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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吴氏一听到已经惊动了县衙,迅速地看了寒露一眼,然后两只手便拧在了一起,脸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跳动。
  她不止是紧张,还有害怕。
  眼看着吴氏起身,打算悄悄地溜走,寒露笑着开口:“反正今天趁着沈家的老太太也在这里,干脆把这件事情解决个彻底。”
  “寒露,你这个不知礼数的,亲爱母给你脸你倒不要,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吴氏脑子倒灵光,丢出这么一个颇为正当的理由,便想夺路而逃,但却被怀扬拦着了。
  “老太太,我都已经出族了,和沈家也没什么关系,你丢什么人?”寒露转身看着吴氏,“莫不是心虚?”
  “我心虚什么?”吴氏顿时跳了起来。
  “不心虚的话你躲什么呀,不是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吗?”怀扬毫不客气地说,有些话寒露不便,但怀扬却可以。
  “你给我闭嘴。”吴氏吼了怀扬一句然后指着寒露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家的媳妇像你这样不敬婆婆的?”
  吴氏的手都快指到寒露的脸上的,怀扬手一捞,便将她的手指捞了过来,之后便听到吴氏杀猪般的叫声。
  “寒露你太过份了,居然闹到我们家来了,来人,将她捆起来。”沈柳香气恼不已,大声喊道。
  “哟,齐老太太,鸿门宴还得设个宴呢,现在你们是诓我来想私设公堂?只怕你们拿不住我。”寒露露看着齐老太太。
  齐老太太看了一眼已经瘫倒的吴氏一眼,终于回道:“寒娘子多虑了,请你来,只是为了把我孙媳中毒的事情说清楚。”又喝斥沈柳香,“胡闹什么?”
  “娘,她们溢香居的点心差点儿害了您的曾孙了,我这不也是忍不住。”沈柳香很怕齐老太太,赶紧解释。
  “什么忍不住,事情还没查清楚,由得你绑人?”齐老太太不满地看了沈柳香一眼。
  “查没查清楚,贵府似乎都没这个权利。”怀扬闲闲地说了一句,然后轻轻地在门上摁了一下,坚实的木门上便是一个坑。
  齐家人的脸色顿时极为难看。
  而这时,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进来,朝齐家老太太胡乱行了一礼道:“老太太不……不好了,前院来了一些捕快,说是……说是我们家出事了,他们来看看的。”
  齐老太太明白,寒露说的是真的,她真的通知了县衙,那究竟是她仗着自己和知县夫人关系好?还是这事儿真的和她没关系,她才如此大胆?
  “既然是这样,那就去正堂吧。”齐老太太起身道,走了几步又看向吴氏,“亲家母也一块儿来吧。”
  吴氏还琢磨着正好趁机脱身,这件事计策已成,她在不在都无所谓,虽然想看看寒露的下场,可她又实在不愿意见到官家的人。
  但齐老太太已经点名了,吴氏不去倒更加显眼了。
  到了正厅,便见刘捕头带着几个捕快等在那儿,齐林正在和悦颜色地招待着。
  看到寒露过来,刘捕头立即扔下齐林上前道:“寒娘子好久不见。”
  寒露不禁无语,这会儿你跟我打这招呼合适吗?
  其实是寒露在法制社会过来的,在这古代,尤其是这小县城,越是如此倒越是叫人忌惮。
  比如齐家,听到刘捕头和寒露的关系都这么近,心里更是“咯噔”了一声,连沈柳香和吴氏都有些不安地对视了一眼。
  吴氏朝沈柳香使了个眼色,沈柳香便上前道:“刘捕头,您就算和寒露的关系好,可也不能徇私啊。”
  刘捕头这回来的目的就是徇私的,不徇私他回去怎么交待。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刘捕头颇为高傲地看了沈柳香一眼:“齐太太是不相信我喽?要不你来当这个捕头?”
  齐林立即瞪了沈柳香一眼:“胡说什么呢,妇道人家,站一边我去。”
  这话既骂了沈柳香,其实又何尝不是说寒露的。
  寒露不禁暗叹,这样的沈柳香又嫁到这样的齐家,有好日子过才怪。
  齐老太太这时摆出一个低姿态:“刘捕头,要不屋里说?”
  刘捕头看了寒露一眼:“寒娘子先请。”
  齐家人和寒露对于刘捕头的言行其实都颇为无奈。
  既然让自己先请就走吧,别白耽误时间,还有人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家吃饭呢。
  寒露突然有一种拖家带口的感觉。
  倒是怀扬经过齐林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行动的,倒叫他一个趰趄,差点儿没站稳。
  怀扬轻蔑地瞟了齐林一眼:“这男人怎么这么没用?看来是真老了。”
  齐林的脸顿时都涨红了,男人最怕是什么?怕的就是年轻的姑娘说自己没用啊。
  齐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唇,但还是忍着没说。
  而沈柳香脸上的表情,却挺意味深长的,寒露不禁心里一动,想到了李知远来。
  进了屋,刘捕头便大大咧咧地坐到正堂上方右首第一把的圈椅上:“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老太太本是想过去坐到刘捕头的旁边,他这么一问,她倒不好行动了。
  “刘捕头,是这么回事,我家长孙媳吃了一块溢香居的黄金糕,便说腹痛,她可是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因此老身便请寒娘子过来问问,只是没想到还惊动了衙门。”
  齐老太太的态度可说是十分谦卑,一方面她家是苦主,八个月身孕啊,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另一方面,想表明并不想劳动衙门,是寒露自作主张。
  没想到刘捕头却一拍案桌:“老太太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捕快是做什么的?我们捕快就是查清真相为民作主的啊。”
  齐老太太赶紧应道:“是是是,我们家也是怕耽误您的时间不是。”
  刘捕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该耽误也得耽误,你们家谁有断案的经验?”指了指齐林,“你会?”又指了指沈柳香,“还是你会?”
  当然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自己会,这会儿得罪他不是找抽吗。
  刘捕头这下满意了,端着下人刚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道:“断案的事情当然得我们来,否则你们冤枉了寒娘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