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她选择暂且回避这个问题,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其实,陆正清那个人也挺好的,不过他似乎对公司管理没有兴趣。陆正北一直吊儿郎当的,看起来就不像能做大事的人。”
一提到那个人渣,她就忍不住想要讽刺对方,但又不敢说得太过分,于是补充了一句,“他能花那么多钱冲动地买下那块地,可见管理才能并不出色。”
言毕,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视频中的画面:陆正北镇定自若地站在警察局门口回答记者的提问,似乎看起来又不像之前那样不靠谱儿。
不过,综合来看,他还是不着调的时候居多,刚才对他下的那些定义倒也不算言过其实。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陆正南眉眼间的笑意更深,心想这个小丫头果然够机灵,虽然遇事时容易心软,但心里还是想得挺明白。
他勾了勾唇角,不禁笑出了声,夸赞她:“梦雨,你看人很准。”
得到对方的夸奖,她害羞地低下头,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顿了几秒,陆正南敛起笑容,淡声问道:“那你了解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速很慢,好像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似的。
闻言,她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自己嫁入陆家的时间不算太长,要表示她足够了解陆正南,难免会让人觉得这话说得太满。
可是,对一个人的了解并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即使认识的时间再长,也未必能看透对方的真心。就像周绍辉那样,她本以为下辈子会跟他携手共度,结果对方却以那种不堪的方式辜负了她。
虽然她认识陆正南没有多久,但是对方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反而将她捧在手心里,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这样的男人,理应得到更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正南,你有善心,不是单纯的商人,而是想着如何做公益来回报社会。有这份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企业家,一定能把公司搞好。而且,爷爷那么信任你,肯定不会错的。要我说,你比他俩都强。”
女人的话像是羽毛一般,轻轻的落他的在心底里,酿造出一股股的热流。
他忽然长臂一伸,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后脑勺,将她大力揽入怀中。
“谢谢你,梦雨。”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如陈年酿制的美酒,醇厚而绵冽。
她先是怔了怔,随后脑子轰得一声炸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无法思考。鼻息里充斥着熟悉的味道,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她不由自主地环住男人的窄腰,觉得他的怀抱像漩涡一样,自己已经被吸了进去。
拥抱的几分钟,仿佛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书房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彼此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须臾,男人恋恋不舍的放开对方,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用摊开的掌心温柔地抚过女人姣好的脸颊,醇厚的声音里带上了情韵。
“现在我是家里持有股份最多的人,希望我们夫妻同心,以后能携手做更多公益。”陆正南的表情真挚,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润的笑意,“你愿意么?”
她点了点头,白皙光洁的脸,染上一抹俏丽的红霞。
“我愿意。”女人的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听到这声回答,他再次将人轻柔的带进怀里,如视珍宝。
然而,女人心中的喜悦之情很快便被另外一种殇意所取代,因为这番话勾起了那段不堪的回忆。
陆正南是她的丈夫,可是她却背叛了对方,屡次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而且,不仅没办法惩罚那个人渣,还在继续跟他纠缠不清,这样的自己哪里配得上跟这么好的男人?
她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实在对不起陆正南。现在,除了手中持有一些股份之外,在事业上根本无法给予他任何帮助。
况且,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件事,反而会带给他无尽的烦恼,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对方的累赘。
她越想越感到郁闷,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了盐水里,双眼不知不觉积聚了雾气。
担心眼泪会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不敢继续贪恋男人的温柔,抬起双手将他缓缓推开,哀伤的凝视着男人的俊脸。
陆正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微顿几秒,开口问道:“怎么了?”
“身上出了点儿汗,我想去洗个澡。”她故作镇定地答道,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沙哑。
“嗯,去吧。”男人轻声应和一句,语气里充满疼惜和宠溺。
“好。”她硬生生地干笑一声,脸上的表情都随之僵化。
女人关上书房大门的刹那,陆正南笑意骤敛,眉目清冷,脸部线条变得冷硬起来。
须臾,一片寂静中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
男人摸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了接通键,说话时嗓音低沉,“喂。”
下一秒,从听筒那头传来周秋月焦躁的声音,“正北,刚才你爷爷宣布了股权分配的事,你马上就要成为董事长,拥有公司10%的股份。不过,你的职位是暂定的,说是一年之后再让董事们票选,根据表现来决定你是否能够继任。”
微顿几秒,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正南和梦雨的股份加起来占15%,超过了你的份额。”
“我已经知道了。”男人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极为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周秋月本以为陆正北会为此感到愤怒或者郁闷,一来他的董事长之位不是永久性的,二来身为副总裁的陆正南要比他的股份占比还要高,他理应像自己一样觉得不合理才对。
没想到,这回儿子表现得如此冷静,就像事不关己一样,跟之前的行事作风实在相距甚远。
她的双眼写满了困惑,诧异地问道:“你不介意?”
男人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冷冷地说:“介意也没办法,又不能改变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