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口气吼出来,整个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攥着拳头接着吼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孙子长大了要上幼儿园,一年就是五万块,我不把这牛卖了,还得养着它,我容易吗?”
“我不是狠心的人,这头牛跟了我半辈子了,干的活不比我少,没有他我儿子都养不大,可现在我不是也没辙儿了吗?要但凡是有点办法,我也不会把我的老伙计卖掉啊!”
老人抱着头,哭的比任何人都委屈。
见此,胖爷脸上也有些难看了起来,尴尬的啧了啧舌道:“那个……那个什么,我说大叔啊,我说话是有些重了,但是这牛吧……我看他有点通人性了,你这么打它,我心里也不舒服,别的嘛……我也没啥别的意思。”
“唉,什么通人性啊,这牛就是跟我时间长了,不舍得我。”
大叔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掏出一支烟来,开始抽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议论了起来,不过也都说什么这牛通人性,知道要卖了它,所以不肯走,这是舍不得这家人,还说什么这牛都哭了,就是舍不得。
而大叔蹲在地上抽着烟,也默默的叹气嘟囔道:“唉,这牛跟了我半辈子,让我卖了我也舍不得,可是没辙儿啊,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在大城市生活,钱也不够花,每次回来都让我卖了这头牛,我倒是想不卖,可这次都把这牛贩子给我介绍到家里了,不卖也不行了。”
“额……我说大叔,您这儿子可是真是不咋滴啊!”
胖爷也点燃了一支烟,在大叔身边蹲了下来,啧舌道:“啧,您儿子得有快三十了吧?您瞧瞧,三十啷当岁的人了,不能养活一个家,还得回家逼着自己老爹卖牛,您说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胖子!话不能这么说啊,大叔的儿子就算是在怎么样,那也是人家的儿子,你这么说人家不太好!”
晏文婷忽然走了过来,低声呵斥胖爷,胖爷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晏文婷别说话,随后低头看向大叔道。
“大叔,我不是说您儿子正气,只是现在这个年代吧,确实是就是这个吊样,大环境咱们改变不了,可你也不能管你儿子一辈子不是?男人嘛,迟早得要成长起来,您能管他一时,等您没了呢?他还能靠谁?”
“可是……孙子得上学啊,那孩子去公立学校,一年就得五万多,这还不算日常开销,给老师送礼,给孩子买衣服买吃的,报兴趣班什么的。”大叔闷哼哼的抽着烟,看起来也是惆怅不已。
“大叔,这也不对啊!咱们林海虽然是大城市,但也不至于让人这么狼狈,一年五万的公立学校上不起,那一年一两万的私立学校还上不起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儿子说教学质量不一样,公立学校出来的学生,就比私立学校出来的好。”
“放屁!”胖爷啐了一口,骂道:“什么教学质量不教学质量的?我跟你讲大叔,学的好坏,老师有一部原因,孩子自己也有一部分原因,父母也有一部分原因,不要总是拿这些外在的因素,去衡量自身问题,要让儿子自己多检讨!当年自己不努力,赚不来更多的钱,凭什么就让自己儿子去努力?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胖爷一番话说完,大叔也彻底沉默了。不过却有几个围观邻居,低声叹气的嘟囔道。
“唉,你们都是外来人,不懂老赵家的难处,他那儿子爱摆谱,一身臭毛病,处处都想高人一等,爱攀比,好面子,你和老赵说这些没有用,你得去和他儿子说。”
“爱摆谱?好面子?”
廖化愣了一下,看向胖爷,好笑道:“得了,胖爷,我还以为你今天得把这事办砸了呢,看来你这是歪打正着,找到病根儿了。”
胖爷也是没好气的骂道:“他奶奶的,没本事还摆谱,这样的男人老子最瞧不起了!”
胖爷看向廖化,“廖爷,你说吧,这件事怎么搞?”
“我不管怎么搞,反正这头牛我要了,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你要是同情这位大叔,你就当个好心人,给他看看病。”
廖化耸着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胖爷则是眯了眯眼睛,嗤鼻骂道。
“他娘的,遇见我算他倒霉,老子就瞧不起这种人!这病啊……老子还管到底了!”
胖爷自言自语的骂完,便看向人群之中,喊道:“各位,你们谁有纸笔,借我一下,今天这件事,我管定了!”
人群看客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动地方,毕竟谁都不知道胖爷是干什么的,而且一出来说话就是这么冲,故此,也都不想得罪人。
而晏文婷见没人动地方,便在人群之中喊道:“我车里有,胖子,你等会,我去给你找去。”
说罢,晏文婷就转身往回走,桃子则是连忙跟了上去,带着晏文婷,展开步法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而胖爷见二人走了,便也看向身后的牛贩子,大大咧咧的喊道:“嘿,我说兄弟,您这牛是多少钱买的?”
胖爷说话这么冲,现在又突然看向了自己,牛贩子也都被吓了一跳,愣愣道:“这牛干不了活了,就算是拉走也是卖肉,所以我就和人家谈了一万一。”
“得,一万多块也不多,胖爷给你二百块,算你油钱,这牛我要了,你回去吧。”
说着话,胖爷就在口袋里面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牛贩子。
后者一见有钱拿,而且还不用费力弄这头老牛了,便也爽快答应,拿着钱就要开车走人,不过却被廖化给拦下来。
牛贩子愣了一下,迟疑道:“你干啥?还有什么事吗?”
廖化想了想,沉吟道:“也没什么事,你先等会,我可能一会有点事。”
“没事,别担心,如果用得着你肯定给钱,你就放心吧。”
廖化怕牛贩子要走,也连忙补充道,而牛贩子一听一会不用干活,还有钱拿,自然也是乐不得的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