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响起了他们几个声音。
“在,怎么了?”
“在。”
“姜哥,你小心一点。”
听到他们依次回答之后我松了口气,继续向前面走去。
“没什么,记得小心点。”
我叮嘱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一开始我还有点怕前面有障碍物会摔倒,现在倒完全不会担心了,好像原地踏步似的。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前面的人影。
这次居然还快不少,我有点诧异,以往都是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看到她。
“前面那个人影就是常秋芬吗?”
卞梦家惊讶地出声询问道,我嗯了一声,同时心中也警惕起来,这女人不好惹,生怕她又做什么事情,把我们分开之类的。
这么想着,我向身后摸索去,握紧了孙洁柔软的小手。
孙洁笑了笑,声音轻盈。
“不用担心我。”
我们一行人提高警惕缓缓走近之后,我看清了她的模样。
她还是和第一次见面那样,头发遮挡住了面容,裙子随风飘扬,而手指直直指着一个方向。
卞梦家光是看了一眼,就喃喃出声。
“噬嗑卦……”
我听了多少有点心酸,人家不用拿罗盘都知道这个方位代表了什么,我还得研究半天,研究不出来叫上巫十三一块儿研究。
没办法,人家从小就开始学的,我怎么比?
我叹了口气,一行人都停在离女人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商量对策。
“要不要走过去看看?”
孙洁出声道,她的声音在沉闷的雾中出现总算让我没那么压抑了。
“不,先等等,说不定会有危险。”
巫十三严肃地说,我没有搭话,而是盯着常秋芬看了半天。
不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奇怪,这么浓的雾我连我自己的样子都看不清,但是可以看清那个女人,甚至连头发丝都看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件事让我耿耿于怀,她说过再来这里的时候,我们会有一个人留下来。
这让我有点心神不宁,我环顾了一圈四周,除了雾还是雾。
卞梦家冰冷冷地说道。
“不过去怎么办,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她要是说起这件事了再想怎么办,反正他们两个都是有本事的,应该不用担心,而孙洁我拼了命也要带回去。
“走吧,过去看看,都小心些。”
这一路上我不知道提了多少次小心,他们也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走过去之后,雾被驱散了一些,我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他们全都盯着常秋芬看,而她一动不动,好像本来就不会动一样。
可惜我一开始也是那么想的,我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走吧,过去看看情况,在这里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逐渐靠近了她,无风自起的裙摆让人看了就觉得诡异,我站在原地看了一阵子,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在断崖对面我们跟着吊死男尸的指示向前走了,现在要不要跟着她的指示向前走?”
我提议道,其余三人沉默了一阵子,还是卞梦家表的态。
“我没意见,总之我们这一趟不能白来。”
巫十三皱着眉,最后还是妥协了。
至于孙洁她一定是跟着我的,于是还是我打头,慢慢接近了低着头的女人。
她永远保持着一个小姑娘状态,虽然皮肤惨白,但容貌姣好,双眼紧闭着,好像一尊雕塑。
我在她身边站了一阵子,站的心里发毛,确定她不会突然动起来之后,我迈着小心的步伐越过她,她仍旧一动不动。
这让我松了半口气,看来是不会动的,我急忙退了回来,叫他们几个先走。
卞梦家抿着嘴成了一条直线,第一个向前走去,我看着他们都越过了常秋芬之后,最后一个向她指的方向走。
就在我刚和她擦身而过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决定好了吗,你们要留下谁?”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睁大眼睛侧身看去,发现常秋芬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淡漠地看着我。
她闭着眼时,娇俏的容貌虽然生冷,但的确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现在睁开了眼,她眼中的沧桑和灰败暴露了她存在的岁月。
留下谁……
我根本没有去想!
但是她也只是睁着眼看我,没有动过。
我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一句话,干脆一咬牙当做没听见没看见,跟上前面的脚步。
隐约看到常秋芬的嘴角上扬了一下,转瞬即逝,她很快就恢复成双眼紧闭的模样。
我的心几乎慢了一拍,强迫自己当做没看见。
孙洁见我没跟上等了我一会儿,这时雾还是稀薄的,能看清一个人影。
“你刚才在看什么?”
孙洁好奇地问我,同时牵住了我的手。
我沉默了一阵子,最后摇了摇头。
“没事,什么都没看,我们走吧。”
她没有多想,点点头拉着我继续向前走。
现在换成了卞梦家探路,跟在后面的我暂时放下了其他想法,对刚才的事情心神不宁。
她既然和我说那句话,到时候肯定要留下一个人的,但是她又没有直接出手阻拦,甚至还放任我过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时想不明白,同时心里更加不安了,要是到时候我们离开的时候她不让我们走了该怎么办?
靠,到时候再说吧,反正都过来了……
我这么想着,慢慢摇了摇头。
走在前面的卞梦家脸色并不好看,路过常秋芬之后雾气越来越稀薄了,但也没有稀薄到哪里去,只比刚才好了一些。
他干脆从兜里掏出来一截红色的蜡烛,我看出了是当时在断崖那边的雾区里用过的蜡烛。
卞梦家黑着脸开口道。
“这是最后一截了!”
我咳嗽了一声,没说话。
他点燃了蜡烛,烛光驱散了一部分雾,我们继续向前走。
这一次走了很长时间,起码有两个小时,走的我脚底又冷又疼,不管穿多厚的鞋都经不住的冷。
好像这些冰冷的雾气有意识似的,从缝隙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