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瞪大了眼,惊恐地跑了。
柳承珏冷笑一声,嫌弃的丢了扇子。
晦气!
他要折出去找林暖,就听见脚下轻微的声响,是个栗子壳,林暖抱了两袋栗子从屋顶上跳下来,满眼戏谑,“关系不错嘛?”
怎么被这丫头给看去了?
“没想到你和晋王妃还有一段旧情?啧啧。”林暖抱着俩袋糖炒栗子。
柳承珏差点一个趔趄摔了,“纠正你的说法,不是旧情,不是!”
确实不是。
只是当年晋王妃外出郊游落了水,他救了她而已,再加上上官家小姐名声颇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那会正处在人生最低谷,心情郁闷,俩人偶尔见面,她会给自己开导,就成了朋友,仅此而已。
“对了,你说的蛊人是怎么回事?”林暖问。
说到这个柳承珏就气,他冷哼一声,道:“还能是什么?是两年前的事了吧,她已经嫁给了晋王,成了晋王妃,那会我们还不算闹掰,她约我,说有事请教,我便去了。”
当然,俩人之间见面都很大方,没有遮掩,柳承珏心思更是坦荡,他对晋王妃压根就没有起男女心思。
“茶水里被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我喝下后,她便拿出了蛊毒,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救晋王,她倒是挺坦诚的,告诉我是一种蛊,只是要我的血,不会要我性命。”
柳承珏讽刺一笑,“她以为这样就能操控我了?她不知道的是,迷药那玩意对我来说,没多大效果,她还没喂下去,我就恢复了。”
“你可知道那个蛊叫什么?”
“谁稀罕知道?”柳承珏道,他都觉得晋王妃这女人恶心死了,理都不想理,哪还会管她的事?
“后来呢?”
“后来我好几次潜进王府,给她整了点事出来,哎你这么好奇做什么?”柳承珏道。
林暖心说难怪你对王府那般熟悉,她很诚实地道:“我还以为你和晋王妃有一腿呢。”
“我会看上那种女人?”柳承珏嗤之以鼻。
“你改天给她递信,说你想开了,愿意帮她人体养蛊。”林暖道。
柳承珏满眼都是你疯了吧,不过他很快觉出这丫头不对劲,“死丫头,你老实说,你想干嘛?你上次就想动他们夫妇,他们和你有仇吗?”
“就问你帮不帮。”
“不帮,我看见那女人就想吐。”
林暖幽幽叹了一声,“那合作的事……”
“帮!”柳承珏咬牙。
一切都是为了合作,他才不会承认,他想帮这丫头。
林暖一笑,和他详细地说了,柳承珏道:“那女人不简单,警惕性很高,我没给你消息,你不可以轻举妄动。”
“知道了。”林暖道:“再见。”
马车上,晋王看见晋王妃脸色不大好,握住她的手,柔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晋王妃摇头,靠在晋王身上,“我就是担心王爷的心疾,林大夫以后恐怕不大愿意给我们治了,若是再发作,该如何是好?”
晋王是一点都不喜欢顾景珩和林暖夫妇的,甚至可以说讨厌了,尤其他看见顾景珩和小王爷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就膈应。
“不治就不治,实在不行,大不了还用之前的法子。”
“可上哪寻人呢?”晋王妃道,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的,能够匹配的人少之又少,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俩人,可俩个人都不肯再帮她了。
或许,有个法子,她可以一试。
再说林暖回了家,进了巷子口,就看见靠在墙壁上等她的顾景珩。
从主街回家要进条巷子,入夜的话挺黑的,林暖不怕,可有一种叫顾景珩觉得你怕。
“相公。”林暖小跑着过去,顾景珩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糖炒栗子,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没出事。”林暖道,芍药来的时候顾景珩没在,是不记告诉他的。
“锅里留了饭。”
夫妻俩回家进了厨房,饭还是热的,林暖狼吞虎咽,吃完惬意的靠在桌子上休息,顾景珩收拾碗筷,等他洗干净进来,林暖已经睡着了。
厨房里有炭盆的,她小脸被熏的红扑扑的,顾景珩思绪忽的就偏了,他想到那天在公主府。
他耳尖红了红,及时止住纷乱的思绪,俯身抱着她回屋了。
才到自己屋子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景淮还没睡,他道:“今天冯生兄弟来了,让你明早……”
他话说一半卡壳了,他没料到顾景珩抱着林暖的,李景淮有点小尴尬,咳嗽一声,压低声音,“你先带她回屋吧,待会再说。”
顾景珩应了声,把林暖抱回去了。
没多久他出来,李景淮还在院子里等,他道:“冯生说他让你明早去他家帮忙。”
“我知道了。”顾景珩道,自从冯生大哥战死沙场后,家里就成一盘散沙了,分家了,冯生打算把自己娘和大嫂妹妹接过来,不过他屋子有点破旧,他之前就说要他帮忙,他也答应了,就是一直没定日子。
兄弟俩沉默了,还是顾景珩先开口的,“我就先回屋了!”
“等等。”李景淮说完,折回屋子里,他拿了个盒子出来,塞给顾景珩,“送给林大夫的,你替我转交吧。”
他说完就走了。
顾景珩微微皱眉,他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是一只白玉狼毫笔,做工很精巧,林暖压根就不爱这玩意,明显不是送给林暖的,是某个别扭的人,送给另外一个别扭的人。
顾景珩低笑一声,捧着盒子回屋了。
第二日,顾景珩一大早就出了门,巷子口停了辆马车,是晋王妃。
他下意识避让,晋王妃跟了上来,她柔声道:“安之哥哥,我们谈谈吧。”
她没喊顾解元,而是喊了他以前的名字,表示她已经知道他身份了。
顾景珩眼底波澜未起,看不出是什么神色,“草民还有事,告辞。”
“我今日来,是给安之哥哥解药的。”晋王妃直白道,她手里拿了一个瓷瓶子,满眼真诚,“安之哥哥,你体内的毒还没有解,长此以往,你会死的。”
顾景珩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笑意,转身,接过了瓷瓶,定定地看着。
晋王妃一喜,只要他接受了解药,一切就都好商量,“安……”
“砰”的一声,瓷瓶自顾景珩手中落下,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白色粉末溅在晋王妃裙摆上,沾上微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