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边锋一上来就不客气地要跟蒋大凡来个满杯,还说什么感情深一口闷,这话边锋是从顾念那学来的。
蒋大凡一听感情二字,脑子就发热,也顾不得喝醉酒的难受,欣然仰头喝下。
微辣淳厚的酒液入口,变成一股胆气,蒋大凡站起来,一拍桌子,道:
“边公子,咱们感情既然这么深厚,那得喝三碗才能表达诚意!”
一听蒋大凡这么说。大家停下各自聊天的话题,吃惊地看着蒋大凡。
村长问他:“蒋先生,你又喝醉了?”
不醉怎么会主动要喝三碗?这可是45度的威士忌啊!
“没有醉,我怎么可能醉?我酒量好的很呢!”蒋大凡还说得很豪气。
他让顾豆拿了两块碗。倒满两碗酒,非要让边锋和他一起喝。
边锋的酒量深不可测,只是他从来不爱表现罢了,见蒋大凡如此反常热情,更加肯定了蒋大凡对顾念有不一样的想法。
边锋见蒋大凡自取其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边锋痛快地道:“行,那咱们一口气连喝三碗,你做得到吗?”
蒋大凡此时酒精上头了。也不管自己喝不喝得下,爽快地应承道:
“怎么喝不下?来!”
其实这时候菜才刚吃了两道,蒋大凡连肚子的一角都还没填满,空腹很容易酒醉,如果再连干三碗,估计蒋大凡也差不多了。
大家还来不及劝阻呢,眼看蒋大凡端起碗连干了三碗,顾念从屋里端着菜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吓了一跳,说:
“这是怎么了?还拼上酒了?不要命了吗?酒喝多了,也会死人的。”
但这时候她再说已经迟了,边锋也是三碗酒下肚。
蒋大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念,还没说出话来,“扑通”一声已经摔在地上了。
顾豆赶紧去扶着他说:“蒋先生,你醉了。”
“不行,不行,喝太多了,你看他眼睛发直了,得赶紧把他催吐出来。”顾念着急了。
她瞥了眼边锋,边锋赶紧眼神飘忽,不接她的话茬。
蒋大凡醉酒了,边锋终于让他停止了呱噪,心里一阵高兴。虽然这种高兴有点幼稚。
但此时见顾念跑上去照顾蒋大凡,边锋傻了眼,心情顿时不爽,感觉自己挺傻的,为什么把这样的机会让给了蒋大凡?
边锋也好想醉,可是他的酒量决定了他现在还醉不了。
顾念让顾豆和孙黑虎把蒋大凡架到院外的水沟边,然后拿了银针扎了他的穴位,果然蒋大凡受了刺激,就吐了出来,刚喝进去的酒也吐得七七八八了。
顾米让土豆拿了热毛巾,温水让他漱口,帮他擦脸。把他送到屋里去休息。
蒋大凡脑子迷迷糊糊的,心里却很清楚,知道顾念是在为他忙前忙后,莫名地心里有几分用了苦肉计的悲壮。
蒋大凡被送去睡了,剩下的人继续吃吃喝喝。
村长他们几个酒量差不多,如今经过威士忌长期的熏陶,已经有喝半瓶以上威士忌的量了,所以你来我往,以酒为媒,说着各种话题,不亦乐乎的。
他们几个吃吃喝喝得很热闹,院子里又点着玻璃罩的蜡烛。在幽暗的村庄中显得挺夺目的,大家都没注意到,在院子外,有几个身影起起落落,潜藏在暗处偷偷窥探,打量着他们。
一番侦察之后,这几个人才撤离了院子周边,打头一个壮硕的汉子压低声音道:
“肥羊今晚看来喝得挺多的。半夜肯定睡得死死的,咱们不如趁那时候摸进去,白天我看到那姑娘身上的银票有一大叠呢!”
“我也看到了,即便都是1两银子的银票,那一大迭肯定也有上千两银子。要是有其他大张的银票,咱们就赚了。”
另一名瘦小的男子道。
“好,干了这一票,咱们就赶紧混入辽国,在那里找个辽人女子,有钱就能逍遥快活!”一个三角眼道。
“嗯,大伙说得有理,富贵险中求。咱们今晚上干这一票,杀了这些肥羊,富贵发达,谁能想到这破村子里竟然还有这么有钱的人!”
身材健硕的大汉。正是边锋早前在宗祠前看到的那名男子,一直不怀好意盯着顾念看。
“我这还有些蒙汗药,为了稳妥起见,不如把药放到他们的食物里?”三角眼出主意道。
“放食物里也不一定每个人都喝得到呀!这样吧。不如把药撒入酒里,我看他们喝的酒,都是从后面宅子里拿出来的,咱们在酒里放了药,他们肯定能喝得到。”壮汉道。
“有道理,那谁去放药呢?”三个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就像传说中的那个故事,一群老鼠在开会,说最近主人屋里那只大黑猫太凶残了,天天杀他们一个兄弟姐妹,让他们连吃都吃不饱了,不知道怎样才能够避开讨厌的黑猫。
有只老鼠出主意说,只要在黑猫脖子上系个铃铛,那黑猫一走近,就能听到铃铛响声,大家就可以趁机逃开。
这个主意甚妙。可是谁去系铃铛?
一时间,众老鼠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最后一哄而散,这个主意当然没有实现。
匪徒毕竟不是猫,他们见钱眼开,商量了半天之后,决定抓阄,谁抓到无字的纸条谁就去下蒙汉药。
那三角眼抓到了无字的纸条。只好拿着蒙汗药,战战兢兢摸进了顾家后院放酒的库房里。
可能因为今晚上要一直取酒吧,所以库房的门没有关着,他摸索着最靠近门的那坛酒,摇了摇,还有半坛,于是把手里的蒙汗药倒在了那坛酒里。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吓得赶紧往里躲去,躲在一个大酒坛后面,酒坛很大,正好能遮住他。
屋外有人把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人手里拿着有玻璃罩的蜡烛,在烛光跳跃下,明眸皓齿,十分显眼。
外面的酒喝完了,顾念自是又进来打酒,打的自然是开了封的那半坛酒。
把酒装满了酒壶,顾念就淡定地转身出去了,吱呀一声,门关上,屋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