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雅蹙了下眉头，虽然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程谍，你还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
听了这话，程谍非常疑惑地抬眼看了殷雅一眼，眼神之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戒备的神情。
这台词有些狗血，特别是从一个长得就挺有狗血言情剧风格的明星嘴里说了出来，加重了这种狗血的感觉，既视感相当浓郁。
“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殷雅接着说道，眼神里是那种雷剧标配的深（gan）沉（ga）。
程谍跟萧襄在一起久了，虽然萧襄不接雷剧，但是因为业务的关系总是会接触到一些雷剧的剧本儿，只好咬牙忍着十万伏特高压读下去，程谍看到于心不忍，有时候也会跟他一起读下去，分担一些电量。
这会儿的情形，让他把脑子里读过的那些雷剧剧本儿从头到尾过了一遍，然后还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程谍太失礼，实在是生理性厌恶使他无法控几他寄己。
殷雅额头上的青筋又很不给面子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回复到了温文尔雅的皮相上，笑了一声道：“在社团里，人家不是都叫我土拨鼠的小尾巴吗？”
程谍因为他跟自己假熟，也是想试着回忆一下自己到底以前认不认识这个人，所以在殷雅说话的过程中一直都忍着尴尬的感觉直视着对方，在记忆的海洋里寻找着这张人工痕迹过重的脸。
但是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倏忽凌厉了起来，继而闪现出了厌恶的色彩，最后空洞了起来，瞳孔黑得好像燃烧过后熄灭的焦炭。
“我因为进了娱乐圈，就改了名字。”殷雅接着说道。
不但改了名字，而且还整得妈都不认识了，所以程谍才会在刚一见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认出这个人。
他没有给出任何的反馈，直接拿起了公文包朝着大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程谍，你听我说。”
殷雅从后面追了上来，一面说道：“当时我其实除了想给我们的作品增加热度之外，也是真的……喜欢过你的。”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你反对的情况下卖腐，我也没想到你的反应会那么激烈，直接退出了二次元，后来我也去打听过你，可是你毕业之后就从家里搬出去了，所有的社交账号也都换了，我实在是联系不到你啊……”
程谍的脚步很快，但是因为房子面积很大，所以一时还走不到门口，殷雅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着，但是程谍完全没有回应他。
“我在想，你那时候拒绝我，是因为我没有实力，还是因为我的颜值不够？我现在什么都有了，既然有缘遇见了，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认识彼此？”殷雅依旧破裤子缠腿地说着，与此同时，程谍终于走到了门口。
就在他的手已经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殷雅幽幽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你拒绝我是因为你没办法接受同性，可是事实证明，你不是也能接受跟同性在一起吗？”
程谍的凤眼倏然直接瞪得浑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停顿，殷雅终于追上了他。
他显然疏于运动，可能是通过硬饿来维持身形的，身体素质远不如程谍，追了这么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连伸到程谍跟前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的手上是几张清晰度不算太高的照片。
虽然清晰度不高，但还是足够可以分辨照片上的人脸。
那是程谍和萧襄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上，他们在一起，言笑晏晏。
作者有话要说： 程谍：有反派。
萧襄：不怕，我虽然是男主，但是我坏起来就没有反派什么事儿了。
第135章
程谍看到了照片上萧襄明媚的笑意, 倏然之间劈手夺了过来，他并没有天真到以为殷雅手上的东西是绝版的，只是单纯不想让他碰到萧襄的影像。
“你还要干什么？”程谍一字一顿地说。
“你别误会”, 殷雅被程谍面沉似水的表情震慑了一下, 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儿，你跟萧襄在一起的话, 他护不住你的, 他这个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清高, 跟娱记和媒体之间没什么交情，所以之前被爆出好几次料也没人护着他。”
“他……不像我，我的经纪公司在宣传方面的资源做的很好, 我不会像他那样不管不顾，让你这个圈外人也暴露在风口浪尖上的，他这种行为很不负责任，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的话, 我觉得他也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我不一样，到现在为止我还喜欢、喜欢你的。”
殷雅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理亏，还卡了个壳儿。
程谍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些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石锤, 最后消息到了萧侨那里都会过滤掉，萧襄当然护得住他，别说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算他们被人拍到了石锤，以萧襄的实力都可以让他们全身而退。
“你说，你喜欢我？”
程谍一挑眉，转过身形，直接面对着殷雅，眼神之中带着凛冽的怒意。
“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在我明确表示反对的情况下，把偷拍到的一些我生活中的细节发到社交网络上去卖腐吗？”
殷雅一时语塞，很明显的想要反驳，可是一时之间好像又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说辞可以解释这一切，他那经过人工雕琢的脸部线条因为欲言又止而抽搐着，看上去想一台出了毛病的机器。
“可是这样的事情在娱乐圈里也很常见的不是吗？我的本意并不坏，就算你对我没意思，一起蹭一下热度对你也没有坏处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排斥呢。”出了毛病的机器终于吐出了出了毛病的说辞。
程谍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从含混着厌恶的怒意变得凌厉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你都不认为是自己错了？”他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
“你这种心态根本不是喜欢，倒不如说是看到了什么儿时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拥有的东西，觉得自己现在有了实力，就可以获得了，来完成以前的一种情怀，用它来证明自己，掩盖住内心的卑微和怯懦……”程谍的声音冰冷而理智地说道。
“可是我，并不是一件东西。”
“我……”殷雅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程谍干净利落地打断了。
“所以请你好自为之，远离我的生活，还有……”程谍晃了晃手里的照片。
“这些照片我带走了，它们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不劳你费心。”程谍说着，干净利落地转身想要开门。
“既然没问题，你为什么还要带走呢？”殷雅心有不甘地问道。