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里做了什么,跟公主说了什么,听公主保证了什么……他居然统统不记得。
翌日,秦景起身时,公主就醒了。她睁开眼,看到他在动作迅速地穿衣,背着她,留给她一个修直的背影。公主伸出手想讨一个拥抱,侍卫大人竟然没有回头看她,赶在木兰她们进来前,想自己先走。
公主有些傻眼:这就是吃了不认账的嘴脸吗?
她蓦然觉得,原来她以前对秦景的所为,在别人眼中,恐怕就是这样的。
公主受不了被秦景冷待,她一掀被子坐起,“秦景!你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景系腰带的动作停住,有些僵硬。他低头盯着地砖,声音极轻,“……我做什么了?”
“你趁醉酒,想唐突我,我拉都拉不住你。”
公主看到秦景的耳根红了。
半晌,他侧脸一片绯红,喏喏,“……对不住。”
公主哼一声,“你还吐了我一身。”
秦景侧着的脸神情开始窘迫,耳根红得更厉害了。他态度良好地回过身,睫毛颤动,眼神都不敢对上公主。
公主抱着迎枕,黑人黑上瘾了,“我说我怀孕了不能上床,你不听,非压着我大战……两回合。嗯,就是两回合。你看,我这里都红肿了……”她扯衣带掀袍子,要展示自己半屈着的长腿给秦景看。
稀薄的晨光中,公主肌肤才露一点,如玉如雪,凹凸有致;她眸子扫过他,双瞳翦水,宜嗔宜喜。秦景呼吸一滞,几乎是扑过来,抓住她的手,用被子把她给捂住。他掩住极跳的心脏,低下头,排刷般的浓密睫毛在眼上投下扇形阴影。公主看不到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景半天不说一句话,只虚虚搂着公主,替她挡好春光。
“你这个冤家……禽、兽不如……”公主被他抱着,开始呜呜咽咽地扯他的衣带。
秦景才系了一半的腰带又被公主扯开,他抬目,拧着眉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什么……”
“什么?”他声音都含在喉咙里,公主根本没听清。
“……孩子没事吧?”秦景说出了口。他这么说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公主的反应了。
果然,公主愣了一愣后,“你、你真讨厌!你居然不心疼我,心疼别人……咦?”她突然觉得不对劲,侧目看向秦景。
秦景垂着头将她埋入锦被中,神色很平静。在公主看向他时,他轻声,“就算属下醉了,也不可能在公主未同意的时候,冒犯公主。”
“……”宜安公主默然,所以他早看出她在胡说八道了,但是不知道该不该指出来?
秦景心里多喜欢她啊,她缩在被子里,巴掌大的小脸上,目光闪烁,一会儿心虚,一会儿又大胆。她这么作,趁着他喝醉就往他身上泼脏水,被揭发后又无辜地低头……秦景目有柔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但一会儿,他目光又暗下:可是她如果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秦景俯身,“公主,属下回来后,有事想跟你说。”
公主意兴阑珊,挥了挥手,“好吧。”
早在第一次扑倒秦景后,秦景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公主就对秦景的酒品有了了解。只是了解归了解,当再次碰到后,还是觉得郁闷。
她知道秦景想跟她说什么,只是好听的话,她昨晚都说过了,实在懒得跟他再唠叨一遍。比起跟他唠叨没用的好听话,公主更应该想,该怎么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等秦景走后,公主梳洗完毕,去向平王妃请安。平王妃对女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女儿和霍青试探感情上,如何猜得到女儿都准备生孩子了……
“阿静呢?”平王妃问。
“她去东校场了。”宜安公主今天可乖了,娘问什么就答什么,务必服侍得娘心情好。
平王妃皱了皱眉,“她总去那里干什么?”她疑惑地看向大女儿,“是不是你又骗她了?”
公主好生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嘛,干嘛坏事都想着她。
平王妃不问了,暗自决定让儿媳多带着小女儿去交际。好好一个郡主,总跑去东校场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