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女儿照顾着我,我曾经跟她保证过,我一定会带她过上好日子的,可是现如今这日子看上去一天比一天好了,她却已经不在了。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来,可是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实力,根本无从调查。”
苏品如说着,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滚落而下。
洛青看着她这个样子,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管是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但小心翼翼的将这一张纸张收好,缓缓开了口。
“她能有你这样的小姐,已经实属不易了,所以说之前做过的种种事情,可能并非她心中所愿,但最起码你也是真心待她的。总好过那些掏心掏肺对待又被人利用的强。”
洛青这番话说的意有所指,而苏品如则是轻笑了一声。
“我的事情一切好说,倒是你,前段时间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现在这伤都还没痊愈呢,又开始折腾。丞相府的人这一遭之后,怕是得彻底记恨你了。”
洛青一脸的无所谓。
“既恨我又怎么样?这天底下对我恨得牙痒痒的,人多了去了,可我现在不还是好好活着,我就喜欢他们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苏姑娘,其实这人活一辈子不能总为了别人的想法付诸行动,总得给自己活一回。过段时间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出去转转。”
两个女孩子的话,说到这里,彼此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曾经见巴奴长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可以在这里风轻云淡的谈天说地,说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趣事,时间也就一点点,转身即逝了。
几天之后,也就到了大年夜。
和往年不同,林府到底还是挂上了大红灯笼,门口也点起了一堆篝火,放着鞭炮,院子里的一种丫鬟下人各个拿着红包,笑得合不拢嘴。
洛青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站在院子里,将最后一个红包发放了下去。
“今年大家也都辛苦一整年了,这红包里的银钱虽然不多,但是大家就当个彩头。图个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我们可谢过夫人了!”
底下拿了赏钱的一种下人,齐刷刷的应着,整个林府都是一派祥和之象。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洛青也招呼着大家落座。
今年的大年三十和往年有所不同。
林又棠往年这个时候都在宫里,整个林府上下一到过年,这几天几乎是冷冷清清,没有一点过年的氛围。
难得他今年有空留在家里,日子也热闹些。
洛青特地熬了一大锅火锅底料,那辣子的味道飘散在周围的街巷里,久久不散。
甚至有不少好信儿的人都从外头进来打探,想闻闻这辛辣扑鼻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可这火锅底料是洛青的独门秘方,怎么可能会说给这些外人听?
她都是三言两语把这些人打发出去了,随后,让府里的人继续忙活着。
一小天的时间,府上的人才买了一些黄喉和牛肚,混着各式各样的青菜和肉,还有冻的掉了渣的冻豆腐整整齐齐的摆上了桌。
林府的最大的院子里,搭起了一个用红色绸布搭起来的棚子,整整齐齐的摆了几张大桌子,家里的下人围坐在其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而洛青坐在屋子里,看着一旁的苏品如,又将视线移到了林又棠身上。
“公公,这大过年的,你怎么还沉着一张脸呀?这可不吉利!你今年难得的不用伺候那些人,就好好的吃口菜!放松放松!你这调料可是我特地亲自给你调制的,别嫌弃哈!”
洛青将自己成好的一碟蘸料放在了林又棠的面前,特地到上了之前,从听雨轩里带出来的梅花酿。
她端着酒杯,展颜一笑。
“这去年的虽说过的有些不太顺当,但是好歹大家伙现在也都能坐在这里吃上一顿团圆饭了,过往的那些事情呢?今天就先放一放。我在这里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锦上添花,日子好运不断。”
苏品如这时也举着酒杯,原本那张惨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
“多谢林公公和姑娘的照顾了,我先干为敬。”
林又棠素来不爱喝酒,对于他来说,酒这种玩意可有可无。
他端着酒杯,一言不发的看着乐颠颠的洛青,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怪异。
往年,在伺候完公里的那些人之后,他都会留在大殿上守岁。
空荡荡的宫殿,他独自一人坐在里头,旁边放着一叠饺子和几个小菜,冷冷清清。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甚至也已经做好了后半辈子都是这样的日子的打算。
可是现如今。
面前的火锅翻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整个林府上下欢乐四溢,喜气祥和。
这样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有那么一刻,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看着面前这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脸庞,他端着酒杯,低声笑了。
洛青特地在自己的脑瓜顶上扎了一朵大红花每每摇头晃脑的时候,那花儿都跟着颤巍着。
看着林又棠难得的笑脸,洛青嘴角咧到了耳根。
“公公,你就应该多笑笑,平日里整天板着一张脸,跟个小老头一样,这年纪轻轻,风光正好的,总不能被那些乌七八糟的破烂玩意儿糟蹋了一辈子吧?来,多笑笑!”
洛青说这句话,直接伸手推着林又棠的嘴角,随后又将他面前的酒杯给倒满了。
林又棠瞧着她这副精灵古怪的样子,只觉得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他从袖口里摸出来两个锦盒,一红一绿。
他将红色的锦盒推倒了洛青面前,绿色的则是递给了苏品如。
“过年了,都收着吧。”
苏品如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一脸错愕,有点不敢置信。
毕竟她自打进府,见着这位林总管的面,都屈指可数,两人甚至根本就没什么交集。
“这是……给我的?”
“你终究是有个名分,我也不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