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怎么抱怨也是无济于事的,一旦开始,就得承受所有的可能性,中间出现的任何改变都会造成意外。
同样地,米斯的心里也不舒服,他心烦意乱的站在门口,转过身来正对着那张让人厌恶的脸,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说路雅长得样子也蛮养眼的,五官都很标致,皮肤也白的无可挑剔,毕竟她几乎所有的奢侈都用到了护理皮肤上面,身材也不错。
可是,米斯一看见她那充满怨气的瞳孔,还有别下去的嘴角,再加上眉头不展,他的坏心情也就被带动的更甚一些,不由的对她鄙夷。
“路雅,我说你这个人,遇到一点点的事情就大发雷霆,能不能冷静一会儿?”
一个斥责的眼神毫不掩饰的丢过去,他完全不在乎她怎么想,继续担心着里面的人。
路雅就不服气了,她的脾气一上来,有几个人可以拦得住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也不照照你自己,你对我承诺的话都忘记了吗?”
她所展现出来的怀疑的态度,让他们之间的合作似乎不那么愉快了。
米斯毫不犹豫的怼她,“干什么事情,也要分个轻重缓急的吧,你不看里面的人都险些丧命了吗?你别再跟个疯子一样在这撒泼了。”
路雅区区几句抱怨,简直就是惹火上身,让他连骂带讽的,嘴上还真的是过瘾,她装作不屑一顾的冷笑道:“疯子?”
好好的一个人,就成了他眼里的疯婆子,路雅正值人生的最好年龄,前凸后翘的身材岂不是被他贬低了?
路雅还故作一副优雅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向前走了一步,手指头直指着米斯,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米斯,你最好记住你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否则后面我们鱼死网破,你也别来辩驳,编出你忘记的理由。”
一个不和的事件,让他们之间的合作已经有了一条忽闪忽闪的裂缝,随时随地的都有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从而让他们分道扬镳。
两个人的思维方式和想法是有巨大差异的,只是拥有一致对外的目标罢了,才能使他们聚集在一起,可是现在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已经有崩溃瓦解的趋势了。
路雅的话,相当于给米斯下了一击,本来已经不去在意她,可是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会盯着她。
不同于之前谩骂的时候,他没有掺杂多少发自内心的情绪,完全是她的话语相击。
路雅见他眼神阴鸷的看向她,也明白她内心肯定有一番激烈的斗争,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不知道谁的那点小九九。
没有话继续谈下去,尴尬持续着,沉默的氛围蔓延着,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没有隔夜的仇,过了不久,这就相当于翻页了。
人的本性难移,路雅抛弃了刚才一切的不痛快,身体自然的扭曲着,尽显她的妖娆和妩媚,又像美女蛇一般缠上米斯。
先是胳膊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慢慢的,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掀起她半露双腿的裙子,把一根腿矫情的抬起,故意架在他的大腿上。
米斯任由她做作,路雅故意挑逗的手指尖抚摸着他的脸颊,肆意的撒娇。
“你不要这么凶我嘛,我这么弱小,你居然也舍得?”趁机把手指附上了他的唇,欲勾起来他的欲望。
男人的欲望总是那么简单的提起,她做的这种魅惑手段已经再熟练不过了,用小女人的姿态可以给予一个男人至高无上的自豪感,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
米斯没有拒绝,哪怕没有做什么动作,也可以享受片刻与女人的纠缠,路雅明目张胆的勾引男人,已经不足为怪,她明里暗里都是这样子的。
可是他们两个缠绵的画面能够恰好映入傅时晚的眼帘,即使不故意看那个方向,影子也刚好照在墙上,真是不忍直视。
傅时晚不予理会,由他们闹去吧。
反正现在也是一个特殊时期,她还有职责在身,这个时间也不用出门了,索性直接将米斯关在门外。
米修怔住了,慌忙伸出手阻拦,可惜已经迟了,只留下一个冰冷的门堵在眼前。
“别理会不该理的人,简直就是徒增烦恼。”傅时晚自言自语的劝慰自己,同时也细心的瞄向了夏可。
她现在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其他的事情一应该没有注意到,可是傅时晚还是想确认一下,慢吞吞的走到她旁边。
屋子里只有她们俩,不会有人来打扰了,不管是谁,都与她们无关,可以暂时的屏蔽外界,将自己的心扉敞开透透气,舒坦一些。
夏可一脸的哀伤,她眼眶的泪珠从脸颊一个个的滑落,“嘀嗒吧嗒”的滴在了衣袖上、被褥上,更是滴在了心里。
傅时晚可怜她,这样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会怜惜,她先是暖心的握住她的手,然后循序渐进,最后她抱住了夏可。
拥抱总是可以让人有个肩膀可以倚靠,总是可以自然的表达自己、任性的宣泄,总是可以让人增添一份来之不易的力量,对于伤心之人是最有效的。
“我们经历的事情,应该过去,既然难过,就把这些忘了,时间会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的,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
说教大道理不适合于夏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夏可,想哭就哭吧,别憋着,哭出来就好了。”傅时晚从上到下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在哭泣的时候,渐渐地就会变得麻木,只是为了哭泣而哭泣,不记得那哭的原因,抒发了自己的愁绪,也会让她心里好过一点儿。
可是这种悲痛是深入骨髓的,夏可现在身子还比较虚,没有嘶声裂肺的哭喊,就是一抽一抽的,甚至都没有发出声音,哭的久了她几乎都没有什么力气了,每一滴泪都是在滴血。
夏可软趴趴的从傅时晚的肩膀上往下移,她的每一动都牵扯着身体的全部神经,她的头在心里伤痛的刺激下,隐隐作痛。
没有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里排解,身外之物可以不管不顾,但是那是身体内的一块肉,活生生的小生命啊。
当夏可移动到一个不能来回摆的位置,她便停止了,安稳的靠在傅时晚小腹上。
傅时晚没有一刻停歇,一直抚摸她的头发,让她可以感觉到她的温度,温暖传递出去,可以让她全身散发着的冰冷有一点点的热度刺激。
幸福的时候,一切都不可怕,最重要的就是在困难来临的时候,心里的天平极度失重,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显而易见,陪伴在身边的人一定不会是一个坏人,不会伤害你。
夏可可以感受得到,她反握住傅时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边,一滴滚烫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这个时候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夏可深刻的意识到了她自己的处境,万分感谢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连累你了。”
“你千万别这么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不在乎,重要的是你没事。”傅时晚听她说这样见外的话,直接就打断了她,没有让她继续这么煽情下去。
不曾想到,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一下子却戳中了她的泪点。
“我没事,可是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我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她,却连见到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夏可越说越激动。
曾经的满心欢喜,曾经抱有的所有幻想,全部都化为泡影,与她刚才略微缓解的伤痛叠加起来,浓重的痛苦几乎把她爆裂。
傅时晚绝对不容许她出事,她这么费力的帮助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她也和她很像。最终,她也跟着她一起落泪了。
“夏可,你不要难过了,要学会坚强。”这是一个女人必备的不动产,对自己的人生非常重要。
而夏可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她失去孩子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些万恶不赦的坏人,她眼里有了一丝杂陈,不是被泪水掩埋的清澈。
傅时晚有些担心,她这样的神色于己于人实在是危险,“你可以报仇,但是千万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
仇恨也有可怕的威力,可以使一个好人变成人人唾弃的坏人,危机四伏,失去一个人应有的理智,不会意识到自己做的错误,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可能越走越远。
“我知道孩子失去的痛苦,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经历过快乐喜悦,我十月怀胎的孩子,竟然从我的身边离奇的离开了,失去孩子的痛真的很难忍受。”
她诉说着她曾经的痛,相似又不雷同。
正是因为艰苦,所以才更要坚强,为了失去的孩子,也要努力活下去,不能让伤害了孩子的人逃之夭夭,一番励志的话语激励着彼此。
掺杂着各种情绪的泪水停留在脸颊上,米修在门外可以听着里面的一声一声的哭泣。
他愤恨着自己,只能自责几度想要死去,但是他对发生的事情又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迫不得已握紧拳头离开。
“都已经变成这样了,父亲你还不满足吗?”米修脸色苍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