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文英俊的五官蓦地冷沉了下来,漆黑的双眼浓稠如墨,他就近停了车,偏头看向魏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什么时候的事情?”
魏琛顿了顿,对上他夹杂着寒火烧灼的双眼:“四天前。”
一拳头就这么挥了过来,似是措手不及,又好像是心甘情愿承受着他的愤怒,魏琛没有躲。
谢修文瞳孔猛缩,五指成拳,青筋浮现的手臂就这么横亘在了他身前。
那一拳落在魏琛鼻梁处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却没有砸下来。
谢修文低声咒骂了一声脏话,冷着脸收回了拳头,捏着方向盘,一踩油门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他日日都是那副轻佻的模样,狭长的桃花眼里总是漾着勾人的笑意,仿佛所有的事情摆在他跟前,都挑动不了他的心绪。
唯有三个人,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事情,他的脸变得比谁都快。
魏琛,他哥,再就是沈家的大小姐。
谢修文追在她后面,追了好些年。
沈大小姐对着他总是一贯的冷眼相待,数十年未曾变过。
他倒好,跟在她身旁,任打任骂,一路下来,竟也坚持了数十年。
魏琛冷彻漆黑的双眸里带了那么点笑意,他轻缓地嗤笑,看着前方的路,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会掉头去警察局,看沈如玉。”
谢修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话语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她要是有一点事,我就饶不了你!”
一路上,魏琛和他讲了沈如玉进监狱的前因后果,谢修文狠狠地砸向方向盘,骂道:“沈栖那娘们是个什么千年祸害,老子真是想灭了她!现在都祸害到了我的人头上!”
魏琛挑眉,笑的轻蔑:“怎么?你觉得依照沈大小姐的脾气,她难道不会真的给沈栖一刀?”
谢修文侧身,凉凉地视线看向魏琛薄冷的双眼:“她不会,她只会觉得碰沈栖一下都脏。”
他说的轻蔑,尾音音调拔高,打着转儿,饱含着浓浓地讥讽。
魏琛垂下了眸子,他隐瞒了魏老向下面施加命令,要让沈如玉坐牢的事情。
若是谢修文知道了,只怕会立即翻脸。
魏琛下车的时候,魏老的管家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了好久了,一见魏琛的身影,立即扑将了过来,大呼:“三少,三少,您可算是来了,老爷,老爷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魏琛脸色骤变,似是没有想到,这次是真的出了事,毕竟以往,魏老是三天两头的装病,就是为了引他过来。
他疾步向里面走去,谢修文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他们都没有想到魏老这次的病会来的这么急这么猝不及防,手术室里围满了人,一波进去一波出来。
魏琛手掌微颤,后背窜起冷汗,谢修文将他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会没事的,你爷爷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嘛,老爷子身强体壮,后福大着呢。”
魏琛阖上了双眸,靠在长廊上椅子的后背上,呼吸有些不紊。
谢修文比谁都了解魏琛,他毕竟是魏老一手带大的,虽然魏老伤害宋黛这件事情的确让魏琛生气反感,甚至怨怼。
可他毕竟是魏琛的爷爷,数十年如一日的呵护,魏琛怎么去忽略。
一直到凌晨,手术室的灯才熄灭,魏琛睁开了漆黑的双眼,眉宇之间有些疲累。
谢修文拦住满头大汗的主治医师:“老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病人情况很是不好,要立即做心脏移植,切记,千万不能再激怒病人,不然后果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