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给这些亡魂涨涨志气,不要以为自己人微言轻就任人欺辱。
“你...你干什么?你这是要造反吗?”
被我握着手腕的阴差终于扛不住了,甩着手中的鞭子冲我打了过来。我毫不客气的拽住了他的鞭子,一个猛子将鞭子夺了下来。
“这些魂魄都是我们用命换回来的,岂是你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我打你几下,你看看疼不疼?”
说完,我拿着鞭子就对着最近的那名阴差打去。
当时我也是一时气急,想着师父拼了命度亡魂,特情处的同事也是能收魂不缉魂,能缉魂不战斗。这才保留了这么多的魂魄可以到达地府。
如今我们见死者无辜不计得失的奉献,地府却是拿这些亡魂的魂魄当俘虏一般,我自然不愿意了。
鞭子刷的就冲那阴兵的身上打去,打的就是他这个滥用职权欺负亡魂的倒霉样。
听着他们痛苦的嚎叫,我眼睛瞟着门内的情况。
我是故意找事儿的,以往他们卸车的时候也是这般粗鲁我都没说什么。
我今天是有些忍不下去了,更重要的是我想见见这位新城隍。问问他,地府对此的解决对策到底是什么?
如今地震都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再不拿出对策,这城隍府可就冤魂遍地了。
就当我鞭子甩的劲劲的时候,只听得里面有人大吼一声住手。
我心中一笑,总算是来了,害我白活动半天筋骨儿。
猛然回头,刚想拱手见礼,结果...却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刁民,看到城隍大人还不见礼?”旁边的阴差大声喝斥着我,我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这名城隍,心中五味陈杂。
原来,他真的死了!
原来,他没有魂飞魄散。
“安孤鸿,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到,面前那个熟悉的人已经告别了温热的躯体,而是变成一缕亡魂。
安孤鸿脸上淡淡的,想要扯出一个笑貌似是很难的事情。“我还当是谁,原来真的是你!”
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是他猜出来是我,还是他听到这事儿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我?
他这不冷不淡的样子,搞得我讪讪的。毕竟,当日他死在地府里,有我们玉幽堂一部分原因,可大部分原因还不是因为他家老祖宗。
如今,他还和我耍起脾气来了。
谁给他的自信?
想到这儿,我不开心的挺直了脊背,同样冷眼的看着他。
“安大人好!凭借咱俩的关系,想必我也不用自报家门了。我是来办差的,把这些震灾遇难的亡魂送到城隍府。而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亡魂地府是怎么处理的?
他...这个没长眼睛的,用武力回答我。没办法,我只好同样用武力还回去!”
说完,我把手里的鞭子甩回那个阴差手里,吓得他蹲下来抱着头,鞭子恰好落在他脑袋上。
“问完了?”安孤鸿依旧是淡淡的样子,这样子搞得我好像热脸贴他冷屁股似的,我又不是要故意和他说话,至于这么冷淡吗?
“完了!”我也同样干脆的答道。
“那请回吧!”说完,他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这就把我打发了?
“可这些亡魂到底要怎么处理?如今大难当前,特情处负责处理人间的亡魂运输,地府如何配合我是有知情权的吧?”
我有些急了,这一拳头像是打在软棉花上,让我有点儿气馁。
安孤鸿转身不再看我,“我自会处理好,你走吧!”
这凭什么?谁知道你们能不能安置好?能安置多少总得告诉我吧?
我要知道要以什么样的频率每次送多少亡魂下来?还是你们已经派出足够的阴差为阳间维稳,不需要特情处费力不讨好?
“喂,安孤鸿!我们能不能摒弃前嫌精诚合作?这是我的工作,也是你的工作!私人的感情不要带入到这里面!”
喊完我就后悔了,因为不光延昭吃惊的看着我,就连地府的那些阴差阴兵都开始窃窃私语。
安孤鸿高大的背影身着代表城隍身份的袍子,此时更显落寞。
我没有说错什么吧?这群阴差会误会什么,继而八卦吗?
安孤鸿转过头来,脸上冷的都快结霜了。
“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见吗?希望你遵守诺言!”
说完,他冷冷的转过身,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去。
这...他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我立马追过去,结果被那群阴兵拦在了城门口。他这算什么?受气的小媳妇儿吗?
我和他谈公事,他和我讲感情。我和他讲感情,他和我讲绝情。
这就是个死循环,关键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地府到底是怎么处理这群亡魂的!
大门处聚集的冤魂越来越多,延昭拽着我,小声的劝我离开。今天我们出师不利,往日再行来探也不迟。
我生着闷气,不过安孤鸿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他说能处理好,自然不会出乱子。
等他们把亡魂卸完,我就和延昭往回走了。寻思着今天这事儿,得和李毅仁说道说道。再问问九泽,这里面会不会有我想不到的地方,让他也给我参谋参谋。
回到帐篷,恰巧李毅仁在和师父聊天。看到我回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的确,这些日子我不想让他过来找师父,他总是把自己工作上的烦心事儿讲给师父听,这不是给师父添堵吗?
我总觉得他是在撺掇师父给他们特情处卖命!
“幽幽回来了,事情可顺利?”师父虚弱的说这话,如今说句话都得捂着胸口缓上一阵儿,听的我很是心疼。
“嗯,顺利!时候也不早了,李局长也早些休息吧,我送您回去!”
李毅仁点点头和师父告别,随我出了帐篷。
没等我开口,他倒是先解释了一番。
如今震情已经稳定了,一些余震也很少发生,城里如今还有几处保存完好的建筑,等明天上午就把师父移到那边去养伤。
毕竟在帐篷里,白天热晚上冷,对他的伤情恢复也不会有好处。
看来,刚才是我误会他了,他可能说的就是这件事儿。
“李局长费心了,既然是对师父好,我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我只是想和你说,去城隍送亡魂的事儿,你可能要换一个人去做了!”
李毅仁听完有些吃惊,“为什么?特情处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熟悉地府的人了,他们能带人下去,可是能带下去的人太少了!钱老岁数大了,恐怕这事儿...”
这可真是狗皮膏药,一旦贴上就甩不掉了。
我直言,底下的城隍换了,新任的城隍大人是安孤鸿,我去了那就是雪上加霜。
顺便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告诉了他。
“如果是安孤鸿,他最恨的人应该是我,连着特情处都会恨,还怎么好好合作呢!”
李毅仁很是低落,他又掏出了烟,每次遇到难事儿的时候他就开始抽烟,如今的烟瘾真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