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南目光飘忽,不敢跟于宁对视,“没,没做什么……我一直待在丹房里,没做什么。”
“我又没有问你去了哪里,你干嘛要跟我解释这个,该不会是……”
闻言,陈济南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我可没有做什么。”
看着陈济南躲闪的样子,于宁心中的那个想法越发的强烈。
闻讯赶来的高辕,在看到凤楚歌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揪着陈济南的衣领问道,“陈济南,今天早晨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保证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我……只是好心想要替歌儿解毒,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说亲人血可以解毒,是不是一直在骗我?拿我当傻子?”高辕牙齿咬的咯咯响。
陈济南看到处于暴怒边缘的高辕,急忙摆手,“我真没有骗你,歌儿确实是好转了不少。”
“早上你跟我说好转了,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吧?”高辕对陈济南挥了挥拳头,声音拔高了几度。
“我……我哪有,我只是……”“啪嗒”因为他太过用力,藏在衣袖中的香囊掉到了地上。
陈济南无意间瞥了一眼地上东西,随即浑身紧绷,连要说的话都忘了。
看到陈济南的异样,高辕脑子里有那么一个片段闪过,随即他弯腰拾起香囊,捏着香囊在陈济南的眼前晃了晃,“你认识这个香囊?”
陈济南看了眼高辕,又看了眼于宁,镇定自若的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不认识。”
于宁突然嗤笑一声, “国师大人,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这个香囊你怎么会不认识?这就是你的香囊吧?昨夜也是你迷晕了我们,趁机取走了阿轩的血,然后用阿轩的血炼制成丹药,给母亲喝吧?你不是说你可以提纯阿轩血液里的毒性吗?”
“我……”
不等陈济南解释,于宁继续质问道:“你之所以那样说,只不过是想要骗我们,其实你根本就不会提纯血液,而是想要阿轩的血以毒攻毒对不对?”
“我没有外心,我只是想要救歌儿。”
“陈济南,你疯了。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明明跟你说了阿轩的血液不行,你执意如此,现在母亲的病彻底治不好了。你……你……”
于宁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
“咳咳……”一度陷入昏迷的凤楚歌被争吵声给惊醒,虚弱的轻咳。
“母亲,你醒了!”两个人第一时间窜到了她的床边,把陈济南给挤开了。
“孩子们,别怪阿南。他也是一心想要给我解毒,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们……”
不等凤楚歌说完,于宁紧紧握着她的手,“母亲,你说什么话呢,我们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可能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寻找解药……”
“阿宁,我一直知道你是好孩子,我没有看错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跟轩儿在一起。”
于宁总觉得母亲像是跟她交代后事一样。
凤楚歌想要伸手,发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阿辕,母亲有话对你们说。阿南辛苦你一直这么陪着我,昨晚一定是累坏了吧, 要不你先去偏殿歇息一下?”
陈济南看了三人一眼,“歌儿,你没事吧?”
“阿南我没事。”
凤楚歌催促道。
陈济南不情愿的离开。
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凤楚歌示意于宁扶她起来,“阿宁,你也去把阿轩请过来,我有话跟他们两个说。”
于宁匆忙辞别凤楚歌,来到轩逸殿,让人把高轩带到了淑芳殿。
看着高辕, 高轩,凤楚歌未出声倒是先哭了起来,“对不起,阿轩,阿辕,要是我做了很多错事,你们会不会原谅我?”
“母亲,你不管成了什么样的人,你依旧是我的母亲。”高辕立刻出声道。
“母亲,孩儿永远是你的孩子。”
凤楚歌挣扎着坐起来,高辕体贴的替她拿过靠垫,“母亲,你说我们听着。”
“轩儿,辕儿,其实你们应该叫我姨母。”
“咳咳……”
这个消息真是猝不及防,虽然之前有猜测,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两人还是蛮震惊的。
“我不是真正的凤楚歌,是她的同胞妹妹凤楚璇。”
凤楚璇说着轻喘了一口气。
高轩高辕静静的听着凤楚璇讲话。
“从小父母对我并不亲近。动不动就打骂我,说我是没爹娘的孩子。我不是很懂,有一天我偷听到他们谈话,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跟我长得一某一样。我一直期盼着能够见到我的姐姐。虽然养父母对我并不好,但是我还能够有个家。当某一天,他们两人躺在床上再也没有起床喊我吃饭,我才知道因为父母贫穷,馋嘴的我采摘了后山上的蘑菇,偷偷煮汤吃。一不小心采到了毒蘑菇,中毒身亡。我很害怕,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尸体,过了整整三天。我都快要崩溃了,突然有个和蔼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帮我料理了养父母的后事,并把我接回了家。”
高辕有些心急,想要插话,被高轩用眼神个阻止了。
“这个男人就是凤鸾国的太师,他一直把我养在一个小院里。咳咳……”凤楚璇忍不住咳嗽了一阵子,高轩亲自递给她一杯水,凤楚璇轻抿了一口。
喝过水,滋润过喉咙,凤楚璇接着说,“我就是像是见不得光似得, 一直独自跟一个丫鬟跟婆子生活。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见到了前来太师府做客的姐姐凤楚歌,看到她前呼后拥,活得肆意潇洒,光芒万丈,我很痛苦。为何同胎所生,一个活在天上, 一个活在地狱中。为何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姐姐幸福的生活着。”
高轩看了凤楚璇一眼,“母……姨母……我……”母亲现在在何处?
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凤楚璇给打断,“轩儿别急,听我慢慢说。”
说完,凤楚璇呷了口水,娓娓道来,“后来,我听说姐姐竟然跟大梁国的皇帝私奔,无意中我结识了轩辕国的老国师,他恨大梁皇帝,更恨姐姐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趁一次宴会时,偷走了姐姐的双胞胎。他当时要丢掉双胞胎,被我发现,他匆忙间把弟弟丢在大梁国一户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里,带着哥哥回了轩辕国。”
高辕兄弟两个互相看了眼, 这才知道为何兄弟两人从小分离。
“我恨姐姐,故意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想要姐姐因为失去孩儿而痛苦。正当我打算回凤鸾国时,遇到了因为孩子被黑衣人掳走,独自出宫来寻找孩子的姐姐,我趁机掳走了姐姐。”
高辕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高轩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出声,不要打断了姨母的话。
“是她剥夺了我存在的权利。我恨她,恨不能让她也尝尝我之前吃过的苦。刚好负责养活我的凤鸾国太师有异心。他养我可不是单纯因为可怜我,而是想要以我作为筹码要挟父皇。”
高辕高轩对视了一眼,相信凤楚璇的话。毕竟之前凤鸾国太师谋反的事他们记忆犹新。
“为何你会被封存在水晶棺椁里?”
高辕实在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因为我想要报复姐姐,就想把姐姐封存在水晶棺椁里,谁知道姐姐她聪明无比,迷晕了我。她骗过了太师,两人合力把我装进了棺椁里封存起来。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此,凤楚璇貌似精神很好,高轩高辕互相对视了一眼,“母亲……母亲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她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我这个短命的人都还没有死,姐姐她怎么会死呢?”凤楚璇喃喃的说道。
“……”高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
“……”高辕沉默不已。
“轩儿,辕儿,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妒忌姐姐,更不应该算计她。可是我也得到了报应,我的一生都活在阴暗中,从来没有见过光明。当我醒过来,我是那么欣喜若狂。是阿宁救活了我,我很感谢她。但是面对你们时,我总是忍不住想到姐姐。所以对你们亲近不起来,请你们别怨恨我。”
“姨母,你别说了。”高辕痛苦的捂着脸。
高轩眼眶微红。
“不,让我说出来。我想要追求幸福,想要逃离你们,所以我选择跟阿南回到南商国,想要开启幸福的生活。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落得一身毒。我谁都不怨,我反而要感谢你们,是你们给了我温暖跟亲情。我也很矛盾,想要说出真想来啊, 但是我怕, 我说出来,你们不原谅我。但是到了今天……我不得不说出来,希望能够获得你们的原谅,这样我就不会留下遗憾。”
“我……”高辕想要说的话恰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姨母,我……我……”凤楚璇亮起来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一层灰白之色,看着她眼里没有了光,高轩哽咽的说道,“姨母,轩儿原谅你。虽然你奢侈浪费,虽然你有很多的缺点,但是你毕竟是我们的姨母,跟我们有血缘关系。我其实……早就怀疑过你,只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在心里,我一直有你这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