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章是很严肃地问韩硕这个问题,他收了小郡主一大堆信,全是“我今天被娘骂了”“街上有个谁挺有意思的我跟你讲啊”之类的废话。浪费纸张之余,季章疑心郡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韩硕将季章的话传到,小郡主就又坐着马车来找季章,专门解释自己写信的原因,“我和霍青又吵了架,为了爹的大事,我还不能跟他闹得太僵。我身边又没有可说道的人……季章,你也觉得我烦吗?”
她凝着目,虽楚楚地垂着头看上去很可怜,余光却一直瞅着季章。她看到季章脸色的变化,放松、心疼、暗恨、苦涩……季章一定已经为她脑补出了一个悲惨的故事!他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
果然,她那个总是严肃过头的季侍卫,特意为她柔和了面部表情,尽量用和气的语气跟她说话,好像怕挑起了她哪根敏锐的神经一样,“郡主如果心里不痛快,随时可以给属下写信,属下一直在这里。”
“季章,你真好!”小郡主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破涕为笑,跳起来扑入他怀里抱了抱他。
季章只是微僵硬了一下,又放松身体配合小姑娘:哦小郡主在难过呢,现在是感动于自己的体贴才激动地抱一下,她那么天真无邪,懂什么啊。霍青那样对她,自己还要说她“不合规矩”,给她雪上加霜,那郡主得多难过啊……起码现在不能说。
但是呢,肯定要找个机会跟郡主说一说。她都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再高兴也不能随便抱一个男人啊。幸亏是他,不会说出去。若换别的人,那郡主的闺誉还要不要啊?
季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
小郡主悄悄欣赏着季章那副表情,明明很为难、想一把推开她,可碍于怕她伤心的原因,青年硬逼着自己适应,还在她抬头时,冲她僵硬地笑了一笑。
小郡主默默扭头,抬袖掩去自己嘴边淘气的笑:季章真是太善良了,太好玩了。
可是,也不能就一直写写信吧?除了能跟季章保持联系,还有什么用?
在那晚后,小郡主跑去问公主。她特意拿了小本子,准备记录姐姐的金玉良言。记了一半,小郡主就黑着脸走了。
因为公主听明白她的问题后,敲着桌子一副尾巴快翘到天上的样子,“缠着他,拖着他。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不要什么你就消灭什么,给他最好的待遇,腐蚀他的心……”
“你这是养小白脸吧?!”小郡主叫道,“我问的是怎么拿下季章,不是问你怎么养男,宠!”
“有什么区别?把男,宠养成自己的男人就好了啊。”公主洋洋得意,越说越嘚瑟,“把他的一切命脉篡到自己手里,先把他和女人都隔离开,就你一个。然后睡了他,让他负责!要还不行,就考虑下药!”
“下药?”小郡主多纯洁啊,眨巴着眼,拿小本本记录,“下什么药?”
“就是苗疆那种情蛊之类的东西啊,让他爱上你。要不让人把他蒙起来打一顿,专对着脑袋,说不定他就失忆了,你再告诉他你们是一对爱人……这多好啊,都不用前戏,直接搞定!”公主说得欣然向往,大有自己亲自动手的架势。
秦景端来公主的药,站在门帘后,脚步顿住,将里头公主的话听得忒清楚。
“你、你不怕没让人失忆,把人给打成傻子了啊?”小郡主声音放低,“你这样是不对的!”
公主双手在胸前交叠,悠然神往道,“打成傻子,那不更好吗?他就永远不能变心了,彻底成为你一个人的。多好啊!感情的最高境界!”
“呵呵呵。”小郡主终于发觉她来问公主要建议,根本就是找错了人。公主这种有病的脑子,能给她想出正常人的主意来吗?
她诚心问,“大姊,你说实话,当初你是不是打算这么对秦景来着?你没有实现你后面的设想,你心里是不是很遗憾?”
公主正要回答,猛看到窗外隐约的人影。她立即欲盖弥彰道,“你不要污蔑我,我从来没有那么可怕的想法,我可善良正直了呢。”
“……”小郡主疑惑地看着她,直到扭头看到秦侍卫进门,她才恍然大悟。
秦景几乎是乐着进了屋,想来公主是看到他,才临时改了口风。公主时刻想让自己在秦景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成为他的朱砂痣白月光。秦景忍笑,公主什么德行,他早就知道了。
小郡主走后,公主仍忐忑地看着秦景,怕秦景问起他刚才的话。因为心里飘虚,连跟秦景惯有的矫情都不敢了。秦景喂她喝完药,起身时还被公主拖住,他茫然中,被公主挑着下巴热情索吻。
秦景挑眉:这是在封他的口吗?
公主自和秦景甜蜜,小郡主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制定针对季章的计划。她倒是考虑过和季章发生点什么,不过一试探季章的口风,小郡主就烦恼得抓头发。
小郡主跟季章讲自己看的各种才子佳人的话本,专挑小姐侍卫那种类型的。
她从韩硕口里得到季章的回话,“季大哥让我不要给郡主挑那种不学好的杂书,说会移人心志,还说我再敢帮郡主买这样的书,他就向王妃建议调走我。”
韩硕颇为心酸,苦着脸求小郡主,“那话本是郡主您自己从公主那里顺来的,和属下无关啊。郡主您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属下的仕途还得靠您呢。”
小郡主白他一眼,又跑去给季章写信了。中心思想是,我在想办法跟霍青一拍两散,再找郡马的事,作为我最信任的人,你对我有什么建议么?
季章建议她多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