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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桔梗 > 35
  2010年新春,梁桔又长大一岁,终于迎来属于她的十七岁,这是人生最纯洁美好的一段年龄,花季和雨季交替,选择和成长共进,会成为她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年。
  过年的忙碌,无非是串门走亲戚,从这家吃到那家。梁桔从大年初一开始就没消停过,被周韵和梁少群捎着,走到哪家都挨夸,说梁桔将来肯定是上重点大学的高材生,都羡慕有这样乖巧又聪明的孩子。
  梁桔来姨妈家拜年时,韩婷婷才起床,她是家里出了名的懒鬼,洗漱完就坐在电脑前上网聊天。周韵让梁桔和婷婷多待待,两姐妹平时也不多见,于是梁桔去了婷婷房间,坐在床角瞧她的杂志。
  韩婷婷在和同学视频,天南说到地北,活跃得不行。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那头的人挂了,韩婷婷摘耳麦往后瞧了眼,发现梁桔坐在那看杂志。
  “表姐,你怎么又在看杂志?”
  梁桔看得正起兴,听到声抬头看她,见她抛了手机过来:“你要不玩会我手机吧。”
  韩婷婷的手机粘了很多五花八门的贴画,还挂着毛茸茸的吊坠,被她装饰得很可爱,和宋雅丽那个有的一拼。
  她手机上没什么可玩的,梁桔登录了自己的QQ,刚登上,打头就是吴霦发来的消息,前几天发的,问她试卷上的听力没有磁带,可不可以不写了。
  梁桔差点忘了这事,立马给他发去【不可以。】
  没想到那头很快就回过来【你家电脑坏了?】
  【好的。】
  吴霦瞧她是用手机登录的QQ,问她【你有手机?】
  【我表妹的,借我玩一会。】
  【一到放假联系你就跟失联了一样。】
  梁桔前几天串门走亲戚,每晚到家都累了,根本没有精力去开电脑玩。
  吴霦又发来一条【听力我怎么写?】
  梁桔抬头瞧了眼韩婷婷的电脑,给他发过去【视频。】
  吴霦盯着这两个字,他原本还想把听力就此糊弄过去,都忘了还可以视频,这么想着,算算时间,两人也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
  晚上到家,梁桔洗完澡后,拿着自己那份试卷去了书房,登QQ向吴霦发送视频。那头过了好一会才连线,连上后也黑漆漆的,梁桔没看见人,倒是听见一阵噪音。
  “吴霦,你人呢?”
  吴霦在调摄像头位置,回她:“等一会。”
  梁桔嗯了声,低头翻到听力材料先看,耳边的噪音逐渐没了,等她再抬头时,一张白俊的脸正在电脑前盯着她。
  吴霦望着梁桔在发呆,电脑里的梁桔披着乌黑的长头发,还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粉色家居服,大概过年伙食好,肉眼可见脸圆了点。
  “你看什么呢?把试卷拿出来啊。”
  吴霦提提嘴角,从手边拿了试卷:“胖了。”
  梁桔眉头一皱:“什么?”
  吴霦朝摄像头望去,盯着梁桔的眼睛说:“脸变圆了。”
  梁桔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吴霦从屏幕上望去,她这副模样显得特别可爱,忍不住提笑。
  梁桔拍拍桌子:“不要浪费时间,我要报了。”
  吴霦点点头翻到第一张,等梁桔开始报听力。视频给他们带来了便捷,她一次性报了两份听力,等吴霦写完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吴霦靠在椅子上转着圈伸懒腰放松,梁桔这才瞧清他身后的落地柜,琳琅满目地放着游戏碟,还有各种模型。
  吴霦转回来,发现她盯着自己这里,问她:“看什么呢?”
  梁桔摇摇头:“你的书房不像书房。”
  “这本来就不是书房。”
  梁桔瞧出来了,若不是她要视频听写,估计他坐在这的时光,都是用来打游戏的,不禁好奇问他:“你怎么那么爱玩游戏?”
  吴霦知道梁桔肯定不能体会男生在游戏里得到的快感,给她举例:“我玩游戏和你喜欢英语是一个道理。”
  “这怎么能一样?我喜欢英语的同时,成绩也能提高,但你打游戏是消遣,玩得越多越耽误学习。”
  吴霦和梁桔待在一块越久,越会辩论:“学生不只有念书,除学习之外,也不能亏待自己,该学的时候学,该放松的时候就得痛痛快快玩,不然你以后回想念书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没什么开心的日子。”
  梁桔思忖一番,觉得吴霦说的话不无道理,她开始回想前一年半上学的日子,记忆里似乎是没有开心到忘乎所以的时光,而占据她最多的就是学习。
  想到这,吴霦突然问她:“明天下午有空没?”
  梁桔眨眨眼:“怎么了?”
  “来新馆滑冰。”
  新馆是今年才开的,主营滑冰,梁桔今早在婷婷家听她和同学说到了,那地方很大,很多人都去玩。
  不过梁桔犹豫道:“我不会滑冰。”
  “不会可以学,你书都念的好,还怕什么滑冰?”
  她支支吾吾又问:“就我们两吗?”
  吴霦突然靠近镜头看着她笑:“你想我们两个也行啊。”
  梁桔是在问他,可他这副样子就是在逗她,让人懒得搭理。
  他正经道:“我叫了杨鑫和贺知文他们,宋雅丽也去,你们一起。”
  梁桔一听到贺知文的名字便有点打退堂鼓,可吴霦又说:“过来放松一下。
  梁桔从没加入过这样的聚会,她心里想着吴霦先前说的那番话,该学习时学习,该玩乐时玩乐,这才是青春里该有的模样,答应了吴霦。
  假期的新馆从不缺乏年轻人的欢声笑语,梁桔到时,只有宋雅丽在门口等她,半个多月未见,站在大门口疯狂地朝她挥手。
  宋雅丽挽着她胳膊往里跑:“咱快点吧,他们早就到了。”
  梁桔和宋雅丽刚走进新馆,迎面突然冒出来一人,她两齐齐抬头,发现是贺知文。
  贺知文提着两双滑冰鞋,一人一双递给她们:“我帮你们拿过鞋了。”
  宋雅丽竖指满意:“你这服务还挺到位啊!”
  梁桔接过来:“谢谢。”
  滑冰场上都是穿着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在滑冰,嬉笑声贯彻了整个场馆。梁桔望去,一簇簇飞驰的人群中,她一眼瞧见吴霦,穿着黑色的机车夹克,身形越发挺拔,在滑冰场上悠闲地来去自如。
  梁桔正收眼,馆内忽然响起一声叫喊,立马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吴霦的方向滑去。吴霦回头时,彭月已经不受控制地扑向他怀里,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扶稳。
  梁桔收回了目光,和宋雅丽在外场穿鞋,穿好后,她一直不敢站起来,不像宋雅丽天赋高,滑了几下后在场内活动自如。
  贺知文一直在她身边没走,问她:“我扶你进去?”
  梁桔摇着头:“不用,你先进去吧。”
  贺知文听话,走几步进了冰场,在里面等她。
  梁桔是第一次玩这个,她平常根本不接触这种刺激项目,仅管腿发着抖,还是扶着墙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朝场内走。
  贺知文在入口边滑边等她,见她杵在入口不动,立马滑过来:“我跟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梁桔咽了一声口水,朝馆内的喧嚣望去,刚迈进来动了两步,立马叫了一声,扒着栏杆再不敢轻举妄动。
  贺知文没瞧过她受惊的样子,保护欲大发,主动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带她滑冰。梁桔吓得腿都软了,被贺知文拉着滑在冰上,腿像僵住一样,也不敢推他,只能任他拉着越滑越远,眼睛一直盯着脚下。
  “你别老低着头,滑冰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
  梁桔耳边除了那一阵阵欢笑声,还有贺知文鼓励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朝四周小幅度扫了一圈,瞧见了宋雅丽,她早就玩撒了脱,跟陶辰他们在场内闹着。
  滑冰似乎是没有那么难,只要重心稳后,新手便可以在冰场上站立。
  梁桔的胳膊让贺知文握了有一会,她感觉到心口没了那阵急促的跳动,抬头示意他:“我可以自己滑了。”
  贺知文边松手边提醒她:“那我松了,你慢慢向前滑就行。”
  他真的松了,梁桔的两只胳膊却不敢收回,看着其他人的步伐,开始照葫芦画瓢,被不远处的杨鑫他们嘲笑。
  杨鑫:“没想到学霸也有短板。”
  于峰瞧了眼寸步不离的贺知文,回头问吴霦:“你故意叫她来的吧?”
  吴霦往那瞧去,梁桔滑冰的样子不像她念书时的聪明淡定,显然有些笨拙和怵怕,可每往前成功滑一次,便开心一分,笑容渐渐爬上脸颊。他昨晚叫她过来时,心里没想那么多,就是纯属想喊她来玩,放松放松自己,去尝试一下之前没触碰过的新鲜事物。不过,这显然被他们误会了,觉得是吴霦给贺知文创造的相处机会,都不去打扰他们。
  梁桔跟着贺知文找到了大部队,一起在冰场内滑冰,她不敢滑得很快,一直在最末尾跟着。滑到人群居多的地方时,突然一个男生窜了出来,跟梁桔迎面撞到一块,把她撞到了冰面上。
  这动静让冰场上的人纷纷回了头,吴霦瞧见梁桔正跌坐在冰面上,凌乱的头发贴着脸颊,赶紧转身朝那滑。他身边忽地擦过一阵风,不过几秒,贺知文就到了那里,将梁桔从冰上扶了起来。
  吴霦立即转弯停住,盯着贺知文将梁桔扶去了场外,一个坐在长椅上,一个蹲在地上。
  梁桔没有大碍,只是膝盖磕青了,还有手擦在冰面,划了几道小伤口。贺知文给她买了创可贴,她贴好后,一直坐在长椅上,不再进去玩了。
  贺知文也不滑了,一直陪她坐在这,他不冷场,跟梁桔聊着寒假发生的趣事。梁桔听在耳里,偶而会忍不住笑几声,目光飘在滑冰场上,看着欢快追逐他们的宋雅丽,看着黏在一块的吴霦和彭月。
  时光很快,他们出来时,每个人的面颊都红润发光,热得敞开了外套。贺知文和他们去还鞋,彭月和宋雅丽去了厕所,只有梁桔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等他们。
  “摔哪了?”
  突然一阵声音传来,梁桔望去,是被汗浸湿了头发的吴霦,回他:“膝盖。”
  “还疼不疼?”
  梁桔摇摇头,又听见他说:“摔一次以后再滑就不怕了。”
  梁桔可没想过再来玩第二次,听他这样说,目光又飘向滑冰场,如果刚才不被人撞倒,她现在也应该和他们一样,酣畅淋漓地从里头笑着出来。
  “你晚上想吃什么?”吴霦问她。
  梁桔一下回了神,下意识看向手表,立马站起来说:“我得先走了。”
  吴霦诧异:“现在走?我们说好了一会吃饭。”
  “你们吃吧,我晚上还有事。”说完,梁桔背起手边的包要走。
  擦过吴霦时,她想起件事,抬头跟他说:“如果你下次有事还找不到我,可以打我家里电话。”
  吴霦哦了一声,遂把手机掏出来问她号码,输上通讯录后,他抬眼望去,梁桔已经转身出了场馆。
  贺知文回来后发现梁桔已经走了,问了宋雅丽才知道,梁桔的爸爸在门口接她,晚上要去她姑姑家吃饭。他们都说梁桔是乖乖女,出来玩一趟,家长还管得这么严,都笑着往馆外走,商量晚上吃什么。
  商量无果,彭月回头问吴霦意见:“晚上吃什么呀?”
  吴霦拉上夹克拉链,瞅了眼外面漆黑的天,无所谓:“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