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歌是个男孩的,周红绫也认了,可凭什么都是女儿,自己就比别人要贱呢?哪怕自己的亲娘现在都是公主了。
虽然宫女和太监明着过去拉人,可哪敢动手,嘉柔县主虽然是公主之女,那嘉宁县主也不是他们能随便动的。
因此,看着人多,但也只是在一旁使劲地劝着。
“嘉宁县主,姑奶奶求您了,可不能再打了。”
“嘉宁县主,长乐公主过来了,您停手可好?”
“嘉宁县主,嘉柔县主已经受伤了,您……”
冯雪茹一边骂废物,一边冲着寒露喊:“你不能说一声吗?”
寒露没受什么伤,只是看到沈歌过去揍人了,于是便干脆坐在地上哼哼起来。
直到长福公主都过来扶她,又要喊太医,她才起身。
刚起身,便听到冯雪茹的这一声喊,于是又歪倒在了欣悦的身上。
“皇姐,您没看到楚郡王妃伤着了吗?”长福公主不满地看了长乐公主一眼。
长福公主虽胆小,但在宫里长大的,哪有傻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怎样说怎样做不会让皇后着恼。
冯雪茹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才不信呢,这女人是属狐狸的,她怎么可能会受伤。
只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说不得。
最后还是沈歌见周红绫也不吭气儿,觉得打得没意思,这才住了手。
这会儿皇后也会儿也赶过来了,看到周红绫的模样,顿时眼前发黑。
一旁的潋秋瞧见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长乐公主母女什么时候才能不给皇后添乱呢?
之前潋秋和皇后可是都瞧见了,是嘉柔县主没缘没故地上前就冲上去撞人。
你若真是打赢了,虽的不说,至少心里头舒畅。
可现在却被打成这个样子,便是皇后也不好替她出头啊。
周红绫见皇后过来,却顶着一头乱发扑了过去。
潋秋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拦住周红绫,但却拦不住她惊天的哭声:“皇外祖母,您得替嘉柔做主,嘉柔被……被那个小贱人打了。”
“嘉柔县主,不可信口而言。”潋秋在周红绫耳边小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要帮着那个小贱人?”周红绫冲着潋秋吼道。
潋秋只觉得耳朵都要炸了,但紧接着,脸颊一痛。
自进坤宁宫以来,潋秋还是第一次被扇耳光,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回皇后都怒得不行,顾不得脸面,沉着脸冲着一旁的宫人道:“来人,把嘉柔县主给本宫关起来。”
“皇外祖母……”周红绫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后,心里只有一句话,皇外祖母也不要自己了?
皇后开口了,宫人们不会再迟疑。
可刚要动手,坤宁宫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圣上驾到!”
于是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礼,只是有的人脸色发黑,有的人则一脸的怯喜,没想到还有这意外的收获。
而寒露是有些忐忑的,这个皇帝是个极其情绪化的人,似乎一直是在凭心情办事。
这种人最难琢磨,谁知道他这会儿心情如何。
皇帝来了,自然是接驾要紧。
可皇帝刚进花园,周红绫便又扑了过去。
皇帝身边的太监也是个人精,见周红绫篷头垢面的样子,也如潋秋一样,赶紧拦住了,只是话语更加温和:“哟,嘉柔县主,您怎地这般模样,不如小的人让给您先梳洗梳洗?”
只是话说得虽好听,但意思却很明显,你这样会冲撞圣驾的啊。
这意思谁都懂,但周红绫不懂。
她反而咬着牙道:“梳洗什么,我就要让皇外祖父给我做主呢。”说完,探着头看着皇帝说,“皇外祖父,您瞧瞧我这样儿,就是沈歌那个小贱人打的。”
这般粗俗……皇后一声轻叹,闭上了眼睛。
皇帝看了周嘉柔一眼,却冲沈歌招了招手:“嘉宁,过来!”
沈歌见皇帝来了,也有些吓着了,听到点自己的名字,更是往后缩了一缩。
寒露立即托了一下沈歌的后背,小声道:“不怕!”
话虽这样说,但寒露的心里却心疼得不行,面对皇帝满朝文武都战战兢兢的,不敢不怕,也不敢太怕,何况一个孩子。
可皇帝既然开口了,不过去便是抗旨。
于是寒露牵着沈歌的手走到皇帝面前,下跪行礼:“臣妇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沈歌也学着寒露的样子,跪下来道:“臣女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起来吧!”
等寒露母女起身后,皇帝看着沈歌,微微弯腰问道:“告诉圣上爷爷,你为什么要打嘉柔县主啊?”
皇帝问起这个,沈歌的害怕就转为满肚子的怒火了,她指着周红绫道:“是她先打我的,我和我娘在这儿赏花呢,她就像个疯子似地冲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娘替我拦着,我可真是不堪设想。”
说到这儿,沈歌还拍了拍胸口,以示后怕。
“不堪设想?”皇帝的脸上笑意更浓,“你说说看,如何不堪设想法儿的?”
“父皇,这,这嘉宁县主也太夸张了……”冯雪茹听到这儿赶紧上前道,她现在对寒露母女都悚得很。
只是话说一半,却察觉到了一股子来自寒露的冷意,不由得瞟了她一眼,顿时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了。
寒露是个护短的,她的丫环都护着,更何况她女儿。
皇帝和皇后都察觉到冯雪茹的不对,不同的是,皇后不解,皇帝却是暗自冷笑。
这时太监搬来一把椅子来,眯着眼道:“圣上,您坐下来听嘉宁县主细细道来,可别累坏了龙足。”
寒露一听这话,瞟了一眼皇帝的靴子,然后脑补了带着尖爪的龙足,差点儿没笑喷了。
皇帝不但自己坐下,还指着沈歌道:“给嘉宁县主也搬把小凳子过来,让她坐着说。”
沈歌一听,立即拍起龙屁:“圣上爷爷,您可真的是太好了,不过我不累哦,我在她身上坐了会儿。”
沈歌指了一下周红绫,她挠的时间可不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