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这又是干什么?”苍老的嗓音挟着千钧怒气,砸在聂凌峰背上。
聂凌峰身形却没有因此而僵硬半分,甚至他脸上都没有出现丝毫对来人的意外。
只见他轻飘飘的转过身,对聂老爷子的怒气置若罔闻,“爷爷来了。”语气淡淡的,并没有理会老爷子的发问。
聂老爷子并不和聂远锋和刘雅芳住在一起,这会赶来,大概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聂凌峰的反应让老爷子梗了一下,视线从双腿无力耷拉在身下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刘雅芳身上划过,又看了看三儿子聂远锋,最后落在聂凌峰身上,眉心竖起,面带不悦。
“你三叔三婶就是做错了事,也不用闹的这么大,下手这么狠。你现在是聂氏的总裁了,家里的事情你说了算是不错,可做事也不能太过。”
他一边说,拐杖一边在地上敲的duangduang作响。
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不断回响着。
他想在这里摆长辈的谱,聂凌峰却懒得给他机会表演。算算时间,顾娅珊该吃药了,他得回去哄她好好吃药。
一想到顾娅珊,聂凌峰心里有多软多心疼,脸上就有多不耐烦。
“过不过的,爷爷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聂凌峰扔下这句话,对保镖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把人扔出去,不用顾及聂老爷子。
聂老爷子见他竟然真的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着保镖面就敢给自己脸色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今天敢把你三叔三婶赶出去,说明你心里就没有聂家,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你还不如连我也一齐赶出去算了。”
他谅聂凌峰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敢这么做。
可谁知道聂凌峰闻言,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兴味,抬起头看着他顿了几秒。
聂老爷子心底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他的注视下,聂凌峰眉峰挑了挑,扬声道,“爷爷既然要和三叔三婶同进退,帮三叔三婶担责,那我作为晚辈,肯定不能拦着您。您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我不成全,倒显得是我不对了。”
聂老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凌峰,声音都变了调。
“你要赶我出去?!”
“爷爷这话说的。”聂凌峰不解反问,“难道不是您说,我要是让三叔三婶滚出去,您就一起走的吗?”
“孽子!你敢!”聂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中气十足的怒吼。
聂凌峰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敢不敢。
不到一分钟,聂老爷子和聂远锋刘雅芳夫妇被一齐扔出了别墅。
聂凌峰回了自己家,照顾心心念念的病弱娇妻。
而那头,聂老爷子带着满腔怒火赶回自己暂时住的住处,发现别墅的门被人锁上了,佣人一个都不见,连门上的锁都换了,气的聂老爷子对聂凌峰破口大骂。
可任他骂的嗓子都哑了,聂凌峰一个字都听不到,更别提对聂凌峰造成影响了。
聂凌峰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顾娅珊醒来。
她睡了十几个小时,精神却一点也不饱满,反倒看着疲惫而憔悴。
明明昨天还是一朵娇艳带刺正在盛放中的玫瑰,今天却像是被人拔了根,即将因为缺少滋养而枯萎。
让人看了只觉心疼。
聂凌峰进卧室的时候,佣人正在喂顾娅珊喝水。
她苍白的唇瓣因为得到了滋味显出一点浅浅的粉色,一抬头正好撞进聂凌峰的眸子里。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聂凌峰最先反应过来,快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从佣人手里接过水杯接替了佣人的工作。
他将杯口递到顾娅珊唇边,顾娅珊很渴,刚才喝了一些水,可远远不够,就着他的手又喝了小半杯,才觉得冒火的嗓子眼舒服了不少。
“还喝吗?”聂凌峰用纸巾帮她沾了沾唇角的水迹,低头看着顾娅珊问。
顾娅珊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低下头顺势滑进被子里,“唔,不喝了。”
聂凌峰将手里的玻璃杯给了佣人,“去把夫人的药送来。”
顾娅珊一双眼睛立刻警惕起来,双手抓着被子盯着聂凌峰,肿起略显不足的表示,“我喝过药了。”
佣人看着两个人,一时之间顿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聂凌峰扫了她一眼,示意她下去准备。
等佣人走了,聂凌峰伸手将顾娅珊从从被子里捞出来,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她的。
嗯,温度正常。
他抱着顾娅珊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医生说了,要乖乖喝药才能好得快。”
顾娅珊也知道。
可是,那个药实在是太苦了。
而且,聂凌峰为什么要用这种哄孩子的口吻?还“乖乖吃药”?
昨晚聂凌峰回来之前的事情,顾娅珊记得大半,但是自己生病之后脑子一团浆糊,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她试图从聂凌峰怀里挣脱,以此来摆脱喝药的痛苦,可拭了拭发现时徒劳。
没一会儿,佣人将药送了上来。
之前因为顾娅珊昏睡着,所以医生将药片研成了粉末。此时一杯黑乎乎的药水送到面前,顾娅珊还没喝嘴里就已经泛起了苦涩。
她摇头往后躲闪,“能不能输液,我不想喝这个。”
药片都比这个强。
她蜗牛一样,好像厚重的被子就是她的壳,可聂凌峰哪里会允许她真的缩进去。
他耐心哄着,“就这一次,明天要是还不好,就让医生帮你输液或者换药,乖。”
顾娅珊头摇的拨浪鼓,一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了带褶的包子,“我不想喝,聂凌峰,我真的不想喝。”
聂凌峰再一次肯定,生病了的顾娅珊格外的娇气。
她病着,聂凌峰不忍心说重话,眼神暗了暗,在顾娅珊的注视下,端起药来含进了自己嘴里。
顾娅珊愣愣的看着他,等反应过来聂凌峰为什么喝她的药的时候,想逃已经晚了。
男人俯下身,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拖住他的后脑勺,让她逃无可逃,然后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苦涩的液体顿时充斥满口腔,顺着喉管滑落进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