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是个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人,周牧泽承认错误,又摆出道理,她没法再闹脾气。
周牧泽看她态度软化,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林婶给你炖了鱼片粥,吃完就睡觉吧。”
说罢便吩咐林婶把鱼片粥端上楼。
林婶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得不行,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五爷打的,要是他打的这事不能轻易算了,家暴要不得!
秦意哭笑不得,倒是没把锅甩给周牧泽,等她吃完鱼片粥,林婶立即拿了药膏帮她上药,保证明天一早就能消肿。
第二天一早,秦意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警察局传她去录口供,一个是张林林说邵景已经醒了,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医院探望。她先是问了张林林探望时间,得知具体时间后说自己可能稍微晚一点,随后先去了警察局。
周牧泽给她派了一个律师,作为她的代理律师随行。
姚冰雪故意伤害的证据非常确凿,她不但被当场抓获,还有不止一个目击证人目击她行凶,判刑是没意外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庭审。
从警察局出来,她仍带了律师一起去医院,正好谈谈补偿和案子。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一班前来探望的同学早已经在病房里跟醒来的邵景有说有笑,张林林第一个发现她的到来,笑着打招呼:“秦意,你总算来了。”
病房里的谈笑声顿时静了静。
昨晚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这会儿大家看到事件女主角感觉都有些奇异。
秦意微微笑着走进去,“抱歉,来晚了些。”
邵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比起昨晚已经好了很多,半躺在床上,倒有几分闲适优雅,在看到她的时候,邵景的眼睛微微亮了亮。
她抱着一大束百合,亭亭玉立,俏生生地出现在人眼前,叫人挪不开眼。
“邵景,祝你早日康复。”秦意把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淡淡笑着站在距离病床不近不远的地方,跟同学们挨在一起。
邵景的眼神太明显,便有同学打趣道:“秦意,邵景英雄救美,你打算怎么回报?”
另一人接着笑道:“不是有句老话,无以为报,唯有以身……”
“咳咳!”张林林一听他们嘴上没把门,大声咳了两声打断。
他一直是支持邵景追求秦意的,毕竟大家是同学,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昨晚邵母打了秦意,他就觉得秦意本来就对邵景没意思,现在恐怕更不会考虑邵景了,开这种玩笑不是让人尴尬吗!
想着他冲那两人使眼色。
那两人莫名其妙,其中一人还问道:“班长,你嗓子不好吗?正好在医院,一会儿可以去看看医生。”
张林林听到这话恨不得捶上去,这么没眼色,以后还当什么新闻官!
“邵景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他了吧?”张林林找了个借口把这两蠢货带走。随后又对秦意说道:“秦意,你刚来,跟邵景聊两句,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学校吗?”
秦意明白他的意思,“好啊。”
“那我们在外面等你。”张林林说。
邵景觉察出了张林林的异样,脸上没表现出来,等人都离开,才将目光转向秦意,微微笑道:“秦意,谢谢你来看望我。”
“应该的,毕竟你是为了我受伤。”
邵景苦笑,“说起来是我牵连了你,你不怪我就好了。”
“意外是没办法预测的,谁也没想到姚冰雪的执念会那么深。”
“吃过这次教训,我可不敢再招惹谁了。”邵景深深地看着她,“以后只招惹一个人。”
秦意仿佛没看到他眼里的温柔,只是淡淡笑了笑,“不论怎么说,这次你是为了我受伤的,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看他想开口说话,她接着说道,“我知道邵家不差钱,但这是我应该给的,希望你不要拒绝。至于姚冰雪的案子,我已经去警察局录过口供,没意外的话她肯定会被判刑。”
邵景看着她,感觉她的态度比以前还要冷淡,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现在一无所知,没办法说太多,只能无奈道:“好吧,我知道你也不差钱,至于姚冰雪,她做出这样的事自然要负责,我不会再宽容她。”
秦意点头:“那就好。”
说罢,又道:“那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嫌弃我是个伤病人士么?”邵景半开玩笑道。
秦意也开玩笑回道:“快期末考了,我可是立志拿奖学金的人,必须努力点。”
“真没义气……”邵景笑着叹气,倒是没有再挽留。
秦意笑了笑,道了声别,转身离开病房。
而另一头,邵母看邵景的同学离开病房,她担心儿子的伤势,马上回到病房,跟秦意迎面遇上。
“秦小姐。”
邵母再次看到秦意,脸色不是很好,她已经打听过秦意的来历,却没什么人知道她的背景,只大约知道她有个家人是科学家,还有一个监护人是有身份的商人,而她本人是海归华裔,总之不是过往邵景交往的那些女孩。
“日安,邵夫人。”秦意浅笑着打招呼。
邵母不由仔细地打量她。
她身上的衣服看不出牌子,做工却很精致,邵母知道一些家族喜欢用自己的裁缝制衣,甚至不喜欢有品牌标志的服饰,那些传统的家族更有把长辈的衣服留下来代代相传的习惯,却不知秦意是不是来自这样的家族。
而她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仿佛她唇角礼貌地微笑,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此涵养。
邵母真有点后悔,这样的女孩才是真正跟儿子般配的对象。
她想说什么,却听秦意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既然邵夫人正好在这里,也免得我再另外叨扰。”她微微侧身,介绍自己身后的中年女人,“这是我的律师,关于给邵景的补偿和姚冰雪行凶的案子,我已经全权委托给她,邵夫人或者贵府有什么要求可以跟她谈。”
女人穿着黑色职业装,嘴角始终微微含笑,目中的锐光却是一闪而过,并非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
邵母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很多。
秦意看邵母不作声,便道:“我同学还在等我,如果没有别的事,恕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