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川万万没想到,又碰见了,“顾兄,冯生,白兄,正巧啊。”
“你怎么在这儿?”冯生问,“你该不会是没住的地方吧?”
猜都能猜到,他们方才路过医馆,看见医馆的床铺都被考生们占了,就这样,还是有一些考生没有住的地方。
“你车夫呢?”冯生问,“实在不成,住马车里也比住大街上好多了吧?”
你就不怕半夜三更来个小偷,把你东西偷走?又或者着凉感冒,来个意外,考试都考不成,再者,你到时候去考试,你行李不要了啊?
李子川尴尬一笑,道:“说来惭愧,我身上银子不够,另外一个出的银子多,所以……”
这种情况简直太寻常了,车夫为的就是赚钱,谁出银子多,他的马车就给谁安置,李子川家境普通,哪能和对方抬的起价?
“住我们那里吧。”顾景珩淡声道。
李子川一愣,似是有些意外,他反应过来忙抱着包袱跟过去,这可是乡试啊,谁乐意受罪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顾兄,多谢!”
李子川跟着过去,他还以为三人住的是客栈,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雅致的院子,而且,还是那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院子。
他差点就以为是不是白汉卿家的院子,可有个中年妇女路过,喊了顾景珩一声姑爷,李子川瞬间明白了。
原来是侯府那边的院子。
李子川也是从村民口中得知林暖的身份的,老实说,他挺震惊的,不过震惊后好似就没别的什么了,就像是她本来就该是侯府千金一样。
“李子川,你发什么呆?这是你房间。”冯生给他指地方。
李子川应下,拿着包袱进去了。
日子飞逝,转眼就到了考试那一日,三人早早来到了考场,可有人更早,大门口已经排了许多考生,侍卫在搜查,防止考生带了不该带的东西进去。
乡试分为三场,每场考试都是三天两夜,吃喝拉撒全部在里面,一般考题都是初九才散发,今天才初八,今天主要就是搜查入场的。
第一天还好,考场环境虽是恶劣,考场桌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板子也很简陋,可架不住新鲜,考生们心态还好,说来也巧,下午一些,天气凉了起来,考生们都做了准备,纷纷加了厚衣裳。
没下雨,微风徐徐,也没有蚊子,虽说没床舒服,可好歹也凉快,头天晚上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派发考卷,考生们心态都挺好的,落笔有神,可到了中午,天气大变,烈日高悬,头天晚上有多凉快,现在就有多热。
空气好像都凝固在一起,糊成一团,热的考生们时而撩撩袖子,时而拉拉裤脚,可压根没用啊。
有些考生实在受不住了,干脆把鞋脱了,可架不住有脚臭的,天一热,那味道,差点没熏晕一排考生,考生们都在心里咆哮。
你给我把鞋子穿上。
脱鞋子的考生倒不是良心发现,他就是觉得他被熏的有些辣眼睛,看字都花,只好把鞋子给穿上了。
一直到下午,炎热的天气一点都没消,有些考生们已经受不住了,头晕,眼也花,趴在木板上,跟一条死鱼一样,别提多难过了。
而且,天一热,就没有食欲,不仅如此,有些考生带来的东西完全吃不了了,简直就是煎熬。
顾景珩就好多了,林暖早早就把带进考场的食物给他说了,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出来带进去,不管天气再热,也是能吃的,不仅能填饱肚子,还美味可口,李子川因为蹭了房间住,所以吃的上也占了便宜。
不得不说,比起他自个带的干粮,简直就是美味珍馐啊。
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
一直到最后一天,有好几个考生都考晕了,是被抬出去的,这就代表着,这次的成绩作废了,要重新考,无疑于是个打击。
有些考生考的头发都白了,看见这一幕只是摇摇头。
第一场和第二场总是是顺利过去了,第二场结束四个人就回去了,厨娘早就给四人准备了洗澡水,还有换洗的衣裳,饭菜也准备好了,因是重要时刻,所以都格外注意,不会太油腻,怕闹肚子。
四个人吃完各自回屋补觉去了,睡饱了,才有充沛的精力迎接最后一场考试。
夜幕降临,白汉卿第一个醒的,他是被渴醒的,喝了一盏茶后睡不着了,他开门打算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就看见顾景珩房间门开着。
咦?
景珩也醒了吗?
白汉卿在门口看了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人。
白汉卿琢磨着不是在厨房就是在茅厕,俩个地方都去找了,结果没人。
而且他去找的路上,也顺带留意了一些,院子虽大,可毕竟是别人家的院子,主人家也没在,几个人活动的地方就这么一片,其他院子房间是绝对不会过去的,这些地方都没有顾景珩。
“宋婶,你看见景珩了吗?”白汉卿问厨娘。
“你说姑爷呀?”宋婶道:“不是在睡觉吗?”
“一盏茶时辰前我看见姑爷出门了,姑爷说他在门口走走。”打下手的小丫鬟道。
白汉卿出门去找顾景珩了,外面的巷子没人,他心说景珩莫不是上街去了?
省城这么大,上哪儿找人,白汉卿决定不乱走了,回房间等顾景珩。
陆陆续续的,冯生和李子川也都起来了,厨房晚饭也好了,可顾景珩还是没回来。
几个人隐约感觉出不对劲了。
顾景珩不是没时间观念的人,尤其这样重要的时候,而且到饭点了,他不可能不说一声,自己在外面吃的。
“我们分头去找找顾兄吧。”李子川道。
“就这么办。”
三个人,加两个车夫,护卫也出动了,大街小巷的走,这几天考生们都忙着补觉休息,街上人少了许多。
县城虽大,可他们出去的人也不少,一个人找俩三条巷子,找了两圈,依旧没找到人。
“景珩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冯生担忧道。
明早就要入场了,乡试可不同于其他的考试啊,不管你前面俩场考的有多好,缺了最后一场,你成绩就作废了。
“报官吧。”白汉卿道:“官府的人一块找,总比我们自个瞎找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