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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将人的心一点一点拽进深渊。
  军区医务部。
  车子刚停在门口,准备急救的人员便已经等候在外头。
  江枫眠抱着人从车子里爬出,立即将人放在担架上。
  而随后赶到的韩生一行人,也将音肆送进了急救室。
  夜晚,军区的拉练还未结束。
  远处传来士兵们洪亮的口号声。
  江枫眠站在抢救室的走廊,视线时不时落在红色抢救灯上。
  花姐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揪着衣摆,“长官……我们唯西……”
  “你是她什么人?”江枫眠眯着眼打量了眼花姐,又想起那院子里二十几号大老爷们。
  虽然只看了那些人一眼,但是江枫眠却清楚的察觉到那些人和普通老百姓的不同。
  寻常百姓家的青年男子,不会像那些人般各个身子笔挺,握着铁锹铁镐时,各个跟站军姿一样脊背绷得紧紧的。
  只有常年的训练生活才能造就这般不易更改的体态和习惯。
  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退役下来兵蛋子。
  可是西宝村他是了解的,并没有那么多当兵的人。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进了一批退役兵,不但没被人发现,而且这些人还聚集在一起好似做着什么集体的工作。
  这让江枫眠很好奇。
  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在那些人中很有威望,各个以她马首是瞻。
  花姐清楚的记得穆唯西交代过她的话,一旦有人问起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说是远方亲戚。
  花姐理解穆唯西的顾虑,年纪小小便身家丰厚,很容易被人盯上。
  花姐盯着男人审视的目光,面不改色道,“唯西是我的远方亲戚。”
  “远房亲戚?”男人品味着这个词汇。
  忽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摘下口罩走出,简明扼要的跟江枫眠汇报,“老大,音肆中了蛇毒,但是暂时无法分辨出是哪种毒蛇造成的,按照大概猜测注射了血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那我们家唯西呢!”花姐紧张的扑过来问。
  医生一愣,斟酌一番措辞道,“这也是我要说的……老大,血液已经拿去检测,只是我们几人研究了一番,这种毒素的解药,并不好研制,所以……”
  医生拉成的尾音,让花姐和江枫眠同时提起了心脏。
  第六十六章他在乎她
  “所以什么?”花姐死死抓着医生的胳膊,似乎只要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会将他的手臂拧下来。
  江枫眠深沉的目光落在医生脸上。
  医生顶着巨大压力,开口道,“所以,还是快点审问那几人,解药找到的越快越好。”
  江枫眠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起。
  他自然是清楚医生这话里的意思。
  越快越好。
  也就是说,时间不多了……
  他声音冷的跟北极冰川沁出的冷意一般,“能撑多久?”
  医生身子抖了抖,声音小了几分,“大约……二十四小时。”
  花姐一听,吓的她差点晕过去,“怎……怎么可能!”
  江枫眠满脸阴沉的如风雨欲来,他侧眸看了眼抢救室的红灯,然后大步离开医务部。
  身后,花姐拽着医生,几乎哭出声来,“医生!你一定要救救这丫头!她真是命太苦了……她从小被人抛弃的,跟着爷爷长大,但是她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花姐在西宝村这些天,也听宗叔讲了穆唯西的身世。
  听完那些传言,她愈发心疼穆唯西。
  “她很聪明,很能干,她不能就这么……”花姐苍白着脸,死死拽着医生。
  “我会尽力的,您放心。”说完,再次回到抢救室。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花姐孤零零靠着墙壁。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此刻竟然让人觉得刺鼻又压抑。
  花姐闭着眼双手合十默默对天祈祷。
  而就在这时,她裤脚处忽然爬出一只巴掌长的小白蛇。
  小家伙探起脑袋四处张望着,随后便迅速朝抢救室爬去。
  审讯室。
  炽白灯光将整个审讯室照的明亮一片。
  被铐在铁椅上的男人坐在房间中心,他警惕的看着四周。
  忽然,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黑衣人立即看过去。
  江枫眠此刻换了一身墨绿军服,本就威严的神色在衣服的彰显下更加让人胆寒。
  男人脚上的军靴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的响动直抵心弦。
  他拉开椅子坐在黑衣人对面,将手中的文件随意的往桌子上一扔,“解药在哪?”
  黑衣人身子一抖,在面对传说中的不死战神时,那些听闻带来的震撼远不及当面感受到的来的真实。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江枫眠。
  他这么年轻,就像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可是那双深沉的双眸,似乎萦绕着阳光都照不见底的黑暗。
  眼神是了解一个人最直观的办法,可是江枫眠的眼睛,他看不透。
  或者说,他不敢看。
  黑衣人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撞着胆子开口,“没有解药。”
  江枫眠靠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不符合他气质的慵懒气息。
  他忽然笑了,修长手指翻动桌子上的文件,页面上出现几张黑白图片。
  他手臂一抬,将纸张竖起,那图片清晰的映进黑衣人的眼底。
  黑衣人瞳孔顿缩,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光芒从他眼底蹦出,他死死咬着牙,压下心脏翻涌的情绪,“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江枫眠将文件再一次扔在了桌子上。
  文件撞击桌面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把斧头凿在了黑衣人的心头。
  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你的女儿很漂亮。”江枫眠勾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黑衣人忽然像是被扎爆的气球,双眼通红的拼命挣扎,似乎想要将对面男人撕碎,“江枫眠你什么意思!”
  “我只要解药。”男人依旧一副慵懒姿态。
  眼前不熟悉江枫眠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这样状态的他代表着什么意思。
  如果韩生韩然或者顾呈衍在身边,一定会退出三米开外。
  因为这样的江枫眠,是在酝酿大招,是暴风雨前蛊惑人心的宁静。
  “我真的没有解药!”黑衣人狠狠咬牙,双眸通红的盯着江枫眠,“正牌军人也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吗!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无辜?那被你们挟持的女孩,她不无辜?”江枫眠反问,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她怎么可能无辜!她一人将我们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绑了!还成功的唬住了五个成年人!你说她无辜?”黑衣人死死挣脱手铐,手腕顿时鲜血淋漓,然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
  江枫眠平静的脸上涌起几分诧异。
  小丫头自己绑了五个人?
  怎么可能?
  “江枫眠!你凭什么用这个心肠歹毒的女孩跟我女儿比较!我女儿刚八岁!”
  被人抓住软肋的人往往是最无法平静处事的。
  江枫眠不予理会他的话,“来到这世上的人,从来没有无辜的,她生为你的女儿,便注定代表着这辈子不会无辜。”
  江枫眠顿了顿继续道,“我能威胁你,难道别人就不能了?交出解药,我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黑衣人喉咙剧烈的吞咽,“我真的没有!你让我去哪生!”
  “谁有?”
  黑衣人剧烈挣扎后,缓缓平静下来,而那双棕色的双瞳写满了纠结和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枫眠的信息网能仅用几个小时的时间便查到了他们的底细。
  要知道,他们每个人在为各自主人办事时都被清洗了身份。
  由此可见,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和势力,有多恐怖。
  可是他这么强大,为何江家始终不让他回帝都述职?
  憋在这个小小的村落五年之久,他这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忍得住?
  审讯室里良久的沉默,气氛愈发的僵硬凝结。
  终于,黑衣人脑海里的弦瞬间绷断。
  他放置在扶手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我可以告诉你解药在哪,但是……你不能动我的孩子家人!”
  江枫眠正了正身子,“你没有讲条件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