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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司给寒露喂了一口汤药:“你先好好养着,无事。”
  寒露却看着沈司:“我估计一冬都是如此,你就不和我说话了?”
  沈司听着只觉得心窝里都拧成了一团,恨不得立即出门去找“十二门”。
  可是皇帝没有旨意,沈司也不能随意出京,至少,明面儿上不行。
  面对寒露的眼睛,沈司定了定神,问道:“太子妃为你求情,太子为我求情,你似乎并不觉得惊讶。”
  寒露摇头一笑:“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本来就是圣上留给太子的人,他当然愿意卖这个面子给太子。”
  沈司拿着汤匙的手顿住了,他没想到寒露居然对朝堂上的人心也能看得如此通透。
  她不是在农家长大的吗?难道,这是天性?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在沈司的脑海中一掠而过,琢磨这些,还不如手里给寒露的参汤重要。
  安颜过来给寒露诊了脉,又开了一剂方子,喝了药之后寒露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安颜便到栖凤堂给寒露诊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再不能受寒。
  “你说你,这一跪不是要命吗?我得多费多少神。”安颜抱怨道。
  寒露听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安颜。
  “安颜,你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将我治好?”寒露的声音再次颤抖了,不过这次是激动的。
  如果安颜可以把自己治好,又何必去跟那“十二门”死磕。
  “要不是为了把你治好,你以为我呆在你身边真的就只是跟你学催眠吗?”安颜翻了个白眼。
  “娘子有救啦?”广丹和怀扬一起惊喜地出声。
  “我没说能完全治得好,只是比以前有些希望罢了。”安颜一脸嫌吵地看着二人。
  “有希望就好啊。”广丹说着都想哭了。
  没有人比她知道娘子有多痛苦,但表面上却总是云淡风轻的。
  广丹曾道:“娘子,你难受就喊出来嘛,别扛着。”
  寒露却笑着回:“喊出来又有什么用,广丹,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几个人真的能与别人感同身受。”
  安颜看着一屋子的笑逐颜开,心里的那句“这次在雪地里跪了一场,希望渺茫”给压下去了。
  或许,只是自己学医不精。
  此后,安颜不是整天泡在楚郡王府的藏书楼里,便是外出采药。
  因为寒露的原故,楚郡王府藏书楼里的医书,比太医院院判家都多。
  除了安颜,皇后赐的医女苏木也一直在寒露身边,给她煮最适合祛寒的食补。
  对于苏木的到来,最开心的是安颜。
  虽然药食同源,但安颜毕竟最擅长的还是医,对于饮食调理,她不愿意费那个心思。
  有了苏木,安颜在寒露吃食这方面干脆撒手不管了。
  苏木长着一张圆脸,未语先笑,但话却不多。
  今年苏木十八,若在民间,这个年纪许多已经成亲生子了。只是医女和宫女一样,二十五岁以后才能出宫,如若医术好,被哪宫的主子要了去,便可以成为女官。
  苏木都被皇后娘妨惦记上了,自然是在这方面有独特的才能。
  安颜离开后,成武王妃便来探望寒露,并带来了流水般的补品。
  见寒露的状况比昨日好了很多,一直提着的心,才落了底。
  “有安颜和苏木照顾着你,我也就放心了。”成武王妃看着寒露一脸地疼惜,又让人把补品送进来,让苏木看着用哪些。
  看那些东西,寒露知道,成武王妃是不管有用的没用,只要是她觉得好的,都搬过来了。
  “娘,您快别忙活了。”寒露赶紧阻止道,这么多自己当饭吃也吃不完啊。
  “怎么能不忙活,你是我儿媳,我不管你谁管。”成武王妃不在意地说,“你就当我是为了我那三个孙儿,你是他们的娘,我对你好,你再对他们好,等于我这个祖母对他们好了。”
  寒露听了这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成武王妃对这沈清沈澈和沈歌也是极好的,带这么多东西过来,王府那边还不知道怎么看呢。
  “娘都拿来了,我这话也是白说。”寒露自嘲地一笑。
  “可不,以后别再说这话了。”成武王妃笑着回,但之后,沉默了一下,却又道,“你这身子如此畏寒,过年的时候怕是也不能进宫了,我小年便进宫跟皇后娘娘当面告假,你叮嘱一下老四,让他别再冲动了。”
  “我知道了娘。”寒露也松了一口气,宫里她真的是不爱进。
  “只是等天暖了,还是免不了进宫,皇后娘娘是个宽和的,其他宫里的娘娘也不会惹上咱们,但有一个人,你得注意着,能避就避着些。”成武王妃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寒露也直起了身子:“娘,您说!”
  成武王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便是长乐公主。这长乐公主瞧着娇娇弱弱的,似乎谁都不愿意得罪,但我总觉着有股子说不上来的味儿,不是个善茬。”
  这次虽然进宫了,但寒露不是在外面跪着,就是躺在偏殿,还真的和长乐公主没打过交道。
  听成武王妃这么说,自然是点头应了。
  “娘,怎么皇后娘娘突然就找到公主了呢?”寒露问道。
  尽管是皇家密事,但这顶级豪族都不是吃素的,多少总有些耳报社。
  “圣上和皇后找公主真的是煞费苦心,娘娘身子这几年也不行了,再过几年怕也是顾不上了,便就巧了,还就真的给找到了。”成武王妃一笑,然后凑近寒露,低声道,“说是当年皇后留了一个玉佩给公主,便是通过这个玉佩认识的。”
  玉佩?
  “这玉佩有什么机关不成?”寒露问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皇后娘娘的东西身边的人最是清楚,若是有人复制一份也不难,可当年皇后娘娘是将身边一个嬷嬷的玉佩给了公主,就怕万一失散,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成武王妃说着,又想起自己当初惦记沈司的那些时日,不禁又难过起来。
  嬷嬷的玉佩?也就是说,这玉不一定有多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