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秦意摇了摇头,医生都无法解释,她更不能。
“这张画我可以拿走吗?”她举了举手上的纸张,小朋友画给她的第一幅肖像画,不论画成什么样,这份心意都值得珍藏。
周牧泽心中柔软,她对每个对自己好的人都会铭记,“明曦给你的画像,自然属于你。”
秦意灿然一笑,把画作放回房间,才跟周牧泽去用早餐。
早餐后,秦意跟周老太太提了想请教的念头,周老太太果然很高兴,一老一少在书房呆了整整一天,直到晚餐后,秦意才跟周牧泽一起回翡翠花园。
沈依案依然喧嚣尘上,秦意却已经抛到脑后,这个月发言人热线不在手上,工作轻松了很多。
两周后,法庭做出了宣判,宣判结果比胡婷越的预估稍微轻一些,不过也没有太意外,因为沈依获得了死者家属的原谅,达成了和解。
甚至还有死者家属对媒体说,很满意现在的结果,这件事其实他们有很大的责任,是他们没有教好孩子才发生这样的悲剧。
气得网友们咬牙切齿,认为死者家属认钱不认人。
“不和解怎么办?人已经没了,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他们不愿跟沈家这样的权贵作对,执意重判是一场持久战,还不一定能赢,不如拿着沈家给的补偿改善生活。”胡婷越叹气,人习惯性趋利避害,她能理解死者家属的选择,只是仍然有点遗憾。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不过你亲自把沈大小姐送进监狱,会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秦意反过来安慰她,沈依作为沈家嫡系大小姐,被定罪的的影响远不只这些,这些影响普通民众看不到,但是对于沈家的对手来说益处很大。
然后她有点担心为自己打官司的胡婷越。
胡婷越挑眉:“能找我什么麻烦?跟我打官司吗?”
秦意便知道自己多心了,只怕沈依这个案子后,很多人都想躲着她走。
原本同境界的对手将被她拉开距离,而她将跨进另一个层次。
这对于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律师而言,利大于弊。
沈依案尘埃落定,对于沈恋的调查跟着开始。
庭审启动很快,沈家人没有一点包庇,外人都说沈家大义灭亲,沈依带来的负面影响都消去了不少。
未成年人庭审不对外公开,秦意也没有申请去旁听。
庭审结束当天,卫哲跑到翡翠花园蹭饭,把庭审经过告诉她:“沈恋在法庭上一边哭一边认错,那真是梨花带雨,没有你在场揭穿她,她又把姐妹情深那套拿出来说,打动了不少人。”
秦意已经从胡婷越那儿大概了解到大概的量刑,不过还是想问问结果:“法庭怎么判?”
“还没宣判,她哭得太卖力发病了。”
秦意无语了片刻:“……所以还要二审?”
卫哲啃着鸡腿点头。
秦意摸了摸下巴,“那不是要重新排期?”
聆讯押后重审排期随便就是一两个月,一两个月后,沈恋就成年了。
“这次不过是做戏罢了,有沈家开后门,用不了多久。”
“沈家这么着急开庭审理,就是为了她未成年的身份,那要是二审排期拖到年后呢?”
卫哲一听就知道她想打什么主意,“其实这个基本影响不到沈恋的量刑,只能影响到是否公开审理。”
真正决定宣判结果的是沈恋犯事的年龄,而不是开庭审理的年龄,所以沈恋最终的量刑将始终以未成年来判定。
除非她的犯罪事实特别残酷,影响特别恶劣,法庭才可能考虑重判。
沈恋这点事不会判很重,加上她身体状况很差,估计进去没多久便会保外就医,卫哲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对这些套路。
这是没办法的,不论罪犯多可恶,只要罪不至死,法律就会保障他的基本人权。
这是法律有时让人感到无奈的地方,也是法律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因为它“无情”,所以对每个人都一样,因为一样,才有公正。
秦意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公开审理的话,这么具有新闻价值和探讨意义的案子,媒体肯定很感兴趣,沈恋不是姐妹情深吗?这么感人的事迹应当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说不定来年可以成为‘感动华国’人物。”
卫哲刚端起水杯,顿时喷了。
他沾着鸡肉的口水喷到了周牧泽的碗里。
周牧泽面无表情坐在他对面,用餐巾拭了拭,淡淡道:“下期内部培训你去报个名,学好定力再回来。”
卫哲义正言辞道:“你明年不是打算度蜜月?你个人问题解决了,我还没解决呢!这就算了,为公司牺牲是我的责任,但是我现在忙得相亲的时候都没有,哪有时间去参加培训?我去参加培训了,今年计划做不完,你明年的休假计划就得推迟。”
开玩笑!他堂堂二号人物跟一堆新人参加培训,他不要面子啊?
秦意去厨房换了新碗筷,回来听到了后半句,好奇问周牧泽:“你明年休长假?准备度假吗?”
满满的羡慕,自己当老板还是有好处的,可以决定自己的休假时间,像她现在是公职人员,还是新闻司这个全年警备的部门,想休假得提前打申请,申请批下来还不算玩完,如果到时候遇到突发事件,不好意思,休假泡汤了。
卫哲意识到boss还没告诉秦意,也就是说结婚计划也没说,顿时有了底气,“这儿还有好几个项目等着启动呢,你家老周也不知道明年要干什么,突然要休假,还要休长假,推迟一下都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那什么了……”
“那什么?”秦意越听越好奇。
卫哲就是小小地威胁一下周牧泽,让他不要动不动就暴政,却不敢真说出来,他要是敢说出来,大概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果然下一刻,周牧泽的死亡注视扫过来了。
卫哲脑袋一缩,怂怂地把皮球踢给周牧泽,“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得问你家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