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因为妈咪和爸在爸,更加有底气了,大声说道,“有,有很多小朋友,孙晨和张平伯、陈希、路远都骂我。周围叶紫萌、季瑶瑶、程颢他们都听见了。妈咪,我没有撒谎,撒谎的人会长鼻子,小宝才不会做撒谎的坏孩子。”
说着,还冲着孙晨哼了一声。
顾娅珊心里又酸又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看着孙晨一家,话却是对赵老师说的,“老师听到了吧,不会耽误孩子们上课,就让刚才小宝说的几个同学来做一下证就行了。”
小宝打人是不对,可凡事都讲究个因果,要是孙晨那么说话,顾娅珊觉得小宝不但没错,反倒很值得鼓励。
赵老师陷入了两难,想着到手的钞票和学区房,咬了咬牙,“真的不方便……”
话没说完就被顾娅珊打断,“那老师的意思是?”尾音微拖,带出几分危险。
赵老师被她身上摄人的气势骇了一下,半晌才迟疑着打圆场,“孩子嘛,不懂事,有说错话的时候也很正常。我看小宝小朋友也没怎么受伤,反倒是孙晨同学伤的比较重。要不让小宝同学给孙晨道个歉,这件事咱们就这么过去了,两家都不追究了怎么样?”
“过去?怎么能就这么过去,我儿子被打成这样?!”
“道歉,不可能!”
孙晨妈妈和顾娅珊几乎同时出声。
只是一个胡搅蛮缠撒泼打滚,另一个是寸步不让的冷静。
赵老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气氛眼看着僵持,从进门开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聂凌峰突然上前一步,将顾娅珊挡在身后,就这么怀里抱着个孩子,神色平静的问,“叫孩子们过来不方便是吗?”
赵老师笑容僵硬,“是不太方便……”
得到答案,聂凌峰就没再跟他们说什么了,他转向顾娅珊,“帮我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给陈校长打个电话。”
他从进门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要不是气场强大,几乎要被人当成背景板,这会突然说打电话,孙晨家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赵老师却一下子想到,他们幼儿园的校长,不正是姓陈?
电话很快被接通,聂凌峰只对着那边说了几个字,“我现在在我儿子的老师办公室。”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被人一把推开,年过四旬的陈校长出现在门口。一进来越过众人,上前来殷勤的就要跟聂凌峰握手,“凌峰啊,有事说一声就好了,怎么自己亲自过来。”
a市有名的私立幼儿园传闻背景不简单的陈校长这一下竟然没有握到聂凌峰的手。
抱着孩子的男人神情淡淡的,示意自己抱着孩子不方便,“孩子不懂事,和同学起了口角,现在需要找他们班级的几个孩子来证明一下是谁先挑的事。赵老师说不太方便,陈校长,方便吗?”
“方便。”陈校长还以为是什么事,回过头目光隐含责怪的看向赵老师,似是在问她这种简单的小事为什么要拒绝?
陈校长在这里,赵老师直接被剥夺了话语权,而且相比起来,他行事就公正多了。
大致听说了事情经过,他虽然看起来和聂凌峰熟悉而且有些害怕聂凌峰的模样,可对孙家人也很客气,倒是没看出明显的偏袒。
很快那几个被小宝叫到名字的小朋友就一起过来了,到底还小,突然被点名带到老师办公室,个个面面相觑,面带忐忑。
陈校长长得非常有亲和力,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是一个叫程颢的小男孩,低下头来带着笑容问,“来,告诉校长,刚才聂斯礼小朋友和孙晨小朋友吵架了吗?”
程颢长得很可爱,鼻尖小小的,点了点头,“嗯,孙晨骂聂斯礼的爸爸,聂斯礼生气了,就和孙晨打了起来。”
陈校长闻言隐晦的目光扫了孙晨一家一眼,同样的问题问了在场的所有小孩子,大家的答案都一样:是孙晨先骂小宝的爸爸是杀人犯,小宝这才扑上去和他打起来的。
顾娅珊最初的气愤过去,看着校长把孩子们都送出去,这才看向孙家人。
孙夫人触碰到她的目光,眼神闪了闪,中气不足的嚷嚷,“我们家孩子虽然说错话了,可你们家孩子下手也太黑了。”
顾娅珊还没说话,小宝先不乐意了,“我哪有,明明是他长得太胖了,我都没用什么力气他就倒在地上了,自己不停的动来动去才碰成那样的。”
得,合着说了半天,小宝都没动手,完全是孙晨自己摔得。
孙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熊样的儿子,提溜了一下他的衣领,“他说的是真的?”
孙晨瑟缩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半晌才嘟囔着犟了一句嘴,“聂斯礼就是打我了。”
“他打你哪了?怎么打你的?”顾娅珊直勾勾看着孙晨问,非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不可。
孙晨往孙夫人怀里躲了躲,耍赖似的就嚷着这么一句,“……就是打我了。”
顾娅珊紧追不放,“那你说他怎么打你的。”
那小胖墩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他骑在我身上。”
说完,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不过这次估计是羞愤的。
孙夫人的脸在儿子话音落下后刷的一下红了,抬起头看了自己老公一眼,事情已经明朗了,可她眼底仍旧闪烁着浓烈的不甘心。
她儿子怎么说也受了这么重的伤。
孙先生一直没怎么说话,不过从他放任自己妻子闹得态度就可见一斑,总之顾娅珊对这一家子都没好感。
现场气氛正尬着,只见孙晨的舅舅站了出来,皱着眉头,“再怎么说,要不是你们家孩子,我们家晨晨也不会受伤。”
顾娅珊冷哼一声,“难道不是你们家孩子先口吐恶言吗?”
她话音落下,只听到从孙夫人嘴里传来一声嘟囔,“我们家晨晨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孙夫人。”顾娅珊的声音陡然高了好几度,咬牙轻笑,“说话要将证据,警察都不敢定论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说着,她眼底的鄙视毫不掩饰的落在孙家人身上,“我还当孙晨一个几岁的孩子哪里知道的这些,原来是孙夫人教导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