已。
而且,随着我的呼吸,这珠子还会动!像风筝一样的飘着,而风筝另外一头的那条线,就是我的气息。
我试着吐纳,这颗珠子又回到了我的口中。几经吐纳,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操纵这颗珠子,太神奇了!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如此特殊,都说蚌能产珍珠,我的体内竟然也会长珠子。
江风吹来,我把珠子吞了回去就没再吐出来,因为潮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胸口。我再跪下去,恐怕珠子是有了,我却和灵龟一样被埋在了江水中。
我甩着身上的水珠往岸上走,左明月也不知道咋样了?
待我走出去的时候,才看到左明月昏倒在地,而她身边站着五六个人!活生生的人!
打头的不是别人,在亮如白昼的月色下,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次郎!
我们在火车上有过两面之缘的日本观光团!
次郎看到是我,原本惊讶的脸上瞬间像开了花似的先给我一个九十度的鞠躬,随即指着地下的左明月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痛。
我脸色一变,赶紧跑过去把左明月拽过来,左明月此时轻的和一股烟似的,也没费我什么力气。
&你们离这儿远点?谁让你们来的?少打她的注意!”
虽然左明月伤过我,但也是人民内部的矛盾。
左明月就算是个鬼,那也是有姿色的女鬼,日本鬼子一到村子里就划拉花姑娘的事儿是个中国人都知道,我看在左十三的面子上,也不能让他妹子被人给祸霍了。
带头的日本人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变了。
我此时才注意到,他们的身后有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那影子看起来就是只硕大的黑犬,联想到刚才咬左明月的那个黑影,一定就是它!
是他们救了我,救了玉垒坪!
黑犬!只有阴阳师才会操控的犬神!
他们,不是单纯的观光团!
可我刚才露出尾巴吐纳的样子,岂不是都被他们看到了!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我还在自作多情的想保左明月,如今是我更加自身难保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