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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远处的那一幕,寒露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寒露眼前一黑,车帘被沈司拉上了。
  “你就在车里呆着,别出去!”沈司说完便跃出了车厢。
  寒露想去看看他去了哪里,但手指刚碰到车帘,便被一声凄厉的哭声吓得一抖。
  “我的儿啊……”
  在这样的夜晚,这种哭声格外地让人心惊。
  寒露的手放在车帘上,却怎么也没办法再掀开车帘看一眼。
  不仅如此,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放电影似的,不断地在眼前出现。
  她不禁抱紧了自己。
  那个男人竟当着他白发苍苍的母亲的面,举着匕首自杀了,这真的……
  寒露闭上眼睛,缩回了手,但那老妇人的哭声却清清楚楚地传了进来。
  “儿啊,你这是干什么呀,这叫娘怎么活啊……”
  寒露捂住耳朵,感觉都要窒息了,可那男人拿着匕首往胸口插的那一幕却怎样都挥之不去。
  纵然两世为人,寒露这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以那样绝决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而且是在他的母亲面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寒露才惊醒过来。
  沈司呢?沈司去了哪里?寒露心头一紧。
  正打算再一次拉开车帘,眼前却是一花,沈司已经坐在身边。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这句话被寒露说出来,似是耳语。
  “寒露,你怎么啦?”沈司听到寒露的声音,觉着有些不对。
  车里没点蜡,沈司不由处伸出手去,却正好碰到了寒露的脸颊,竟是一手的泪。
  “寒露,你没事吧?”沈司心头掠过一股莫名的慌张。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那么残忍,他……”寒露喃喃道,然后弓下了身子,“他叫他娘怎么活。”
  说到这儿,寒露抬起头看着沈司:“你,你快派人看着那老妇人。”
  沈司伸手将寒露揽进怀里:“没事,我会安排,她不会想要寻死的。”
  寒露在沈司的怀里抬起头来:“为什么?”
  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这样的压力,尤其是一个母亲,这种事是听都听不得的,更何况是亲眼看到。
  “因为,她得给她儿子报仇。”沈司一字一句地说。
  “那个人,是他杀?”寒露说完便打了个寒噤。
  那一幕再一次在脑海中出现,不是他杀,是自杀?这怎么可能。
  “不是他杀,但肯定有因由。我看到一个黑衣人的身影,虽然没追上,但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沈司目如寒星。
  其实不是没追上,而是沈司担心寒露,所以让暗卫追去了。
  “你知道是谁?”寒露不由得抓紧了沈司的衣襟。
  “应该和通天门不无关系。”沈司眉头拧紧了些,又道,“之前,西郊也死了一个,同样有黑衣人出现,虽然没被抓住,但却也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寒露不禁想起在通天门看到的那一行人。
  难道躺在担架上的伤者,便是西郊出现的那个人?
  “通天门想要干什么?”寒露不由得问道。
  “谋财!”沈司目光微凝。
  “谋财?通天门要这么多钱财做什么,不但谋财,还要害命,他们……”寒露话说一半,不敢再说了。
  通天门并不穷,但却还是要钱,结合十二门的背景来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谋反。
  难道他们还真想拥立一个假货当上皇帝?
  又或者,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傀儡,几世之后,谁又能说得着皇帝姓什么。
  历史上,这样的朝代也不是没有。
  马车在慢慢地走着,经过那对母子的时候,寒露能感觉得到,但却始终没办法再看一眼。
  回到楚南王府,广丹和怀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怀扬直在门口转圈,她走路都回来了,但寒露却还没回。
  虽然知道她和沈司在一起应该无事,但怀扬还是忍不住去担心。
  见马车停了下来,怀扬和广丹赶紧走了过去。
  直到寒露从马车上下来,广丹忍不住问:“娘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娘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怀扬警觉性更高一些。
  “明日再说,先扶她回去歇着。”沈司对二人道。
  广丹和怀扬不再多问,径直将寒露扶进了正院,然后伺候她睡了。
  只是这一夜,寒露无数次从梦中惊醒。
  醒了睡,睡了醒,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寒露再一次入了梦。
  只是这回梦里不再是血红一片,她梦到了一个中年女人,她抓着自己说:“寒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寒露一脸为难地说:“晨晨妈妈,给晨晨做咨询的不是我。”
  话音刚落,场景便切换到了一个小区里。
  二十多层的楼顶,晨晨妈妈在那里一声大喊:“儿子,你等等妈,妈来陪你了。”然后,她便像一只鸟一般飞了下来,落到了寒露的面前。
  寒露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她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纱帐。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当年自己明明没看到晨晨妈妈自杀,为什么在梦里,却似乎是在现场。
  那是寒露刚刚开始接诊的时候,那个叫晨晨的中学生患有抑郁症,但接待他的是另外一个心咨师。晨晨妈妈在陪晨晨来咨询时,和寒露聊了几句,便想让晨晨转到寒露这里。
  寒露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足以单独做咨询,更何况晨晨的心咨师并没有提出转介,因此拒绝了。
  后来寒露虽然觉得那个心咨询的方式方法有些不对,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太年轻,了解得还不够多。谁知一个月后,晨晨竟跳楼自杀了。
  而很快,晨晨妈妈也跳楼自杀了。
  晨晨的心咨师只是有些感慨,毕竟便是医院的医生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治好病人,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失败更是在允许的范围内。
  但寒露却一直难以释怀,她甚至质问那但心咨师:“你既然知道治不好他,为什么不转介?”
  因为这件事,寒露还被导师责备,说她情商太低,做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情商低到这种程度,是需要好好反省的。
  “在想什么?”沈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寒露这才知道,旁边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