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样子,似乎已经住了很多年了。”
聂老爷子一张线条松弛的脸上面无表情,被子下面的手却紧紧的攥了起来。
“凌峰,你在说什么?”聂老爷子苍老的嗓音隔了片刻才响起,磕磕绊绊的说不通顺。
“怎么会有密室,里面还住了人?入口在我床底下?那岂不是一直有人从我床底下进进出出,我竟然一无所知?”
他装的像真不知道这回事,可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聂凌峰从椅旁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似笑非笑,“既然不知道,爷爷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呢?”
“我这是后怕。”聂老爷子极快的反驳道,“你听到你床底下有个通道通向不知名的地方,你不怕吗?”
“哦,是吗?”聂凌峰紧盯着聂老爷子,眼神极具压迫,说出来的话暗示性极强,
“如果那根本就是我自己建来藏人的,那我当然不怕了。”
老聂爷子心下狠狠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聂凌峰又缓缓说了一句,“说起来,二叔也失踪很多年了。”
“爷爷你说,密室里住的,不会就是二叔吧?”
他的话如同巨石落进状似平静的湖面,波澜骤起,将藏在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都带了上来。
“怎么可能。”聂老爷子这次反应更加激烈 ,表情变得格外凶狠,“你二叔都失踪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在家中的地下室里,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他反应越激烈,也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聂凌峰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声的勾了勾嘴角,“爷爷不知道,那莫不是哪个家贼挖的狗洞,竟然挖到了爷爷床底下?”
一句话,将聂老爷子明讽暗贬了个彻底。
如果聂老爷子知情,那聂老爷子就是家贼。聂老爷子不知情,那“狗洞”挖到了他的床下,那聂老爷子又是什么呢?
一时间老聂爷子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谁都没想到聂凌峰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刘亚芳和聂远锋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气氛紧张之时,突然从一边传来一声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不是顾娅珊是谁。
大概是觉得聂凌峰说的话好笑,顾娅珊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然后众人就眼睁睁看着聂老爷子的脸色,在顾娅珊的笑声中变得更差了。
只有聂凌峰在这样的笑声下眼神软了软。
“爷爷既然觉得身体已经好了,随时可以出院。“说完,他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一直坐在旁边对这一切作壁上观的顾娅珊,慢悠悠收了笑,将杯子里剩下得最后一点蜂蜜柚子茶喝完,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跟了上去。
房间里的剑拔弩张、惊愕遮掩好像都与她无关。
下了楼,顾娅珊一眼看到倚在车旁的聂凌峰。
他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起,领口微敞,额前碎发微微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落拓,有种吸引人而不自知的不羁。
顾娅珊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才走了过去。
她穿的是一双平底鞋,走路没有声音,到了近前聂凌峰才发现顾娅珊的存在。
他将手里车门拉开,等顾娅珊进去,刚准备绕到驾驶座去,袖口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顾娅珊坐在车里,仰头看着他。
她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用一双大而潋滟的眸子看着聂凌峰,不点而红的唇瓣在阳光下像是娇艳的花朵,等待着人去采摘。
鬼使神差的,聂凌峰顺着她的力道坐进了车里,伸手关上车门。
外面的喧嚣倏尔远去,车里一片安静,让人恍惚有种,天大地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错觉。
“干什么?”聂凌峰问,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温和的不像话。
话音刚落下,顾娅珊柔嫩的藕臂已经缠了上来,像是菟丝子攀附大树,她攀上了聂凌峰的脖子,身子还蹭了两下。
聂凌峰身体顿时一阵紧绷,伸手去拉顾娅珊,声音已经嘶哑,“别闹。”
说是拉,手上却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顾娅珊反倒缠的更紧,嗓音娇嗲,“老公都不想珊儿吗?”
她又在搞哪一出?
不管哪一出,都能要了人的命。
聂凌峰强忍住丢盔卸甲的冲动,伸手口在顾娅珊纤细的腰身上,将人往上带了带,让顾娅珊的耳垂落在他唇边,轻咬厮磨,“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